第95章(第3/3页)

可若是不说,万一江寄月和荀引鹤说了,郗氏可就得完了。

她这才发现这个计划竟然有这样大的一个疏漏,可是这些话都和江寄月说了,江寄月还看着她,她又能怎么把这些应付过去。

荀简贞斟酌道:“二叔是荀家家主,他要为荀家考虑,所以不会胡来。”

江寄月道:“你二叔若是看重规矩的人,也不会娶我。”她以为是荀简贞对荀引鹤误会太深,想着荀引鹤也挺可怜的,连侄女都不能理解他,因此还想着替荀引鹤说上几句好话。

“他平时在你们面前确实很严肃,可是他私下并非这样的,我与他生活了这些日子,早就知道了,他可有孩子气的一面呢。”

荀简贞没了办法,只好稍许透露了点:“三婶这些年过的是什么生活,连我这样的小辈都只觉得不幸,二叔若有几分怜悯之心,早就管束了三叔,可是并没有,二婶可有想过,他为何没有那么做呢?”

江寄月皱了下眉头:“他性子确实有些孤僻,不爱与你们往来,但也并非他之故,毕竟你父亲那件事让他有些戒备。”

荀简贞道:“这话二婶是站在二叔角度说的,所以竟然显得他有些可怜,可后来他做了荀家家主,又是杀伐决断的性子,朝事都能料理了,难道还料理不了一个荀家?他却仍旧无动于衷,这不是孤僻,而是漠不关心。他之所以能一直漠不关心,也是因为荀家一直没有出乱子,而现在,荀家的儿媳妇,三房的嫡母要出逃了,以他的性子,他必然要出来维护荀家的秩序,杀鸡儆猴,告诫我们要守规矩。”

诚然荀简贞也同意江寄月所说的荀引鹤并非守规矩的人,可是他这样的不守规矩是双标的,他遇到自己的事从来没有守过规矩,但若是别人的事,他仍然会按照规矩处理。

荀简贞永远都忘不了那时候挨了打,她实在忍不住跑出去求荀引鹤,彼时他那风光霁月的二叔正在灯下闲闲翻着书,闻言,说了句荀简贞毕生难忘的话。

他说:“父亲,不都是那样的吗?”

因为父亲对孩子有绝对的权威,即使把孩子打死了,也受不到官府的问责,所以父亲可以肆

无忌惮地对待孩子,所以古往今来的父亲都在打骂孩子,所以孩子就得忍着。

荀简贞被这流氓逻辑气笑了,她不再对荀引鹤抱有任何的期待,带着一身伤,从书房里退了出去。穿过园子,经过湖边时,她差点绝望地跳了下去。

不过好在,一阵冷风吹来,把她吹清醒了。她还不能死,她死了,梦贞那么小,也活不下来的,所以她要活着,没有人能帮她也没关系,她也可以靠自己杀出一线生机来。

所以她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去学草药医术,攒月例,想办法让二门的婆子帮她分时间,分散地买草药,自己配出毒药来,喂给荀引鹄吃。

她自以为做的隐蔽,可荀引鹤什么都知道,那天在静文堂被他戳穿的时候,荀简贞心脏骤停,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可是还好,因为有江寄月在,所以荀引鹤对她网开一面,瞧瞧,多双标啊,所谓的规矩都在他的一念之间,他说有时,父亲要把妻女打死都不管,他说没有时,孩子就能去弑父。

那时候荀简贞就知道,若是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就要带上江寄月,江寄月会成为她的保命符的。

荀简贞看着江寄月道:“而且我不让你告诉二叔,完全是替你着想啊,二婶应该也不想让二叔知道你一直都留有随时可以荀府的余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