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4页)

忽然,媒体们集体失

声。

接着,便是爆发式的拍照声、惊叹声。

在他们面前,一辆加长豪车停下,车后座走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克莱克家族的家主,洛恩·克莱克。

他年纪不大,三十岁出头,称得上英俊端方,他的妹妹跟在他身后,两位并不算稀客,克莱克家族身为帝国历史最悠久的家族之一,与媒体的关系不远不近,大多数时间,媒体不敢得罪他们。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光掠过克莱克两兄妹,径直落在跟在他们身边,那穿着简单的西装、弯垂着脆弱的脖颈,气质犹如林间小鹿,脆弱又安静的青年。

青年头发卷曲,松松扎起,睫毛一颤一颤,迷茫的面对着镜头。

三人从容地走过这段通往殿堂的阶梯,在门口侍者处,接过皇宫统一提供的假面。假面只盖住上半张脸,蒙住眼周的皮肤。

西瑞亚的面具是银色的,边角处有两根绒羽展翅飞出。

他咬着唇,在克莱克家主的询问下,小声又不安地说:“我不想……戴羽毛款式的,有鳞片型的吗?”

侍者一顿,着重打量他两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点点头。

“当然。”

……

此时此刻。

皇宫后殿内。

二楼,起居室

劳伦斯站在露台上,遥遥望了眼前面金碧辉煌的主殿,一眼便看见宴厅内渐渐热闹起来的场面。

对讲机里响起侍者的声音,他静静听着,回应:“不用管,继续做你的事。”

摁灭对讲机,他整理好身上的燕尾服,走出露台。

几名亲卫站在起居室外,他们身穿狮鹫军制服,气势凛然,警戒着周围的环境。

推开起居室的门,屋内秩序井然。

女仆们手捧制服,男仆们则恭敬地捧着箱子,箱子里是各种配饰,包括流苏、胸章等等。

光线明亮,路易坐在床边,他已经穿好自己的制服,深黑色君主制服镶有金边,胸前缀有流苏,挺括合身的制服勾勒出他悍利劲瘦的身材,肩膀处佩戴肩章,胸前则佩戴家族徽章。

君主制服很像军服。

漆皮军靴包裹住紧实修长的小腿,随着起身的动作,无形之中,沉冷淡漠的威压自路易身上溢出,他站在床边,低眼,动作却是温柔的,给怀里的孩子穿制服。

墩墩翘起脚,乖乖穿裤子。

皇太子的服饰没有君主服饰那么繁琐规矩,更为贴身柔软。

墩墩是个爱玩爱闹的性格,路易没给他戴容易割伤自己的徽章,只给他穿好缩小版皇太子制服。

皇太子制服穿在身上,墩墩下了地,没让爸爸给自己穿靴子。

他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抿着薄薄的小唇瓣,拉好军靴拉链,站起身,牵住路易的手。

屋内气氛依然安静。

劳伦斯无声叹气,看着这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实则难掩伤神、落寞的父子。

面对这一大一小,也不知道那位‘大人‘多狠的心,竟连来都不愿意来一下。

“爸爸。”墩墩被路易抱起来,奶乎乎的小脸趴在爸爸肩膀上,小凤眼乌溜溜的,沁着薄薄的水汽:“爸爸……没、没来找墩墩吗?”

“爸爸会来的。”路易轻轻擦去他的小眼泪,他这几天没休息好,嗓音微哑,低沉而温和:“我们再等等爸爸,好吗?”

“……好。”墩墩把眼泪蹭到路易肩膀上。

他看向起居室角落,那里有一个珍贵的透明玻璃盒。

盒子里装着一个小蛋壳。

白白软软的小蛋壳,是墩墩想让爸爸看的。如果爸爸认不出墩墩,他就把蛋壳抱给爸爸看,这样爸爸就能认出墩

墩了。

晚宴即将开始。

路易从侍者手中接过一个小小的面具,戴到墩墩脸上。

漂亮的羽毛面具遮住眼周的皮肤,墩墩惊奇的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金色面具衬得他下半张脸愈发可爱,白嫩的婴儿肥、柔软的小嘴唇,还有酷似路易的下颌线。

“陛下。”

劳伦斯收到侍者的消息,对路易说:“您该去致辞了。”

墩墩还在对着镜子拨弄面具旁边的小羽毛,路易唇边浅淡的笑缓缓收起,他抬起眸,眸色幽黑深邃,冷而克制。

君主的情绪不能为外界窥探,他神情没什么变化,捋正胸前的家族徽章,气势却明显从温和转为沉敛,道:“嗯,走吧。”

离开前,他和墩墩说了自己要离开的原因,墩墩很乖的点头。门外的侍卫们守在左右,路易步伐稳重,眼睑淡漠的垂着,再没有屋内的温和耐心。

君主本就是一个喜怒不定的帝王。

走在铺有猩红地毯的走廊内,他语气平常,对劳伦斯说:“墩墩如果想出去玩,不必拘着他。”

“可是……”劳伦斯欲言又止。

“没什么可是。”路易道:“没有人比他身份更尊贵,你们只需要保证他的安全。”

“是。”劳伦斯道。

狮鹫军亲卫们也道:“是!”

跟在路易身后,劳伦斯还有点回不过神,希望今天别有不长眼的,敢对皇太子殿下无礼。

以路易对墩墩的宠爱和看重,真要有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估计也离死期不远了。

他们走后,二楼一时间安静下来。

起居室内,侍者们隐身般藏在角落,不敢出声,怕扰了小殿下的清净。

墩墩还在照镜子,摸面具旁边的毛毛。

他情绪一直恹恹的,直到遇到新事物,才稍微提起些兴趣。

不过玩了会儿面具,就又低落下来。

……想爸爸。

好想爸爸。

抿了抿唇,墩墩跑到角落,把玻璃盒里的小蛋壳抱出来,小心的摸摸蛋壳,生怕把蛋壳摸坏了,到时候爸爸就认不出墩墩了。

月色下,珠白色的小蛋壳泛着莹润的光。

某一刻,墩墩忽然感应到什么,倏地的站起身,狭长的眼睛睁圆,牢牢盯着阳台,又过了几秒,墩墩好像确定了什么,马上推开阳台的窗户,迎着小雨,抓着栏杆,探着小脑袋往下看。

“小殿下?”

“小殿下危险!”

侍者们连忙跑过来。

墩墩却不理他们,下雨的皇宫四处都蒙着的雨雾,雾气四散,夹着冰凉的小雨点,偌大的后花园内,一条通往宴厅的石板小路上,不时有侍者、守卫来回走动。

此时此刻,那条石板小路上,四周簇拥着盛开的艳色花朵,绿化丛修剪整齐,一道人影慢慢走着,撑着黑色的伞。

随着一阵冷风吹过,那伞檐微微偏斜,露出半张熟悉的面庞。

青年身段清瘦柔韧,浓发白肤,嫣红的唇不笑自含三分笑意,狐狸眼上翘,似一条墨线细细勾画而成,撑伞的指骨很白,白的透出淡青色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