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2/3页)

那是沈昕昕头昏脑涨的学习间隙,最悠然宁静的一个午后。

“昕昕。”麻雀缺缺眨了眨小眼睛,傻灰灰看着头上的小叶子,后知后觉地说:“是昕昕回来了吗?”

离开前,令月看了眼其他人,校长谄媚一笑,其余老师低下头,不敢对视。

从校长到老师,他们有哪一位像是传道授业解惑的长者呢?

令月皱紧眉头,林少泽出声,仿佛知道她的想法:“也许过不了多久,事情就会有转机。”

令月一怔,瞥见男人的侧脸,还没等她说什么,程子明像个猴子似得蹦蹦跳跳跟上来,刚好听见这句话,立即说道:“转机?我明白了,是不是之前学生串通老师考试作弊?学校不作为?我看这群人算是完了,教育局绝对会下发通知,这个校长算是做到头——”

他絮絮叨叨还想再说,忽然停下动作,捂住嘴巴:“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

林少泽绷直唇角:“……”

你还知道?是不是要我夸一句,你很棒?

他扭头,对上令月视线,她朝他伸了个大拇指:“厉害!

一个眼刀甩过去,程子明直接给吓跑了。

林少泽默然不语。

这时,令月突然一怔,听见系统的声音:[麻雀的心愿已完成,奖励发放:4/6侦探之眼碎片。]

顺带着,令月查了一下那个男孩子的班级,高三(一)班,他的名字叫林央,明年就要参加高考,成绩很好,被老师寄予厚望。

性格也很好,即使生活穷困,也会为一只小猫掏出自己身上的所有零钱,令月到现在还留着。

令月没想到,她忙完一切,已经是下午放学。她发动小麻雀找林央,没想到麻雀的消息没收到,自己先在校门口看见了对方。

男孩儿走了几步,一个容貌清秀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前,见到他的刹那,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怎么那么慢?没长腿吗?是不是又磨蹭了,家里还等着你做饭,你要饿死你妈我啊?!”

令月没有偷听,但是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想听不到都难。

即使是个外人,听见这样的话,也让她感觉不舒服,她拧着眉头看向男生,目光在两人间游弋,越看神色越凝重。

此时,女人尖酸刻薄的一番话,已经引来周围无数目光,林央嘴唇动了动,脸上笑容彻底消失。

他想说,我没有磨蹭,也没有拖延,是老师拖堂布置作业,记完之后,我马上就跑了过来……

男生脸色通红,呼吸微喘,这些任何一个路人都能看到,最该看到的人却好似根本没发现。

最终,他颓然地垂下头。

令月五感敏锐,听见周围人窃窃私语,很显然,外形俊俏,性格开朗的林央在学生间很吃香,不少人为他抱不平。

“为什么这样,林学长好惨,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直接在校门口骂开了!”

“你是新来的转校生吧?”

“诶,你怎么知道?”

“林学长的事情,在学校发生三年了,每次放学回家,他妈妈都会好一顿骂,听说有一年,有人在工地上看见了林学长。”

“啊?为什么?”

“据说,他妈妈直接告诉他,家里没钱,要他辍学去打工,后来那年的学费是他在工地上打工挣来的。”

“我去!这是亲妈还是后妈?难道林学长是捡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

听见这问题的学生纷纷摇头,她们也不知道。

令月抿紧嘴唇,这个问题,她知道。

不是亲妈,也不存在任何血缘上的关系,他和女人的面相显示,两人运程势如水火,注定水火不容。

而且,看情况,女人欠林央因果,他的命运本不该是这样,是因为女人的插手,导致他的命运线出现偏差,但他有一次机会可以回归正轨,就在今年。

谁会帮他?

令月愣了下,旋即,想到自己。

她手捂住额头,这也太巧了。

不过,林央的前途应该是光明的,灿烂的,令月也觉得,对方不应该因为一个意外,停滞在人生路上。

令月走了过去,男生显然还记得她,看见她的瞬间,一句话脱口而出:“那几只小猫还好吗?”

令月笑了下:“它们已经送到医院了,情况在慢慢好转,谢谢你之前的帮忙!”

林央挠了挠头,笑容灿烂:“其实我也没做——”

“林央,她是谁?”旁边的女人打断他的话,眼神恶劣的看着令月。

令月注意到,她开口的瞬间,林央脸上笑容便凝滞了,疲倦笼上眉眼。

她深深看了眼女人,清冷的目光仿佛直接看穿她,越是心虚,女人越强硬,仿佛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一般。

“你看什么啊?”

令月:“我看你今天要倒霉,造口业,进门见血!”

女人登时黑了脸:“你咒——”

一句话没说完,飞来的麻雀拉了一摊粑粑,直接掉进她嘴里。

看见的学生都给恶心坏了,她呸呸呸个不停。

令月递给男生一张名片:“我知道你叫林央,我是令月,这是我的名片。”

她刻意压低声音,只有她们能听见:“你和她不是亲生母子……”

她说着,眼底暗涌翻腾,之前看未来,现在看过往。

天气晴朗。

一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桂花树下,簌簌的花叶飘落,底下的小摇篮里,几个月大的小婴儿忽然哇哇大哭。

青砖黛瓦,庭院深深,携着吴侬软语的女声响起:“岑妈,瑾瑜是不是该喂奶了?”

“应该是的,夫人,我马上把小少爷抱过来。”说话的正是刚才见到的艳丽女人,她欣喜地盯着婴儿,眼里满是羡慕:“我嘞个乖乖,真好看,这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她是这家的保姆吗?

画面一转,令月看到人潮拥挤火车站台上,女人匆匆上了火车,抱着一个小婴儿,她美滋滋地告诉丈夫:“以后回去,你就跟大家说,这是我给你生的儿子,就叫他林央吧。”

“这能行吗?”

“咋不行,我们俩出来好几年,连个孩子都没有,回去街坊邻居怎么看?别说我,你要被人家笑话死!”

火车响起呜呜呜的汽笛声,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如长龙摆尾,眨眼间,只剩下一排空空的铁轨。

没一会儿,一个旗袍女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头发散乱,眼睛红肿:“瑾瑜?我的瑾瑜!你在哪儿?”

她被人一下子撞趴在地上,欺霜赛雪的手腕瞬间一片青紫,翡翠镯子碎裂一地。

“我的瑾瑜……我的孩子……”湿润的眼泪落在肮脏的地面上,女人哀恸的哭声叫人听之肝肠寸断。

“你在说什么?”林央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但是令月已经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