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二十五

清晨, 七点的天,昏蒙蒙的,远方的天空灰霭辽阔,轻纱般的白雾朦朦胧胧, 缭绕在青翠的山峰。

卧室里窗帘拉得很紧, 光线沉浮。

空调扇叶细细鼓动, 微凉的风扫向宽阔舒适的大床, 陆时从浅眠中醒来, 黑眸清醒, 他穿着墨色丝绸质地的睡袍, 头发随乱,几缕额发搭在深邃的眉骨上。

低下头, 他眼底掠过无奈的笑意。

林言趴在他怀里, 睡得正沉, 唇瓣紧贴着他胸前的衣料, 咬了一晚上的牙尖因为沉睡, 而微微松开,湿润的水渍浸透了胸前的睡袍,陆时撑起额头,笑着看着他。

分针慢慢走动。

陆时慢慢往后侧身,准备起床。

熟睡中的林言蹙了蹙眉,下一秒,一个枕头塞进怀里, 青年懒洋洋的抱住, 翻个身, 继续睡。

七点二十五分。

陆时洗漱完毕, 离开了浴室。

下楼, 晨间昏朦不定的光线穿过一楼的落地大窗,洒在实木地板上。

轻纱般的薄雾四散,前院两颗枝繁叶茂的大树随风晃动,树叶簌簌作响。陆时喝着冰水,等到身体各项感官复苏,恢复巅峰状态,他放下水杯,走进厨房。

开放型厨房呈“L”形,长长的料理台用深色花岗岩雕刻,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调料、锅盆。

小木盆里泡着绿豆,经过一晚的泡发,颗粒饱满的绿豆颜色鲜脆,清澈的山泉水也微微沉淀。

篦干净水,陆时找出熬粥专用的不锈钢锅,林言在这方面很讲究,煮粥的锅只能煮粥,切菜的菜刀也只能切菜,绝不能一锅两用、一刀两用。

想到林言耳提面命的模样,陆时笑了下,往锅中倒入冷水,将绿豆煮软。

煮软后的绿豆露出绵密的内陷,翠绿的表皮破开小口,将这些绿豆捞起来,用勺子压成流沙般的豆泥,重新倒入汤水中,这一次加上晶莹剔透的冰糖,小火煮个二十分钟,很快,空气中便充满豆子的清香。

熬好的绿豆粥飘起袅袅白雾,口感绵密醇厚,深绿色的糖水在锅中翻滚,喝起来甜甜的、沙沙的。

从冰箱里取出专用的冷水壶,陆时将绿豆粥倒进去冷藏。

等林言醒了,正好能喝绿豆粥解乏。

忙完这些,时间已经接近八点。

他换了身衣服,上楼锻炼。

林言从睡梦中惊醒,时间尚早,才八点出头。

他眯缝着眼睛,往旁边摸了摸,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懒散的赖了会儿床,他爬起来,趿上拖鞋,站在楼梯上往下看,厨房里没人,他知道陆时在哪了,摸着楼梯扶手,走上三楼。

三楼灯光明亮。

比落地窗外黯淡的云层还要亮。

末世以来夏季多雨多冰雹,楼下的稻田已经收割完了,前几天酷暑高温,收完的水稻不用晾晒,直接可以去壳包装,足足放满了一个小仓库。

这会儿看着天气有下雨的趋势,林言也不着急。

推开训练室的门,陆时正在跑步机上跑步,他仅穿着黑色背心,身躯高大,苍白冷硬的肌肉分布全身,鼓。胀硬实,蓄满爆发力。

此时有热汗顺着悍利的脖颈线条滚落,随手拿起毛巾,陆时擦过下颌,黑色短发被汗水浸湿,使他的轮廓愈发显的冷峻深邃。

林言打着哈欠走过去,往他怀里一磕,不动弹了。

陆时环住他的腰,瞥见林言露出大片雪白莹润肤肉的睡袍,又无奈又好笑。

他往下振了振林言的睡袍,冰丝睡袍刚过腿根,随风飘晃,柔软的、下陷的腿根软肉滑腻生香,有深色的勒痕,什么也挡不

住。

林言抬起眼皮,睨他一眼。

陆时早就发现了,林言闹起来很厉害,不随他的意了,立刻就能翻脸,笑容冷冷的,眯着眼睛踩他的绳子,逼着他听从。前几天又乖又软的模样都是假象,现在才露出大魔王般的真性情。

昨晚为了‘欺负‘他,不仅给他系绳子,还在自己的大腿上也勒了绳子,坐在床边让他解,托着腮,垂着眼睫,清冷又惑人。

哪里像几天前下午在田边亲他缠他的乖巧模样。

瞥见一点蜜桃般的浅粉,陆时轻轻叹息,从一旁捞过刚洗干净的宽大毛毯,盖在林言身上,拉开门,抱着他走上三楼阳台。

下雨前潮湿清新的空气拂面。

天空越发暗沉。

好在阳台上早便支起大大的遮雨棚,他往晾衣架上翻了翻,找到林言白色纯棉的四角内裤,粗糙宽阔的大掌仔细摸了摸,确定干燥清爽,才拿下来。

坐到阳台角落的躺椅上,陆时两只手伸进毛毯,见林言眼皮也不抬,嗓音温沉的唤他:“言言,腿抬起来。”

林言下颌垫在他胸前,懒洋洋地,狐狸眼掀开一条缝隙,抬起修长匀称的腿。

白色布料向上滑去,弹力十足,发出包裹后的闷响。

逐渐被晨风吹的清醒,林言微微偏过头,乌乱的长发披散在背后,望着远方阴翳低垂的天空。

“下雨了?”他嗓音轻哑的问。

陆时:“嗯。”

“烦,”撇撇嘴,林言往陆时怀里一蔫,“今天不出去了,去仓库把没扎完的稻谷扎完吧。”

“还剩下两堆稻谷,”陆时捋着他颊边乌乱的长发,轻柔的帮他扎成松散的马尾,“我来就行。”

“两堆可不少。”

林言懒道:“弄完就搬上车,到时候往幸存者聚集地丢一些。”

山城下辖市共两个,下辖县加起来几十个。

几十亩田的水稻不可能养活一城人。

末世第一年,林言还处于摸索状态。

第二年起,林言一年一个市,市区、县城、乡镇,都有不少幸存者。送完一个市,仓库里剩余的存量就不多了。他不是多大爱无私的人,靠天吃饭充满不确定性,因此每年林言都会先给自己留足够吃一年的粮食,剩下的,他才会送出去。

送出去也不是免费的,一个丧尸晶核,一袋米。

一袋十斤。

每个幸存者限购三袋。

今年轮到第二个市了,这个市叫光市,下辖县8个,村镇无数。

估计又得在路上耗一两个月。

想到这,林言支起身,微凉的风吹过,他头发随风飘起,发丝乱糟糟的粘到红润的唇边,张开唇边,嫣红微肿的舌尖顶出发丝,陆时温和专注的望着他,摘下他濡湿的长发。

“再睡一会儿。”

“不睡了,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

“对了,家里好像没水了,你去山上采点回来,顺便看看我的艾莉莎安琪儿有没有下蛋。”

陆时笑了声,“好。”

林言对后山的鸡圈报以深深的期待。狐狸吃鸡这可是自然规律,他馋的流口水:“你去的时候动静小点,别吓到它们。我听说有些母鸡被吓到就不孵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