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牵羊大劫

杨照山带着俘虏的丁军士兵,带着部队闯进丁天赐府中。

丁天赐不紧不慢的从里屋出来,看着他身后捆着的士兵,笑了笑,“老弟,我今天府上招待不了这么多兄弟,改天再来吧。”

杨照山把俘虏向前一推,“丁天赐,你给大伙解释解释!”

丁天赐拔枪就是一发,正中俘虏眉心。

“多谢杨老弟帮我抓住叛徒。”他吹吹枪管,把枪别回腰间。

杨照山冷笑,指着身后的被俘士兵说道:“丁天赐,我这里还有你几十号叛徒,只怕你手枪子弹不够用。”

丁天赐脸色一沉,扭头看着他说道:“杨老弟,这可是我的地盘,你想清楚,别到时候走不出这个地方。”

四周脚步声乱响,丁天赐的人举着枪围拢过来,把杨照山团团包围。

杨照山镇定自若地说道:“我已经给咱们各方军发了消息,说我杨某带着意图劫持枫茗,冒充丁司令亲兵的犯人来交给丁司令处置,你如果想给大家一个名正言顺对你发兵的口实,我杨某今天也算死得其所。”

“若我死不承认,你以为你现在杀了我,其他各部不会给你安个弑上夺权的罪名合力剿灭你?杨老弟,你我本是薛将军最信任的部下,现在将军仙逝,本来就应该由我继承帅印,各方暗潮涌动,不过是等一个借口,现在重要的是用枫茗和遗书把所有人的借口堵上。如果你愿意,我们兄弟二人联手,你做司令我做将军统领滇南各部,整个南方都不是我们的对手,怎么样,何苦要做一个区区旅长?”丁天赐拧拧着,沉着脸说道。

“废话不用多说,我来这的目的本就不是真刀真枪的要和你分个高低,你心里清楚的很。如果薛将军如此器重你,那遗书必然会授印于你,我们等到三月三,当着各路军统的面,一见分晓!只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再打枫茗姑娘的主意,遗训已经不在她手上,被妥善保护起来,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只有三月三才会现身。如果你答应,这些兵滚回你的营里,如果你不愿意,哼,我杨照山拼个你死我活,都不会让你再他妈胡作非为!

丁天赐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的手又抚上了腰上的枪,恶狠狠地看着杨照山。杨照山也无所畏惧,直接拔枪对住了丁天赐。

两边的人对峙着,气氛无比紧张。

丁天赐终于软下了态度,手从枪上离开,打着哈哈说道:”杨旅长,好魄力,我丁某人不得不服。”

“好自为之。”杨照山冷哼一声,将俘虏扔给丁天赐,率部离开丁府。

丁天赐看着离开的杨照山,满脸的暴怒:“敢在我这里撒野,有你好果子吃。”

一名士兵匆匆过来,俯到他耳边说了千阳坊之事。丁天赐拧拧眉,黑着脸,扭头走回屋里。

一只鹩哥落到枝上,啄理着羽毛,不时盯着屋里看。

——

秦兰庭下葬。

千阳坊众人聚集在一起,华民初等人站在人群前,最前面是花谷和爵爷。

“恭送兰庭前辈。”华民初点燃香,带头跪下,恭敬地磕头。

身后众人也一起跪下行叩拜礼。

八仙慢慢地从小路走来,在秦兰庭老人墓前深鞠一躬,满脸悲痛。

华民初等他行完礼,慢步上前抱拳行礼:“晚辈见过八仙前辈。”

八仙凝视着墓碑,沉痛地说道:“持卷人,我嗅到有奸细的味道。秦兰庭是被算计了。”

“您也感觉我们这里出了内奸?”华民初拧拧眉,低声说道。

“持卷人想必心里比我清楚,枫茗藏在千阳坊你可曾告诉给外人?”八仙说道。

华民初摇摇头,又点头:“此消息必然是从八行之内传出,谁最有嫌疑?”

众人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这样的结论,都紧张起来,互相打量,不敢出声,最后大家都看向了钟瑶。

钟瑶脸色发白,轻声说道:“大家觉得传递消息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谛听。我谛听一行虽是掌管消息来去,但不意味着我谛听就必然是内奸。”

华民初避开钟瑶的眼神,低声说道:“大家现在不要胡乱猜忌,没有找到证据之前,谁都难脱嫌疑,包括我自己。”

“人世间啊,看到的未必是真,想到的也未必是真。”

“那什么是真?”八仙肩上的木偶尖声问道。

八仙的视线缓缓扫过面前的众人,说道:“天、地、良心。但良心往往不为外人知,要经得起委屈。”

钟瑶楞了楞,反复在心里咂摸着这句话,经得起委屈……她委屈吗?她看向华民初,眼眶眨红。

太阳升起来了,暖融融地照在山谷里,一簇簇的野花盛放,满山坡五彩绚烂。钟瑶眼里全是这彩色,突然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姐!”大家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她。

华民初往她面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双拳死死攥住,转开了脸。

他的反应被大家看在哪里,无奈,又无话可说。上辈的恩怨,怎么说得清呢?

钟瑶这一躺,又是一天一夜。醒过来时,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华民初,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华民初一脸不自然地走了进来,沉默了片刻,小声问道:“姐,你好点了吗? ”

钟瑶看到他这态度,心灰意冷地点头:“好多了,你不仅仅是来看我恢复的如何的吧。有什么话,你说吧。”

华民初又是一阵沉默,慢慢抬眼看向她,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对谁泄露枫茗的消息,或者不小心说漏了。”

钟瑶猛地一颤,眸子圆瞪,脸色越发地白,“小初,你是连我也不信了吗?”

“不是,我现在不是相信谁不相信谁,我需要事实。”华民初说道。

“事到如今,我再解释什么也没有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让你远离八行,为了保护你。”钟瑶急声解释道。

华民初点点头,淡淡地说道“对!八行中你是无所不知的谛听,在家中你是姐姐,而我,在你看来,永远长不大!”

钟瑶呆了一下,哭着说道:“不是的,小初,我……”

华民初拧拧眉,打断了她的话:“从小到大,是你在决定我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可你问过我自己的想法吗?”

钟瑶语塞。

华民初看着她泪流满面,心又软了,抿了抿唇,小声问:“为什么?为什么瞒了我这么多年?”

钟瑶闭上眼睛,鼓起勇气缓缓说道:因为……谛听一行百年前受过几乎灭门的打击,所以后来行首从不露面。小初,你从小来我们家,并非偶然,背后有很多故事,我也并不清楚。但我一直爱着你。”

华民初心中一震。

“我们从小就定下了亲事。我一心只想让你远离这八行的纷争,也只有你远离八行,我们才可以在一起,但现在你知道你的家破人亡,跟我母亲有关,如果你想取消婚约,我丝毫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