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得知璇玑真人是专程来做宇宙飞船的, 昊空激动的差点没给郝娴跪下。

“亲人啊!”

连少校握紧郝娴的手:“我本来以为还得再等个百八十年,没想才八天,你竟然就给我送来了希望!郝娴,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妈!”

“啪!”

裴霁打开他的手:“你的手往哪儿放呢?你可是个和尚!”

“别叫我妈, 叫他!”

郝娴将璇玑真人扯到身前, 并简单介绍了一番他的斐然成绩, 最后总结。

“傀儡之妈!沧澜傀儡第一人!”

虽然璇玑真人自己表示并无把握, 但昊空还是对他充满了信心。

“如果您都做不出来, 这世上就没人能做的出来了, 没事, 我能等!”

郝娴见他一副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样子,撇嘴道。

“你就没尝试过自己努力一下?这世界上还有谁能比你更了解宇宙飞船?”

昊空满脸生无可恋。

“怎么没尝试过?自从群英会你点醒我, 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尝试玄学与科学的结合, 然后我就被关进这里‘反思’了!”

郝娴耸肩:“怪我咯?”

昊空拱手:“岂敢岂敢,你是我妈!”

还没等其他几人鄙视, 昊空就扯着璇玑真人绕到了刚才他睡着的佛手上, 只见他扭扭转转, 佛手上就露出了一个大洞。

郝娴与裴霁跟过去一看,硕大的佛像从佛手开始, 下半截都被掏空了, 里面满满当当,全是各种天材地宝,绝品材料。

郝娴惊了。

“你们万象塔都是属仓鼠的?喜欢挖洞往佛像里藏东西?!”

昊空摇头, 特别骄傲。

“哪有, 都是我一点一点藏得, 还好藏得快,进来第二天,他们就把我乾坤袋收走了。”

又对璇玑真人道:“看看,有什么能用得上的,随便拿!”

璇玑真人觉得这里面哪一样自己都能让它变得‘用得上’。

他不由入乡随俗念了几句佛:“莫贪莫贪……我说昊空啊,要说材料,我也不是没有,只虽是小娴儿所托,但按理说,我给人做东西都要收取一些酬劳。”

昊空:“只要您能给我做出飞船,这里面的东西,我身上的东西,我都留给您!”

璇玑真人摇头:“这些我都不要,我只要一样。”

昊空肃容:“您说。”

璇玑真人摇摇手上的册子:“这本秘籍,可否赠予我?”

昊空肩膀瞬间就垮下来了。

“我当什么呢,这本,你想要多少拿多少,要是觉得不够仔细,我还能再给您画个有色版!”

璇玑真人直接听懵了:“画?”

郝娴赶紧边给昊空使眼色,边扯开话题:“毕竟他曾经见过原图嘛,这才复刻给您,只是在哪儿看见的,我一直问他他都不说,哦对了,昊空,我们来也是想找你帮点忙。”

昊空也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度说漏了陷,脑袋点个不停。

“是啊是啊,那地方真不方便说,哈哈,哎呀,什么忙呀?”

裴霁见她俩这幅默契小狗的样子,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忍不住为难昊空。

“我们需要万佛龛的一枚舍利,你这个佛子,应该有办法搞到吧。”

果真,昊空换上了一副严肃思索的表情。

“万佛龛的舍利,都是临飞升只有一脚的高僧坐化前所留,非但法力无边,内含天道之力,对万象塔的意义更是极为重要,我修习许久,从未听说过有外赠的先例。”

早就料到这般结果,郝娴还是忍不住叹气道:“我知道难,所以才来找你,那对我很重要。”

又说:“那你帮我出出主意,什么样的代价,才能从你们万象塔求来一颗舍利?”

昊空做思想者状:“难,也不难。”

他背过身,高深道:“看在乡党你帮我找来璇玑真人的份上,我肯定会帮你这个忙,代价也很简单,一顿红烧肉,一坛女儿红……不对,十份!还要一百近酱牛肉!”

“啥?”

几人惊了:“守着万佛龛的难不成是饕餮?要这么多酒肉才能贿赂的了?!”

昊空撇嘴。

“饕餮来了万象塔,也得吃素!”

他擦擦嘴角的口水,懒得再卖官司:“行了,你们要的东西,我能搞来,是我要吃肉,明白了吧!”

璇玑真人纳罕:“你做和尚还吃酒肉?”

昊空说:“酒肉穿肠过。”

郝娴接:“佛祖心中坐。”

裴霁怒:“你俩坐!我走!”

………………

自群英会后,郝娴与裴霁一直奔波不停,身上别说肉,连瓜子都早被咩咩吃光了,昊空要的吃食一样都掏不出来。

于是将璇玑真人押在佛塔跟昊空研究飞船,二人便寻借口出了万象塔,给昊空买酒肉。

别看昊空要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在漠北这个地方,买起来是真的难。

首先,沙漠上就没有野生的猪,其次,家养的猪,都不会来万象塔附近买卖。

莫说是村落,万象塔外,甚至连个买卖易物的集市都没有。

盖因和尚修心讲究戒欲,万象塔相较于大多数道门显得格外闭塞,大和尚皆彻底辟谷,修为不高的小弥撒也只吃塔内种植的灵米灵植,穿衣不讲究,法器也求‘简’之一字,仅在每年年末时的祈福大集上,才与外界信徒有短暂十日的交流。

二人只好一路向南,赶在日落之前寻到了一座体修的坞堡。

沧澜的体修都不太喜欢道修,两方平日里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去了对方的地盘,免不得都要遭受些歧视敌视。

为了避免横生是非,站在坞堡外,两人不仅提前收敛了道修外溢的灵气,还分别换了身精神的劲装伪装体修,一红一黑,又飒又登对。

“我觉得你还欠点。”

郝娴盯着裴霁上下打量了半天,将他头上的玉冠摘了下来。

裴霁的长发顿时倾泻而下,发丝飘散在夕阳里的扬沙中,宛如银河揉碎了群星,缥缈似天外之人。

郝娴愣了一下,才不自在的将一条红色缎带递给他。

“绑下头发吧,来时我看,体修好像都不带冠玉的。”

头发在脸上打出了深深浅浅几道阴影,叫人瞧不清裴霁的眼神。

他撑着膝盖半蹲下来,将脑袋探到郝娴面前:“帮我一下?我从未用过这个,不太顺手。”

郝娴嘀咕:“扎个马尾,绑紧了不就好了。”

但她还是托起了对方的黑发,帮他一缕缕拢在脑后。

裴霁便在郝娴挽起的位置,一手握住缎带,另一只手隔着郝娴的手臂,一圈一圈在发束间环绕。

又滑又凉的头发不一会儿就被郝娴捂得温热,而时不时擦过她皮肤的那双手,还是凉凉的,却惹得郝娴脸颊一阵阵发烫,好像空气都似那缎带般缠啊缠的,磨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