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回魂

阔别朝堂多年后。

陈胜重回朝堂,全面接管朝政。

他一上手,便是熟悉的双管齐下。

一手推动十五万西征大军。

一手推动瓜州、粤州两地改土归流。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但在经历二十多年岁月沉淀后,他的手段越发的沉稳、老辣,无懈可击!

在他的驱策之下,整个大汉朝堂就如同一部大型的精密机械,满朝文武都是这部大型机械的零件。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责,互不干扰却又紧密相连。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进度,倘若懈怠影响的将是全局。

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团团乱战。

三省六部都在加班加点、夜以继日。

两件复杂、棘手的国朝大事情。

就这样被肢解、被拆分,变成无数个小任务,一个个被攻克。

六月初,十五万红衣军分批乘坐火车南下粤州,他们将禅国殖民地(今miandian),一路向西,攻入孔雀本土。

六月中旬,嬴政与刘邦二王的灵柩落叶归根,雍州、兖州两地州牧出面迎接二王棺椁回乡,并且安置赢氏族人与刘氏族人。

六月下旬,瓜州与粤州执政权平稳交接,正式回归金陵中枢,原嬴政集团与刘邦集团的众多文臣武将,除去极少部分告老还乡的,余者尽皆南下安南,为国朝开垦殖民地……

两件国朝大事的稳步向好推进,即是大汉国力的又一次飞跃。

也是逐步收回被嬴政和刘邦切割走的人道气运的过程……

相应的,是大汉国运又一次暴涨。

以及人道气运对于陈胜的再一次倾斜。

陈胜置身于长宁宫内,就如同身处风口之上。

这种每时每刻,都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力量在不断增长的感觉。

像极了投中一支绩优股,身价每时每刻都在打着滚儿的向上增长的感觉。

当瓜州、粤州两地改土归流一事尘埃落定之时。

陈胜也心有灵犀的看清了前路,终于知道了下一层境界的出路在哪里……

这听起来似乎快得有些惊人。

可细究大汉这些年的发展,就知道陈胜的精进,其实也不那么惊人。

更何况,他如今还只是看清路在何方而已,距离真正一脚跨过去,还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

……

长宁宫后花园的树荫下。

陈胜被人道气运的到账声惊醒,睁眼看了一眼自身修行越发的清晰的天花板,知晓可供自己进步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再想有大幅度的提升,就得跨过那道门槛了。

但连六御与五帝都没能跨过去的门槛,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跨过的。

即便是他一手掀起时代的大潮,水涨船高十分逼近这道门槛,不再作出点变革性的大动作,也很难跨过这道门槛!

‘时机不对、积累不够、基础也还不够牢固……’

陈胜再次合上了双眼,舒舒服服的在吊床上转了个身,口头如梦似醒的低低喃喃自语道:“莫要急、莫要急,再忍耐一会儿,饭要一口一口吃、酒要一口一口喝,步子迈得太大,咔,容易扯到蛋……”

……

观澜阁。

会客室内满满当当、济济一堂。

从右往左范增、韩非、蒙恬、陈平、萧何、周章、贾谊、李由、王离、陈余……

天下间,恐怕除了长宁宫之外,再也找不到比此间文臣武将官位更高、人数更多的地方了!

此刻会客室内的气氛,很是凝重。

就听到范增说道:“昨日送入御书房的奏章,陛下只留下了三份,其余的又原封不动的给我打回来了,我特地放到面上的几份全国铁路修建报表奏章,陛下都没动,连封都没拆!”

他的话音刚落,蒙恬就接过话茬儿说道:“前日胞弟回家后也曾说,陛下又回木工房了,还带着宫人将木工房清理了一遍,又运了许多木料进入,看样子是又要开始专心做家具了!”

群臣绷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纷纷。

“这可不行啊,陛下难得临朝重掌朝政,这回要留不住他,下回又不知得猴年马月了!”

“是啊,看看陛下临朝后,朝中处理政务的效率有多高,不怕诸君笑话,这一个来月里我们工部的工作量,比以往一个季度还多,偏生诸位大匠连吃喝拉撒都快顾不上了,都愣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这除了陛下,谁人能行?”

“蛇无头都不行,更何况是国无主乎?”

“如若不然,咱们想法子断了陛下的木料,没了木料,陛下自然也就无法再迷恋木工活儿。”

“说得轻巧,陛下木工房里的木料,都是锦衣卫送进宫里的,你还能将手伸进锦衣卫?”

“陈大人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我等一腔赤诚,具是为陛下计、为天下计,何不开诚布公去找陈大人谈谈?”

“你脑子烧坏了?锦衣卫是什么衙门?陈大人与陛下是什么关系?你空口白牙的就敢去离间陈大人与陛下……”

堂内众人,越扯越远、越说越离谱,范增听得眉头慢慢皱起,目露不悦之色。

就在他将要开口呵止这些嘴上没把门的同僚之时,坐在他对面的韩非先一步曲指扣响身旁的案几,说道:“诸君,慎言!”

众人如梦初醒,齐齐闭嘴,将目光投向韩非。

韩非斟酌着语言,正色道:“诸君,我们在此集会,是为了拥护陛下更好的治理天下、造福万民,这既是为人臣者的本分,亦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既然是正确的事,那就要用正确的方法来做,一旦用了不该用的手段,此事就变了味道,好事也就变成坏事!”

“这些年陛下会默许我们定期在此地集会、默许我们抱团与他博弈,也是基于对于我们的信任与尊重,我们若是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逼迫陛下,岂不就辜负了陛下的信重?”

“请诸君戒骄戒躁,牢记此事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他的话音刚落,坐在他对面的范增便迫不及待的击掌道:“韩公所言、甚合吾意!”

堂内众人早知失言,当下便齐齐揖手道:“多谢韩公提点,我等定当铭记于心!”

他们也是习惯了就事论事,一个不留神,忘记了现在对付的乃是自家陛下……

这也是因为大汉不以言论入罪,朝堂之上向来就事论事,只要不涉及辱骂,就是指着陈胜的鼻子跟他对喷垃圾话,陈胜也大都只是一笑了之。

大汉立国二十年,陈胜从未因为任何人对他用词不够文雅、态度不够恭敬,就治谁的罪。

礼毕之后,立刻便有人开口道:“韩公,您与陛下私交甚笃,陛下也最是信重您,不若您趁着这个机会,进宫劝劝陛下抖擞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