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拟办慈善拍卖会(第2/3页)

陆三哥见她一本正经,说得也是头头是道,可她这说话的情态,他看着就是莫名想发笑。

他顺手撸了一把她的脑袋,猜她大概有自己的用意,不单是为了省钱。

□□姐因酒精过敏,上回出了一身的红斑。

她当时揉来抓去的,现在有些地方留疤了。

别的地方倒不打紧,就是她的脖子前面,留下一块不小的疤痕,惹得□□姐着实焦虑、伤心。

她最近特别着紧地抹药,指望让身上的疤痕浅些,整个人也变沉郁了不少。

一直心不在焉的□□姐,听珍卿这么长篇大论的,难得哼唧一声说:

“至于吗?节俭是节俭,赈灾是赈灾,难道连寻常汤水都供不起你了?”

珍卿没搭她的茬儿。

一直当背景板的杜教授,很高兴地夸奖珍卿:

“不错不错,怜贫惜弱、节省物力,这是新时代少年,当有之精神风貌。我看珍卿的提议很好。如松,倒不如,就给她蠲了这两项吧。”

谢董事长也笑着说:

“小妹对物价民生,知之详尽,如数家珍,可见平日她就是有心人,平常就关注弱势者的生计。

“母亲正该成全你的善心。孩子们,你们该见贤思齐,向小姑姑学习——”

一直在游离状态的吴元礼——就是大房的大儿子,这时候跳起来,指着珍卿大嚷:

“你说的都是哄人的,你不喜欢吃猪肝汤,也不喜欢吃鸽子汤,你前天吃得直恶心,还叫胖妈帮你吃的。”

静候一边的胖妈,特别稳得住,一声不吭地听元礼说。

珍卿不由瞪着这吴元礼,这小屁孩儿真是欠打,你不说话是有人把你当哑巴吗。

但吴元礼这一番话,立时说得大家哄堂大笑,连后妈和吴二姐,也笑得前仰后合。

陆三哥笑得特阳光,抱着珍卿的脑袋,特意揉搓了两下。

等他揉搓完了,珍卿耷拉着脑袋回头,讪讪地坐不说话。

就见斜对面的明珠姐,正含笑看向陆三哥,那眼神真是绵软动人。

大房的两口子,就只是附和着笑一笑。

等大家终于笑够了,□□姐感觉受到欺骗,就小声地嘀咕:“整天满嘴的鬼话。”

气氛因小插曲变轻松,大家就赶紧开妈吃晚饭了。

陆三哥特别好,有的菜离得太远,他都很耐心给珍卿夹。

□□姐看得心理不平衡,既不敢在此场合闹事,也没有心力在此时闹事。

她如今只敢噘嘴、翻白眼罢了。

一直话较少的杜教授,忽然敲杯子唤起大家注意,他看了大家一圈,又扭回头,笑意盈盈地对谢董事长说:

“如松,你最近太过忙累,看你操劳种种的事务,我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自失帮不上你的忙,心里真是白着急。

“既然有孩子们襄助你,你也该稍微松弛一下。

“若不然你真的生病了,反倒把要紧事都搁浅了……”

杜教授看着谢董事长,又温温柔柔地说:

“如松,你为西北瘟灾操劳,连月初的生日也没过,不妨趁这个团圆聚会,我们给你补个生日宴会,如何?”

说着,他给谢董事长斟了一杯红酒,说:“你先喝点酒,放松放松精神。”

珍卿就看见谢董事长,很顺从地喝了两口酒。

听了杜教授的一通话,又喝了两口酒,谢董事长神情稍微松弛,却摇头失笑:“我正想节省开支,何苦大动干戈办什么宴会?”

杜教授就摇头说着:

“不必大动干戈,我有一个提议,谢公馆不提倡跪拜磕头,就让晚辈们轮流上来,亲一下你这个寿星。

“他们有祝寿的吉词,说一说也好,说不出也不妨,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嘛。”

杜教授才一出口,大房的吴娇娇就一马当先,跑上去不但亲了奶奶,还亲了杜教授,又背了一首晏殊的祝寿诗。——这真是个小棉袄无疑了

吴娇娇刚背完祝寿诗,吴仲礼也迫不及待也跑上去,一并亲吻谢董事长和杜教授。

然后他又祝谢董事长“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这一对小兄妹俩,把谢董事长两口子,哄得真是高兴极了。

后来,是有点扭捏的吴元礼上去,吴元礼只亲了谢董事长,并没有亲的杜教授,也没有背诗说祝福语。

等房三个孩子都上去了,吴二姐和陆三哥,就都招呼珍卿上去。

珍卿瞅了一眼□□姐,见这个人不太积极,她就赶紧喜气洋洋地跑上去。

她先抱着谢董事长左右亲过,然后在祝福词上玩点花样儿,说的是:

我祝母亲一片冰心,两燕双飞,三星高照,四时充美,五色不迷,六神遂安……

等珍卿一长溜说完了,吴二姐先给她鼓掌:“说得真好!口舌越发利落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一同给珍卿鼓掌,吴大哥也夸赞珍卿:

“可见国学上很见根基,小妹在乡里,还是认真攻过书的。”

珍卿正在接受夸奖,杜教授一把给她薅过去,这就把脸也怼到她嘴边,意思让她也好好亲一下他。

珍卿只好按照西式礼节,在杜教授左右脸颊上,勉为其难地亲了亲。

其实,珍卿不觉得西式礼节就那么香。

尤其前一个亲了后妈的人,就是讨厌鬼吴元礼,珍卿刚才把嘴搁到后妈的脸颊上,就等于是沾了吴元礼的口水。哼!

杜教授刚才喝了不少酒,他待珍卿就格外亲昵些,醺醺然地揽着珍卿的腰,问她:

“你上了半年教会学校,还不习惯西式礼节吗?我看你有点不自然。”

珍卿不知道咋回答,想了一想说:“我在老家,从小没有这个习惯。”

吴娇娇就特别奇怪:“小姑姑,你不有爷爷吗?你也不亲你爷爷吗?”

珍卿被杜教授咸猪手搂抱着,还真有点不大自在。

她想顺势摆脱杜教授的搂抱,这一会儿竟然脱不开。

她只好先答吴娇娇的问题:“我爷爷是内秀的人,他不仅不让我亲吻他,他连手都不给我牵哒。”

说着她祖父手都不给牵,珍卿那莫名滑稽的神情,像是现在新式的男女恋爱,男孩子抱怨女孩子不让牵手——她这言语表情真让人忍俊不禁。

大家都不禁笑起来,连吴家的两口子,也觉得她真是孩子气。

珍卿已被杜教授拉着,挨坐在他大腿上,珍卿暗暗地运劲儿想脱开。

吴元礼就问珍卿:“你在学校,不亲修女、嬷嬷吗?”

珍卿真不喜欢亲她们,那些修女、神父一天到晚,不知道被多少人亲过多少次。

也不知道一天洗几回脸,她是真没兴趣搞这套吃口水游戏。

但摆在明面上的话,可不能这么说。

要不然,刚才杜教授说她亲人不自然,大家岂不觉得,她是在嫌弃自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