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页)

一股子酒味窜鼻子,熏得蒋之昂有点犯恶心。他嫌弃地拧眉,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推到对面怀里,冷冷道:“给老子滚远点。”

女人不乐意,嗲嗲地撒娇:“干嘛呀昂少,你点人家出的台,临时换人,这生意人家不做了。”

“哟?还嫌弃你哥?”接住女人的男人啐骂,“哥哥二十几公分,上你是便宜你。”

这话逗得一群男人轰轰炸炸笑开。

众人沿路边一处霓虹门洞地梯下行,直直进了一家地底会所。

大门一开,里头烟雾缭绕灯光迷乱,打碟的DJ喊着麦,活脱一个巨型盘丝洞。

小弟甲扯着嗓子嘲笑:“得了吧阿尤!你他妈牙签一根,就会吹牛逼!”

小弟乙酒劲儿上头,没过脑便大声接了句:“我活这么大,唯一只见过一根二十几公分的,就是咱野少。”

有出台公主瞪大眼,脸红心跳地惊呼:“天哪,二十几公分?那多吓人,不可能吧!”

“骗你干嘛。”小弟甲继续:“咱野少的绰号可是‘郑子龙’。”

女人不解:“‘郑子龙’是什么意思?”

小弟乙下流一笑:“赵云是长枪赵子龙,咱野少是‘长枪郑子龙’。”

“呀!”女人佯嗔,“你们真是坏死了!”

这帮男人都是蒋之昂在云城的狐朋狗友同马仔。蒋家几年前的变故,虽动摇了根基,但破船也剩几两钉,加上蒋母未雨绸缪,提前给蒋之昂的海外账户存了一大笔钱,周围人并未疏远这位看似落魄却依旧能豪掷千金的蒋家大少。

更何况,蒋家背后有大树,蒋少爷能平平安安活着出狱回云城,就足以说明蒋家并未被彻底抛弃。

马仔们仰人鼻息,都是靠蒋之昂赏饭吃,当然巴不得他能东山再起。

这会儿,几个喝高了的男女嘻嘻哈哈调情打闹。突的有人被股妖风一吹,清醒过来几分,想要提醒什么,已经太迟。

两个酒瓶子劈头盖脸砸下去。

俩小弟聊得正嗨,毫无防备,眨眼光景便头破血流倒在吧台边,捂着脑袋抽抽。

周围有客人受了惊吓,尖叫着逃走。

蒋之昂吸吸鼻子,蹲下来,咬牙切齿道:“听着,以后谁再敢提姓郑的,我割谁的舌头。”

两个马仔捂着脑门上汩汩冒血的伤,不住点头,“是,是,知道了昂少……”

“妈的!”

蒋之昂兴致被败光,烦躁至极地低咒了声,扭头大步离去,边走边狠声撂话:“去给老子查清楚,刚才那妞叫什么,住哪里,是不是凌城人!”

*

当年为了追查间谍组织蒋家,郑西野和蒋之昂确实走得很近。

郑西野一身的邪痞气,眉眼桀骜散漫不驯,和蒋之昂之流待一块儿,一点不突兀,任谁来看,他们都是一路人。

最初的嫉妒仇视期之后,蒋之昂把郑西野当成了亲兄弟,好酒一起喝,好烟一起抽,即使是好妞,他也很乐意和郑西野一起玩。

可郑西野怪就怪在这里。

他抽烟喝酒样样来,手起刀落不眨眼,偏偏从不沾女人。

关系好那会儿,蒋之昂有时会打趣儿郑西野,问他到底是同性恋,还是性冷淡。

事实上,郑西野确实性冷,并且寡欲。至少,在遇见许芳菲之前的二十几年人生里,他对异性没有好奇,没有悸动,对情事毫无兴趣,连“自我解决”的行为都少之又少。

可许芳菲出现后,郑西野明显便感觉到,他发生了变化。

这种变化,出现在心理和生理双重层面。

冷感寡欲、过分自制的男人,内心深处大多住着一个心魔。它是被层层枷锁禁锢的野兽,隐晦压抑,不可告人,也不可见天日。

郑西野心理上的变化,是因许芳菲的存在,他体验了何为“牵肠挂肚,魂牵梦萦”。同时,也对某些他从不留意的事产生了极大兴趣。

生理上,那个干净可爱的小姑娘,似乎唤醒了他内心深处的另一面。

*

在乌市待了一周,处理完相关工作后,郑西野先是飞去夏城看望了父亲郑卫国,之后便飞回云城,开始休他今年的第一次假。

下了飞机走出到达出口。

郑西野略微抬眼,便瞧见一道俏生生的娇小身影。

云城天气已经转凉,小姑娘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针织外套,醒目得很。这个颜色很衬她皮肤,雪白的脸蛋莹润微圆,犹如上好的羊脂玉,眼睛本在四处张望,与他目光对上的瞬间,清澈的瞳孔顿时亮得发起光。

郑西野懒洋洋勾起唇,朝她张开双臂。

崽子小脸微红,明显犹豫了下,但还是小跑着飞奔而来,娇娇羞羞地扑进他怀里。

郑西野双臂收拢将她裹住,也不顾周围人来人往,低头亲了亲她浅粉色的颊。

许芳菲脸更烫,抬手嗖一下捂住他亲过的地方,低声说:“够了。这里人这么多。”

郑西野静默两秒,问:“你晚上几点钟点名?”

全国每个部队营区的管理制度都差不多,除休假或出差状态外,单身干部晚上务必在固定时间集合,点名,确保在位率。

许芳菲回答:“九点半。”

郑西野听完,微抬右腕看了眼表。

现在是下午两点半,距离她九点半点名,还有整整七个小时。时间相对充裕。

郑西野说:“走吧。”

许芳菲嘴角弯弯,小手挽住他的胳膊,随口问:“现在去哪里?”

郑西野:“你不是说这里人多吗,找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

许芳菲:“。”

许芳菲很懵:“找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干什么?”

郑西野很冷静地回答:“亲你,摸你。如果你同意的话,还可以再做点别的。”

许芳菲:“……”

许芳菲整个人直接从头发丝红到了脚指头。她瞠目结舌,震惊道:“你怎么能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

郑西野:“有什么问题吗。”

许芳菲:“……我觉得好奇怪。”

他神色淡淡地看着她,思考了会儿,说:“那我下次,试试笑容满面地说?”

“……”

许芳菲默。她脑补了一下他笑吟吟说那些话的情景,然后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回答:“不用了,你还是就这样吧。”

最后,直至许芳菲跟在郑西野身后,走进位于云城城南的某军事管理区家属院,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口中的“只有他和她两个人”的地方,原来是指,他的家。

关于郑西野的父母,许芳菲知之甚少,只大概了解,郑妈妈是一名军人,多年前已为国捐躯,郑爸爸多年前出过车祸,自那之后便成了植物人,长睡不醒。

电梯里,许芳菲看着郑西野摁下“15”层,忽然微微皱眉,窘促道:“我第一次来你家,就这样空着手,连礼物都没带,是不是不太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