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5页)

郑西野:“我刚才把你抱下来,你不是马上又腻腻歪歪钻回来了吗。”

“……”许芳菲卡壳,回忆起几分钟前自己抱着他不撒手的一幕,顿觉窘迫不已。

她面红耳赤说了句“没了”,紧接着便手脚并用,从他怀里逃也似的溜出去。

郑西野眼底蔓延着笑色,没说话,从沙发上站起身,而后便迈开大长腿,径直走向洗手间。

许芳菲在背后问:“你要洗澡了吗?”

这才七点多,这么早?

“嗯。”

郑西野脱了上衣随手丢进脏衣篮,露出大片精壮紧硕的背肌,头也不回地淡声说:“从见到你开始就跟块铁似的。再不冲个冷水澡,我怕自己充血致死。”

许芳菲:“……”

郑西野说完便继续脱衣服。浴室的门也不关,毫不避讳背后还有个俏生生的小姑娘,脱完上衣脱裤子,大大方方。

光裸结实的大长腿踏进淋浴间。正要开花洒,背后忽然响起一道软软的嗓音,支吾唤他名字:“阿野。”

“……”郑西野一滞,挑了眉缓缓回头看,带着疑问。

小崽子忐忑而拘谨地站在浴室门口,脸色如火,两只小手揪着浅色长裙。不敢看他,小脑袋也垂得低低的,声若蚊蚋地给出建议:“不然,还是我帮你?”

闻声的刹那,郑西野眸中暗光凝聚,右手食指猛的一跳。

小崽子非常纠结也非常紧张,说话的声音都有点不稳。她睫毛颤啊颤,嗫嚅道:“当然,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提议。如果你不需要,就当我没……”

“崽崽,”郑西野盯着她,哑声打断:“过来。”

*

第二天一大早,干事王珂将收齐的报名表交给了许芳菲,并再三叮嘱她,务必亲手将所有资料交给狼牙大队的对接人员。

许芳菲点头应好。

下午两点多,她便和郑西野一道启程,搭上了由云城飞往晋州的航班。

晋州和云城一样,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只是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从历史文化到饮食习惯,各方面都存在不小的差异。

下了飞机,许芳菲跟在郑西野身旁走出机场,来到接客区的出租车站台。

很快便有一辆出租车驶来,在两人身前停下。

上了车,郑西野报上了目的地地址。

出租车师傅听后一愣,下意识回头朝两人看了眼。见这对年轻人男俊女美气度不凡,便乐呵呵一笑,用夹杂着晋州方言的普通话说:“帅哥,你说的那个地址,那附近好像全部是部队啊。”

郑西野很淡地笑了下,语气客气而疏离:“是的,就是那儿。”

闻听此言,司机脸上的笑容瞬间更灿烂,随口问:“你们俩都是当兵的吧?”

许芳菲弯起唇,温和地回道:“您怎么知道?”

“我咋不知道呢,我以前可是汽车兵哦。”司机师傅开着车,半带感叹半带玩笑,“你们俩从走路的姿势,到说话的神态,每个细节都是个兵。”

许芳菲感到很新奇,轻轻笑起来:“是吗,我自己都没发现。”

司机师傅的表情便流露出一丝得意,道:“那是你们当兵时间不长,我可是老兵。看人不一定准,看兵准得很嘞!”

来晋州见到的第一个当地人,便如此热情友好,许芳菲对这座城市的初印象可谓相当不错。见这位退役的老兵师傅面善又活泼,便又问:“师傅,您以前是在什么地方当汽车兵呀?”

司机师傅顿了下,回答:“我在青海那边,高原上。”

“哇。”许芳菲由衷感叹,“高原汽车兵很厉害的。”

眼瞧着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兵一脸崇敬,司机师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谦虚道:“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路上,许芳菲和老兵师傅随口闲聊,郑西野则全程都很安静,几乎没有参与这番对话。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从宽阔大道上转了个弯,沿一条曲折小路颠簸数数分钟,前方视野便豁然开阔,出现了一个广袤无垠的军用机场。

数架军用直升机盘旋在驻地上空,螺旋桨刮起一阵接一阵的巨大音浪,场面甚为壮观。

这时,郑西野才终于开口,淡淡地说:“师傅,就在前面停吧,谢谢。”

下了车,许芳菲和司机师傅挥手道别。

出租车在宽敞地带掉了个头,绝尘而去。

许芳菲在原地环顾四周,惊愕地睁大眼睛:“这一大片都是你们单位?”

“我们这儿有个军用机场,所以占地比其它单位会大一些。”郑西野一手将许芳菲的小行李箱拎起来,一手提着自己的行李包,往一条林荫路方向动了动下巴,道:“大门在这边,走吧。”

“我的箱子给我吧。”许芳菲见他两手不空,连忙伸手去接,“我自己来拿。”

郑西野胳膊一侧便将她的小爪子挡开,随口回道:“又不重。你拖地上走着还慢。”

许芳菲拗不过,只好叹了口气收回手,乖乖跟在他身边。

走了几步,她忽然想起什么,狐疑道:“对了。刚才在车上,我和师傅聊得那么开心,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呀?”

郑西野目视着前方,脸色清冷:“习惯了。”

许芳菲不解:“什么意思?习惯不说话?”

“当年我进狼牙,受的第一项训练就是闭嘴。”郑西野说着,侧目淡淡看她一眼,“你知道是怎么练吗。”

许芳菲摇摇头。

郑西野:“模拟很多情形,醉酒、药物、严刑逼供,要求就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能说。”

许芳菲一下愣住。

“没办法。”

郑西野挑起嘴角,扯出个懒耷耷又漫不经心的笑,“狼牙的人密级太高,知道的东西太多,境内外的不法分子为了撬开我们的嘴,会无所不用其极。只有经受住所有考验,我们才能守住秘密,守住底线,守住国门。”

这番话,他轻描淡写,没有刻意描绘其中的不易与艰辛,许芳菲却听得格外揪心。

心脏紧紧地生疼。

许芳菲望着郑西野冷峻淡漠的侧颜,忽然说:“这么多年,你一个人经历这么多背负这么多,一定很难吧。”

郑西野静了静,侧过头,视线也定定落在姑娘清丽白皙的小脸上,目光很深。

片刻,他轻声说:“其实很多年前,我也曾有过质疑和消极。你知不知道,是什么让我坚持下来的?”

许芳菲想了想,说:“不知道。是什么?”

郑西野说:“是因为你。”

许芳菲诧异:“我?”

“对。你。”他答。

“……我不是很明白。”她不解地失笑。

郑西野直勾勾盯着她,缓慢道:“那年我在喜旺街看见你,突然就明白了,我们这群人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