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七杀

说时迟,那时快!

从那十几条彪汉自人潮中跃起,到陈胜一剑化十数剑,不过两个弹指!

下一刻,十几条彪汉一齐杀至,枪龙矛虎将陈胜四面八方笼罩得密不透风!

而陈胜身前的数十道电光闪耀的纯钧剑影,也在刹那间光芒大作!

“破!”

陈胜仰天怒吼!

十数道纯钧剑影,拖拽着璀璨的光尾,四下电射而出。

“嘭嘭嘭嘭……”

一连串低沉而强劲的气爆声中,笼罩陈胜的诸多抢龙矛虎尽数碎裂,一条条气势凶悍如猛虎下山的彪汉,尽皆如同折翼的大鸟,凌空逸散着鲜血无力的倒飞了出去。

陈胜一把抄起下坠的纯钧剑,于刻不容缓之间,竖在身前,精准的格挡柱了一杆自右侧的迎面抡过来的古拙青铜长戈。

澎湃的劲力顺着长戈汹涌而至。

值此旧力耗尽新力未生之际,陈胜无有任何卸去这股力道的办法,只能凭借着远超同境武者的强悍体魄硬抗。

“噗……”

陈胜只觉胸膛仿佛被一记鞭腿结结实实的踢中,呼吸一窒,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手头的动作却还不敢有丝毫的停歇,强撑着剑锋一转,顺着青铜长戈挤出一道剑气。

挥戈的彪汉已经见识了陈胜剑气的厉害,不敢硬拼,慌忙撒开青铜长戈,抽身暴退。

陈胜一剑斩空,纯钧剑丝滑的一转,横挑过无主的青铜长戈,往左边一挑。

青铜长戈旋转了一圈,飞过陈胜身前,他左手一把探出,抓住了青铜长戈,倒提在身后。

再回头,就见方才击伤自己的那人,已经消失在了黑压压的搏浪军人潮之中……

而此时,他一口气终于喘了过来。

胸口传来的剧痛,也变得份外的清晰。

他横过持剑的手背擦了擦嘴角,借着暗淡的火光,只见猩红一片!

他是应该感到庆幸的!

庆幸自己提前将李信等人羁押在了陈县内。

军阵合击之法,虽能根据军阵士卒的多寡,凝聚军势爆发出高于自己一到两个大境界的战斗力。

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发挥出军阵合击之法的威力的!

三岁孩童就算勉强拿起百斤铁锤,又能有几分战斗力?

解决之道,便是《百战穿甲劲》、《八荒归一气》这等对经气控制力的追求,高于境界的强大武功!

很显然,这类武功并不是想学就能学、想学就能学会的烂大街武功!

至少方才联手围攻他的这十几个棒槌,肯定都不会这些武功!

但他们不会。

李信以及和以他一起羁押在陈县的那些将校之中,肯定有不少人会!

若方才是那些将校以军阵合击之法凝聚军势围攻于他,他的命,就该没了……

所以,他是应该感到庆幸的。

但此刻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猩红鲜血,他却只觉愤怒难当:“老子连黄天之怒都蹚过来了,却差点在这破阴沟里翻船……”

这股难以遏制的怒气,来得是这么的理所当然。

以至于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脾性有些反常。

当然就更没发现,系统面板上的命格,正在解冻……

……

陈胜收剑回鞘,一手抓着战马缰绳死命的催促战马前行,单手挥舞青铜长戈像农夫割麦子一样,扫倒片片挡在他身前的搏浪军士卒!

戈头长援带起的道道寒芒,虽不及剑气纵横来得利落。

但在他的快若闪电的挥动下,擦着变伤、磕着便亡!

剑道踏足剑意境,早已脱离了兵器的形制的限制。

只要他愿意,提一口宣花大斧都能使出快剑剑法!

更何况,先前他广修技法,诸般兵刃,无一不通。

最重要的,经过先前那一阵不及消耗的挥洒剑气、大开大合。

他丹田中的内气,已所剩无几!

在不动用剑气的情况下,战阵厮杀当然是长兵器更为便捷!

“杀啊……”

充斥天地的喊杀声,在陈胜的耳边渐渐变得悠远。

就像是从几十里外的山那边传来的一样。

他的眼中,在也看不见其他的事物。

炽烈的怒意炙烤着他的理智!

就像是有人往他胸腔之中塞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进入。

他口干。

他舌燥。

想要怒吼。

想要咆哮……

但这些,却又好像都无法缓解那股炙烤得他浑身滚烫的怒意!

只有那一个个在他前方涌动的人影,是缓解这种内热的一口冰泉!

可短暂的缓解之后,立刻就会有更加凶猛的炙热之意卷土重来。

他就像是一个迷失在沙漠之中的旅人,追逐着一罐又一罐冰凉的雪碧,走向沙漠中心处……

唯有一个念头,盘踞在他灼热思维的最中心,巍然不动!

向前!

向前!

古拙的青铜长戈,在陈胜的手中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越来越迅疾!

越来越轻巧!

越来越灵活!

旁人根本就看不到他手中的青铜长戈!

只能见到一缕缕宛如月牙般的凛冽寒光,萦绕着他左右一丈之内!

任何人,只要从他身前与左右踏足他周围一丈之内,眼前的世界就会猛然定格住!

时常有搏浪军士卒挺着戈矛冲到他身前了,才听到自己咽喉处传来的风声!

偶尔有以军阵合击之法凝结军势,强行袭杀他的搏浪军猛士,也会在跳入他周围一丈之内后,连人带兵,变作两截……

向前!

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罐“雪碧”……

直到眼前攒动的人影,突然一空,露出远处的牛马与营寨。

他愣了愣。

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雪碧”没了。

就被炙热得如同毒药一样的怒意,催促着,拨转马头,横向杀往人头攒动的人潮之中。

他的手段越来越酷烈。

起先还是轻挑细抹,洞穿一个个搏浪军将士的胸膛,或者抹断一个个搏浪军将士的咽喉。

到后来,每一次寒芒闪过,都会有一个搏浪军士卒被分尸。

或如腰斩!

或如车裂……

以他为箭头的红衣军将士,根本不需要去为他分担压力。

他们只需要沿着他耕出来的血路,来回的穿插,撕裂……

不知过了多久。

挡在身前面前的人潮,突然扔下了兵刃,匍匐在地,目光所及,再无一个站立之人。

他愣了许久,耳边才传来悠远的“弃兵跪地者,不杀”的呼喊声。

嗯?

这就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