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正文完结(第2/4页)

他黑眸一眯:“若非当初出了那件事,她兴许早已经被你给藏了起来,太后,你就这样容不下她吗?”

皇帝毫不给她颜面,严声质问。

崔继后放下茶盏,容色微怒,反问道:“哀家为何容不下她,皇帝心知肚明,你当初说好了,皇后之位会留给我们崔氏,好,就当你和萱儿有缘无分好了,那太子呢?你的皇后回宫还特地带上她的养女,她想做什么?”

听完太后一席话后,谢缚辞脸色简直沉得能挤出水了。

“太后在想什么?皇后带回来的孩子不过是她友人的女儿,过几日便会送回去罢了。”

崔继后没料到其中缘由竟这般简单,楞了须臾。

见她如此,谢缚辞很快便明白太后的用意,唇角浮起嘲意:“太后莫不是又在打太子的主意?”

崔继后淡淡一笑:“为何不可,萱儿和冯世子的闺女出生显赫尊贵,自然是未来太子妃的绝佳人选。”

果然,这便也难怪太后从护国寺回来后,崔萱带着她的女儿入宫偶遇舒舒的次数就多了。

谢缚辞面色不悦,冷言警告:“太子如今才三岁,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太后的那些谋划,放过这些小辈不可吗?”

崔继后紧抿着唇,冷哼一声。

谢缚辞今日来永寿宫自然不是来与太后叙旧的,眼见太后还没放弃她的私心,他决然不会容忍下去。

当年是他就罢了,那时候他并未认识缘缘,皇后之位对他来说,是谁都无所谓。

可如今,他已有妻子和孩子,断不会看着他和缘缘的孩子被太后这样算计。

“既然太后这般冥顽不灵,那就莫怪朕狠心了。”

崔继后面色一变,“你想做什么?”

谢缚辞转过身,喊了一声吴毓。

吴毓躬身入殿,“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太后深仁厚泽,慈悲为怀,因心系黎民百姓,仍不忍部分灾地的百姓饱受苦难,则自请去护国寺为大晋百姓祈福。”

崔继后愕然,惊吓之余站起身:“你这是要将哀家遣到护国寺去不能回长安?”

谢缚辞转身,眼底寒凉看她:“太后不是最爱操心别人的事吗?为百姓祈福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护国寺更是个好地方,想必太后在那会更加自在。”

他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且很显然,这次被遣送到护国寺,兴许这生都回不了长安了。

崔继后整个人顿时失去了以往的端庄贵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的姨母,且实际上,她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谢缚辞心有不忍,轻声劝道:“姨母,您半辈子为了崔氏,为了朕的母后,为何您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崔继后面上浮起悲凉。

倘若不是长姐薨逝,兴许她早已嫁给了那个男人为妻,又怎会伺候了薄情寡义的先帝十几年。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瑾澜,你真的变了很多。”

谢缚辞微楞。

崔继后抬起脸来,淡淡笑了:“护国寺是不是有什么在等哀家?”

“按照你以往的性子,绝不会多此一举说这句话。”

谢缚辞再没多言,只交代了几句让她保重的话便转身出了永寿宫。

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身影,恍惚间仿佛与当年那个,决然离开长安的小少年的单薄背影重叠。

崔继后眼角渐渐浮起泪意。

不知何时,当年那孤身只影的瑾澜也有了拼命想守护的家人,他会为了他在乎的人铲除一切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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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流逝,正值盛夏,夜风夹杂着热气,距崔继后启程前往护国寺已有月余。

姜沐璃得知了崔继后这件事后,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后听谢缚辞的说法,又不免有点动容。

庭院虫鸣阵阵,树影婆娑。

夜里纳凉间,谢缚辞着单薄白色长衫,衣襟松散拥着怀中的女子抱怨:“缘缘这阵子时常往郑府跑,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

姜沐璃嫌热,总忍不住想要推开他,“我祖父年龄大了,我作为小辈自然要多去看看他才行,也是给我父亲尽一些孝道,陛下连这都管吗?”

谢缚辞不悦道:“白日也就算了,为何还要郑府留宿?有几夜朕处理完政务回寝殿都没看见你人。”

说起这个,姜沐璃连忙想起来,眉眼弯弯与他打着商量:“要不,我便在郑府再多住一阵时日好了,过几日再将舒舒带去见他曾外祖。”

还多住几日?谢缚辞脸色蓦然难看起来,怎么说也不同意:“休想。你莫忘了,过半个月便是七夕,朕已将封后大典定在了那日,你还想跑?”

姜沐璃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要跑了?”随后脸颊红扑扑,有些害羞道:“我想说的正是这个意思……马上就封后大典了,我总不能直接从紫宸宫嫁出去,又嫁进紫宸宫来吧?”

谢缚辞淡声道:“有何不可?总之世人都以为你在紫宸宫住了三年。”

“……”姜沐璃面色无奈:“谢瑾澜!试问有谁嫁人是从新郎的家里嫁出去又嫁回来的?”

谢缚辞沉思了会儿,“你是皇后,没什么不可以。”

跟他简直说不通,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分开半个月。

姜沐璃气得将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挪开不想理他。

好端端的她又不理他了,谢缚辞也有些不悦。

潘胜和雅彤在后头看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帝后又吵了起来,而小太子这时候还因陛下布置的课业无法分.身,这可如何是好?

眼见这还没和好的苗头,紫宸宫的宫人们一晚上大气都不敢出。

夜里熄灯就寝时,谢缚辞还是先服了软,冷着脸道:“你若真要如此,那便那样吧,但朕这半个月实在很忙,兴许没什么时间去郑府看你。”

姜沐璃连忙转过身来,抱着他劲瘦的窄腰,乖巧地连连点头:“没关系,我会在郑府等到封后大典那日的。”

没关系?他们半个月无法见面,她竟然觉得没关系?

谢缚辞顿时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气上不能上,下不能下,最后只能将姜沐璃折腾了一整宿。

时间一连过去了十天。

谢缚辞实在忍无可忍,喊了皋月过来,“你去郑府看看,娘娘最近在忙些什么?”

皋月面色为难,提醒道:“陛下……您答应娘娘了,再也不会私下这样监视她的。”

谢缚辞冷眸扫了过去:“废话少说,朕让你去你就去。”

皋月别无他法,只好领命,可正要从紫宸宫出去时,又被谢缚辞喊住。

只见宝座上的年轻帝王,犹豫了须臾,便面色不虞地道:“不必了。”

不过只有五天罢了,没什么等不了的。

话虽如此,可这五天,与他来说却犹如度日如年,就连舒舒每日都去了郑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