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陷害失身(第2/3页)

当时河岸吵杂,人群喧闹,但那狗东西的眼神就像是刀锋一般,直戳到烟楣的心头上,其中明晃晃的杀意让烟楣心头抽了一下。

她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的恶意与突然间窜起来的慌乱暴露了她的目的,那马上的学子盯着她看了三瞬,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戾的笑。

他冲烟楣扬了扬手里的鞭子,他没说话,但烟楣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抽废你的手。

烟楣打了个颤,赶忙跟在那毫无察觉的丫鬟身后走了,她不敢往下方去看,只想,她现在可是在西江候世子的船上,那学子纵然猖狂,也不敢...上西江候世子的船吧?

——

烟楣离开之后,烟桃便将一无所知,吵闹着要去放花灯许愿的长乐郡主给拉走了,只剩下西江候世子一个人坐在桌上,赏月赏河赏美人,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喝。

他得再等一等时辰,好酒要酵一下,才美味呢。

——

烟楣与丫鬟上了船上二楼的厢房里后,见那学子没跟上来,心里便松了口气。

她便说,谁敢与西江候世子放肆?这船行驶与水中,他又上不来,京城这么大,这辈子估摸都碰不见第三回 了。

只是烟楣坐下休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觉得她自己的状态不对。

她浑身发燥,骨头发痒,一走起路来,两腿便颤颤的抖,一阵酥麻之意在身子里乱窜。

她年岁虽轻,但却是在烟府的后宅堆儿里养出来的,烟家姨娘多,姐姐妹妹们足有十几个,她自小便听过不少那些害人的腌臜手段,今日她与自家亲嫡姐一道出来,见嫡姐饮了酒,她才未曾多思索,跟着一道儿饮了,现下一想,她饮完酒后,西江候世子便叫她上来休息,她嫡姐又拉着长乐郡主离开,该不会是——

不好的猜测在心中蔓延,恐慌直接顶到头皮上、麻了一片,她匆匆站起身来,想要走出船舱厢房的门,但是她走到厢房门口向外一推时,居然推不动!

门从外面被锁上了!

完蛋了。

烟楣眼前一黑。

她再蠢也看出来了,这是她嫡姐给她下的套,她毫无防备的一脚踩进来了!

烟楣手脚发软,门出不去,她便往窗户的方向挪,这是一艘临河的船,她就算是跳下去,掉进河水里,死里走上一遭,也绝不能失了贞洁。

烟家昔年有一位庶女,便是与一个穷书生有了勾连,直接被打死了,对外称急病暴毙,烟家庶女多,若是留了一个女儿坏了名声,那满府的女儿名声都坏了,若是嫡女,有主母保着,还可能遮掩,若是庶女,死路一条。

烟楣正好走到窗口,手脚发软的去抠开窗栓,窗栓一开,河面上的风便吹动到她的身上,她双手都渗透出黏腻的冷汗,拖过来一个椅子,踩着往窗外翻。

但是窗户被她探身推开、她因失力而顺势趴在窗口的时候,正瞧见窗外有一抹红。

船舱的窗外有一寸来长的窗沿,用来悬挂船灯,而此时,在她的窗沿外面,站了一个身穿红色国子监书生骑马装的男子,肩背挺直,月光之下,上好的红色绸缎上流动着泠泠的水纹般的光泽,正是之前在岸上被她砸了的那个人。

那人见她开窗,便缓缓半蹲下身,右手握着一截鞭子,以鞭代手,将她的下颌挑起,薄唇一勾,饶有兴致的道:“你的手指,断几根好呢,嗯?”

——

月色下,季妄言望着船舱内探身而出的烟楣,心情颇为愉悦。

他此次出宫游玩,一直都没碰上什么有意思的,唯独快回宫了,才找到点趣味。

一个不知死活、挑衅他两次的人,这只漂亮的手,他是踩断,还是切断呢?

不管怎样,她的惨叫声都会很美味。

而就在季妄言想要欣赏她惊慌失措、跪地哀嚎的模样的时候,那女子竟然向下一低头,用她的脸颊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一下,一蹭之下,竟还发出一声含着哭腔的嘤咛。

季妄言的脑子像是被人用刀背重弹了一瞬,“嗡”的一声震的他两耳发麻,一种奇异的冲动在他身体里蔓延,此女子竟敢以此下贱姿态碰他的手,该被他抽筋扒皮,惩戒至死,一声“来人”都梗到了喉咙,季妄言却吼不出来。

他的骨肉僵在的发痛,只定在原地,盯着烟楣看。

月色之下船窗之内,是含着泪的一张美人颜,眉目旖旎妖艳,如云的鬓发裹着清瘦的肩膀,粉嫩的唇瓣润着水光,失力一般的伏在窗沿、他的手臂上,抽抽噎噎的哭:“不要碰我,让我下去。”

春雨来潮,枝嫩花艳。

她哭一下,季妄言的骨肉就紧一分。

那种奇异的冲动越演越烈,想杀两个人泄愤,却又并不完全是想杀.人,血肉在渴望什么,却又落不到实处,唯独胸口涨着一种让人发疯的饥饿,让他迫切的想要吃点什么。

吃点什么。

“滚开。”趴在窗口的女人不知死活的伸手推他,季妄言听见她抽抽噎噎的哭着说:“我是烟家三姑娘,你若敢碰我,你会死的。”

哭的好委屈,眼泪在月色下如珍珠一般向下掉。

真有趣,死到临头还在威胁人。

她一哭,季妄言就感觉那泪珠掉到了他心头上,带来了一种奇怪的湿润感,他想听她再哭两声。

于是,他捏着烟楣的手,从窗口上踏入船舱,并将烟楣也拎进来了。

昏暗之中,季妄言半蹲下身,垂眸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烟楣,那一双眼灼灼的从她的眉眼刮到她的足尖,像是寻到了一件有意思的玩意儿,在琢磨着该怎么玩儿最痛快,最尽兴。

烟楣被他提着一只手,轻轻松松的从窗口被人拖到船舱厢房内,她跌坐在地,简直欲哭无泪,白日招惹的人跟晚间招惹的人一道来堵她,前有狼后有虎,一肚子的威胁的话还尚未说出口,便听见厢房外传来了西江候世子的声音。

“烟楣姑娘。”门外,西江候世子嘿嘿笑着,矮胖的黑影映在门板上,他道:“可是身子不舒服?本世子这儿有些解酒药,喂烟楣姑娘喝可好?”

烟楣瑟瑟发抖。

她只得昂着头,去小声求眼前的这个坏人。

“你能翻上来,那也一定能下去吧?我告诉你,门外这个可是西江候世子,世子!西江候!侯府!得罪了他,你我都会死的,他若知道你翻上他的船,他会把你打断腿丢出去的,你,你想办法把我带下去,我给你银子,我赔你一只手,你要折我的手也可以。”

烟楣压低声音,语无伦次的与她眼前这人说了半晌,却见这人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只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她。

烟楣眼前都发晃了,她并着腿,咬着下唇道:“你到底听见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