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错身而过,白诉泠一群人快速向着远处的楼梯口走去。

夏书逸目送一群人消失在拐角这才收回视线。

“我听说他也会进去,不知道真假。”顾静枫也认出白诉泠,这让他脸上皆是兴奋,眼中更是冒着光。

白诉泠,第二军区元帅,特殊魂器拥有人,四个军区最有希望继承总帅位置的人,他们军区乃至整个外界探索队战斗力的天花板,更加是他们军校绝大部分学生仰慕的神。

“应该会。”老油条陈旭敬道,“这次的异界挺危险。”

“他要是也去,那事情就简单了。”顾静枫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几分失望,如果大家都不受伤,那医务兵也就派不上用场。

夏书逸无视他眼中的失望,剑眉轻蹙,“他是元帅,平时得坐镇军区,一般情况不会轻易出马,他也去就说明这次的情况可能比我们知道的还要糟糕严峻,这异界估计是个A级。”

“A级?”顾静枫脸色变化,再无笑意。

异界和魂器一样有评级,S级的异界百年难得一见,属地狱级别,别说进入其中进行破坏,拦住异界里的异兽不让它们出来把他们的世界毁掉就已经是奇迹。

A级则是除了S级最高危险度的评级,存活率极低,基本有去无回。

在军校时他们就只去过最低的D级异界,还是在那异界被无数次清剿危险度低到不能再低的情况下,即使如此他们也每次都会有伤亡。

漫不经心的古林看向同为老兵的陈旭敬,后者正挑眉,夏书逸倒是比他们预料的有脑子。

只可惜他运气不好,第一次就遇到这种异界。

进没进过异界是两回事,平时学得再多成绩再好,临到生死关头只要有瞬间地迟疑那就必死无疑,异兽可不会给他们喊停的机会。

“磨蹭。”一道男声传来。

几人看去,是一直沉默寡言的秦修省。

秦修省性格阴沉,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走吧。”夏书逸带头继续往前走去,夕阳已经斜斜挂在天际边。

上楼,拐进三楼走廊,白诉泠推开第二间屋房门。

这间屋原本就是办公室,经过简单收拾最里面的位置再放上张床,这里就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室和住所。

军区有固定的驻点,但更多时候他们都在跟着裂缝跑,裂缝开在哪他们就在哪。

白诉泠在靠墙的沙发上落座。

紧随其后的董杨继续汇报,“昨夜受伤的那批人初步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他们的伤口中并不含致命毒素,不过目前我们只见过两种异兽,里面肯定还有更多种类。”

白诉泠不语,只闭目听着。

董杨和屋里一群人习以为常。

董杨汇报下一件事,“综合昨夜地战斗和那些异兽解剖的情况来看,这异界的情况可能比预料的更加恶劣,甚至可能是S级。”

一旁十来人眉头都紧皱。

“S级……”

“上一次出现还是两百多年前,那次毁掉了十多个省份,几乎是半个国家,那边现在都还是废墟寸草不生。”

“要立刻对外公布吗?”人群中一个戴着金边细框眼镜的男人问。

“不,还是得先确认,这可不是能随便说着玩的小事,一旦公布出去立刻就会引起大骚动。”

屋内众人陷入沉思。

安静中,白诉泠冷冽低沉的嗓音响起,“裂缝附近的守卫我进去后再增加三倍,探索时间定在二十天,所有人优先寻找异界之核。”

屋里所有人都朝他看去。

异界有核,是支撑整个异界的核心,通常为五到十米的黑色圆球,坚硬无比,一旦被摧毁整个异界都将从核心处开始崩塌。

白诉泠道:“如果那异界是S级,找到异界之核之后直接进行破坏。”

屋内一群人喉结滑动,神情凝重。

且不论短短二十天能不能找到异界之核,就算找到,如果当场破坏,那恐怕这次进去的大部分人都将死在里面。

白诉泠也在其中。

白诉泠道:“出发时间就定在后天早上。”

“……是。”董杨应声。

屋内再次恢复安静,只是这次的安静中更多了几分沉重。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天跟在白诉泠身边,时间最长的都已经有七八年,即使如此白诉泠依旧时不时就让他们一背冷汗。

白诉泠就仿佛没有感情,至少他就不知道什么叫作恐惧。

董杨继续汇报,“第一军区之前借走了我们一批稳定裂缝的能源石,还没还回来……”

“让他们还。”

“我昨天催了,但他们说要再等等。”

白诉泠语气平静,“明天再不还,直接派人去他们军库抢。”

说话间,他从自己的大衣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皮小本子,把本子摊开在沙发扶手上,从书面上取下笔,翻开书写。

看见那小本子,屋内一群跟在他身边有段时间的人嘴角都不由狠狠抽了下,从他们的角度隐约能看见第一军区元帅的大名以及“借了东西不还”的字样。

“要不这次你还是别进去了?”戴着金边细框眼镜的许顾沫推推眼镜提议。

白诉泠直接无视。

知道无人能改变白诉泠,许顾沫不再说话,他看向旁边的董杨。

董杨立刻领悟,“那我们先去忙了。”

白诉泠写完,把本子重新放进兜里。

一群人快速离开,要去准备。

董杨最后一个出门,临出去前不忘帮忙把门关上。

待到董杨他们都走掉,许顾沫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两个黑色小瓶子,并排放在沙发扶手上。

“这是接下去一个月的药,你要进异界,预防万一我准备了两份,你收好不要弄丢了。”

白诉泠拿过,看也不看直接塞进兜里。

许顾沫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已经处于暴走边缘,能力能不用就尽量不要再用,否则谁也不知道下次失控会怎么样。最好的情况是你一个人死,最坏你周围所有人都得跟着你一起死。”

白诉泠靠在沙发上,闭上眼。

他高挺的鼻梁上方眉头微微蹙起,眉眼间多出几分微不可查的疲惫和困倦。

“最近还是每天做梦?”许顾沫问。

“嗯。”白诉泠少有地应声。

“依然记不清梦里发生的事?”

白诉泠只抬手揉捏鼻梁。

“那新的药有效果吗,吃了会不会舒服些?”许顾沫再问。

白诉泠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许顾沫叹息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白诉泠这情况太特殊,他翻遍现有的所有相关病例硬是没有找到一例相似的。

白诉泠声音中带着困倦,“让董杨不要来吵我。”

许顾沫点点头,“那你睡会。”

说着,他向着门外走去。

屋内,白诉泠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躺下,骨节修长匀称的左手搭在额头,任由身体快速沉浸入极度的困倦和疲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