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见吻痕

像是有人在耳朵旁边丢了一只摔炮,申燃脑子嗡嗡作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在他转回头时,却忘记赵霁羽是靠在他耳畔没有离开的,这么一动,下午骑马的一幕又重现了。

赵霁羽的嘴唇擦过他脸颊,停在了他的嘴角。

尽管不是故意的,但是忽然拉近的亲密举动将对方呼吸间的酒气传递了过来。他浑身僵硬,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却根本看不清五官的人,接着便感觉到赵霁羽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四片唇瓣一触即分,申燃屏住了呼吸。

镜片后的眸光一黯,赵霁羽捏着他的下巴,这回在即将亲到时被他猛地推开手,飞快趴回枕头里。

看他紧绷着肩胛骨,明显是在抵触的背影,赵霁羽也忍住想要继续吻他的冲动,脸埋到他颈肩处,不轻不重地吮了两个红印,又张口咬了下去。

这一下发力带着几分情绪,申燃觉得很痛,扭了两下才挣开,还来不及发火又感觉到赵霁羽整个身体压在了他身上,双手抓住他的十根手指抚摸着,嘴唇也再度来到他的脸旁边。

申燃本来就因为喝了酒乏力,后来被按得浑身发软,再让赵霁羽从背后一压,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力,只好憋着气呵斥道:“赵霁羽!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身后的人果然停下了动作,靠在他背上做了个深呼吸,果断抽身离开:“你先睡吧,我出去缓缓。”

留下这句话,接下来一直到了深夜,赵霁羽都没再回过房间。

申燃今晚也喝了不少红酒,按理来说不应该失眠的,结果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干脆去院子里坐着,一直到窥见了黎明的微光。

东方的天空有一条裂缝劈开了黑暗,他靠在躺椅的椅背上,望着逐渐倾泻而出,如薄雾一般的晨光,感受着世界从夜色中慢慢挣脱出来,拥抱越来越绚烂的朝霞,而呼啸的山风则将最后一点雾霾吹散。

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过这么完整的日出了,申燃拉拢肩上的薄毯子,等眼睛被阳光照得都要睁不开了才回到别墅里。

墙上的大钟还不到六点,他在沙发上躺下,没多久楼梯那就传来了脚步声。他闭着眼睛,感觉对方的步伐来到面前,轻轻唤了他一声:“申燃?”

掀开眼皮,他看到老吴站在沙发边:“你怎么睡在这?霁羽呢?”

“他在房里睡觉吧。”申燃语气疲惫地道。

“没有啊,我刚才还去你们的房间想问早餐吃什么,房门开着,他不在里面。”

申燃坐起来,毯子从肩膀滑到了肚子上。

昨晚赵霁羽说出去缓缓,后来一直没有回房,但他没注意,以为后来自己出来了赵霁羽会回去睡。

可他在外面也没听到动静,赵霁羽的车也没开走。

老吴打了赵霁羽的电话,听到关机的提示,申燃便和他一起沿着别墅三层楼找了一圈,又到负一层的红酒储藏室看过。

储藏室有恒温固定,面积虽然大但是温度较低,赵霁羽不可能在这里多待。

“他会到哪去了?”申燃焦虑地问道。

“去马厩看看。”老吴提醒说。

两人绕到后面的马场。空旷的草坪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根本没有人。不过进了马厩就有刷洗的声音传来,两人快步过去,发现赵霁羽穿着连体的工装服和防水靴,正拿着海绵在Medusa身上擦洗。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赵霁羽回过头,他嘴里叼着一根燃到一半的烟,一向光滑的下巴有些许胡茬冒了出来,加之没戴眼镜,为那张脸添了几分不羁的美感。

申燃的目光停在他嘴唇上,那双昨晚还很柔软的唇此刻因缺水显得干燥,嘴角还裂了一点。

他没事,老吴便回去准备早餐了,申燃则站在原地,身后是清晨舒适的蓝天白云,眼前是光线不够明亮的马厩。身上沾着雪白泡沫的Medusa时不时喷一下鼻子,见给它洗澡的主人停下了动作,Medusa侧过头,脸在赵霁羽的胳膊上贴了贴。

收回看着申燃的视线,赵霁羽继续弯腰,在水桶里沾湿海绵,重复着刷洗的动作,一看就是很熟练了,连洗到马屁股这种地方Medusa都不会反抗。

申燃看了一会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赵霁羽松开手里的海绵,将燃到尽头的烟蒂丢在脚边踩灭,问道:“要不要试试?”

申燃问:“试什么?”

“给它洗澡。”

“我可以么?”

“试试不就知道了。”

赵霁羽抚了抚Medusa的脑袋,靠到它耳畔低语了几句,Medusa“嘶”了一声,马蹄蹬了两下不动了。

申燃走过来,弯下腰拿起水桶里的大号海绵,学着赵霁羽那样在Medusa的身上轻轻抹过。

他动作太轻了,赵霁羽看他抹了几下,握住他的手道:“要用点力,不然洗不干净。”

赵霁羽的手心贴着他的手背,带着他用合适的力道给Medusa擦洗,两人从后背洗到侧面,赵霁羽又扶着他的腰一起蹲下,教他怎么洗马肚子,洗着洗着,手就移动到了尾端一处外露的凸起部分。

申燃从未近距离观察过马,而且这里光线不够明亮,就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什么,倒是赵霁羽靠近他耳畔道:“洗这个部位要小心点,别伤到它了。”

尽管赵霁羽笑得不太正经,但是申燃还是没往歪处想,直到赵霁羽握着他的手轻轻擦拭那团软硬适中的物体,Medusa开始不安分地甩尾巴,又喷了两次呼吸后,他才反应过来,猛地转过脸看着赵霁羽。

那人忍笑忍得辛苦,见他终于理解了,顿时不再克制,额头靠到他肩上抖动起来。

申燃尴尬得耳朵都热了,想到自己又被赵霁羽耍了一次,他不想洗了,刚拨开肩上的脑袋就听到赵霁羽道歉说:“不闹了,要洗就洗干净吧,等等吃完饭再陪你跑一次。”

昨天在马背上畅快又潇洒的体验令人难忘,他又被蛊惑了,等涂完沐浴露,赵霁羽教他用水枪冲洗,最后要洗Medusa的脑袋时,赵霁羽没让他来,只要他在旁边看着。

在最后一道擦干的工序也完成后,Medusa的毛色比起昨天更乌亮,看着也更俊了。

申燃上前摸了摸Medusa的脑袋,他刚才帮忙一起洗澡,Medusa对他又亲近了几分。不过刚洗完澡的马儿不能立刻跑,赵霁羽便带着申燃一起回到别墅里,两人吃完早饭才回到马场。

相较昨天,今天申燃骑马的姿势娴熟许多,但还是由赵霁羽带着他一起骑,他的后背靠在赵霁羽的胸口上,两人脑袋也挨得很近,擦过面庞的风声送来了自由的气息,申燃眺望着四下空旷的场地,忽然就有点不想回去了。

身后的人有一半注意力都在他脸上,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赵霁羽说:“这么喜欢的话下周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