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洞天石扉,訇然中开

惊天动地,雷霆巨响!

饶是老道士有了准备,也差点没被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雷属飞剑?剑上道法居然有如此威力,连我的神霄雷都完全不如!

待周围烟尘散尽,众人便看见前方岩壁已经赫然不见,转为了大片水蓝色的光幕,仿佛澄澈明净的天空。

仙家遗迹,已经开启!

三人俱是难掩面上惊喜,但却又都保持镇定。

老道士是心知自己境界低微,便是进去了估计也无能为力,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安知素是见多识广了,晓得虽说秘境设计出来,肯定是为了让人进去的,但也并非什么人都欢迎。

比如在蜀山以西,吐蕃雪峰之中,便有一处“红粉魔宫”。

其创建者不知是何方奇葩大能,女修士进去是试炼难度,过不了关也能被禁制送出;男修士进去难度直接翻倍,死在里面便是真的死了……

总而言之,仙家秘境虽然顺利开启,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凌云破则早有准备,在心中吩咐昆仑镜道:

“阿镜,里面如何?”

“入口应该是双向的,不至于进去了就出不来。”昆仑镜分析说道,“嗯,从禁制手法来看,也不像是有恶意的样子……”

“有没有恶意,这也能看出来?”凌云破奇怪地道。

“当然了,你也是懂阵法的人,这阵法和禁制差不多。”昆仑镜解释说道,“有些阵法以限制围困为主,杀伤力不强,许多地方留有余地;有些阵法明摆着就是杀不死你,也要把你困死耗死。这两者手法肯定不一样啊!”

“你这么说,倒是也有些道理。”凌云破便不再纠缠,转头和安知素笑道,“师姐,我们走吧。”

“好。”安知素转头说道,“道友的徒儿,先前我们在山里遇到,为防止外逃妖魔找他报仇,因此先将他安置在会稽城里了。”

老道士闻言诧异,自然是千恩万谢,心想这两人倒是心细心善,也不枉我将秘境消息透露给他们。

和老道士辞别,安知素便先提起飞烟剑,跨入水蓝色的光幕里。

凌云破也跟着进入,只觉得天旋地转,周围顿时明亮起来。

只见两人此时正位于一座广场上。

广场位于山峰顶端,白玉为栏,青石作阶,和蜀山峨眉金顶的天极广场有几分相似,但雕刻、样式都要大气许多。

就在两人的前方,连接着白玉广场的,则是一条宽敞笔直的悬空长廊,通向远处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

凌云破敏锐地发觉,这些亭台楼阁的建筑样式,和当初在昆仑山脉之中的“西王母秘境”很是相似,都是矗立于云雾缭绕的高处,有仙家宫阙的壮美与大气。

然而,西王母秘境豪迈古朴,不拘细节;此处秘境建筑却是精细华美。

仔细看去,飞檐空榭,无不精雕细琢;碧瓦金柱,尽皆熠熠生辉。

通往这些亭台楼阁的长廊,更是以深色檀木而筑,雅致非常。

每隔几尺,栏杆扶手上便雕有奇兽盘坐,只是认不出是什么妖魔。

在长廊的入口处,连接此处广场的位置,左右各有一根立柱。

左边立柱刻“十二楼五城”。

右边立柱刻“天上白玉京”。

“白玉京?”凌云破盯着立柱,心中暗自惊奇。

“师弟认得这秘境的来历?”安知素好奇问道。

“不,只是觉得‘白玉京’这名字很大气。”凌云破苦笑说道,“师姐听说过么?”

“没有。”安知素摇了摇头。

事实上,凌云破却是撒了个谎。

“白玉京”这个地名,在道藏典籍里有非常多的记载,只是如今除了蓬莱玉清观的修士外,很少有人会去通读道藏了。

根据道藏所述,以凡人之身登临天界,先至“白玉京”,再赴“黄金阙”,后过“七宝玄苑”,最后则是“大光明殿”。

而根据玉清观的前辈注解,这四处并非真的描写天界环境,而是以比喻手法,暗示登仙的四个步骤。

白玉京,喻指肉身;

黄金阙,喻指识念;

七宝玄苑,喻指魂魄;

大光明殿,喻指本源;

登仙四步,每跨一步都难过登天。

又比如仙人位阶,细分有四,便是按照登仙四步的完成率来划分的。

地仙位阶,“不过白玉京城”:意思便是肉身有缺,因此每隔千年便要历劫,属于仙人里的最下品。

天仙位阶,“阻于黄金阙庭”:意思便是识念不纯,因此不得不斩却三尸,弃人性而存神性,属于仙人里的次品。

金仙位阶,“留宿七宝玄苑”:意思便是魂魄明净,肉身识念皆通透,可以完整成圣,属于仙人里的上品。

至于大罗金仙,“端坐大光明殿之中”,乃是金仙里为数不多的超级大能,仙人里的最上品。

到了这个级别,不仅魂魄明净,肉身成圣,连本源都与天地相合——除非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否则基本不可能被任何外力杀死。

当然,传说在大罗金仙之上,还有一个更猛的境界,唤作“混元大罗金仙”。

到了这个境界,哪怕是宇宙寂灭,大道崩解,他也死不了……

总而言之,既然此处秘境唤作“白玉京”,那么很有可能是考验根骨强度的秘境。

由于凌云破这个人设,对道藏应是一无所知,因此这些情报也不能和师姐直说。

好在蜀山剑仙收徒,以根骨资质最为紧要。

安知素作为蜀山金丹之下第一人,根骨是肯定不差的;

自己拥有“天生剑骨”的资质,根骨更是强得离谱。

因此接下来的秘境考验,按理说对自己和师姐应该不难,除非其特别设计,只限金丹阶以上参与云云……

凌云破这边长久思索,旁边的安知素也没打扰他,只是悠闲地背着双手,在广场上走来走去,赏云观山,眺望远处楼阁。

嗯?

她忽然心有所感,察觉到远处的亭台楼阁布局,给她某种奇怪的锋锐感觉。

打个比方,就好像是封锁在层层鞘壳之中,仍然难以遮掩其杀伐之气的……

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