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情不自禁那点事

寿星龚老先生跟珍卿玩笑, 说将来她作品最走时,就把她送的生日礼物卖出去,再叫给他重新送回礼物。龚老先生的孙子家伦, 跟仲礼一样嘴头快,人来疯似的嚷嚷着说:“我说怎么家里古董字画, 越来越少, 原来是爷爷拿去卖了, 爷爷原来是家贼的头子!”

他父亲忙扯他耳朵教训, 龚老先生却哈哈大乐, 连连摆手说:

“小伦这样说也不错,我倒是搬了不少钱到外头。英植,你打小伦了, 今天是最好的朋友在,大家都是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呐,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作奸犯科, 随意怎么办都行。”

寿星翁发话百无禁忌,最想放肆的男孩子们, 都挥舞着手欢呼起来。龚家伦觑着大人们顾自说话, 不知从哪儿弄的一瓶汾酒,说他偷喝过洋人的酒, 倒没喝过中国人自己的酒, 今天正好是百无禁忌, 大家算是有口福了。

仲礼这个山炮最爱冲锋, 他和龚家伦就是两个冒失鬼。不过龚家的家芬也跃跃欲试, 红酒杯倒子半杯白酒, 大家还来不及阻拦,家伦和仲礼俩二傻子把白酒全干了。

珍卿虽然实际过了十八岁,但觉得少年人喝酒终是不好,死活不愿意喝什么见鬼的白酒。龚家伦起哄非叫她喝,还是元礼上前板着脸,说女孩子本来不该喝酒,何必叫他小姑为难呢?龚家其他孩子也劝阻龚家伦。

龚家伦笑嘻嘻说不喝就不喝。龚家芬给珍卿找来青色的果酒,珍卿把果酒慢慢喝了两三口。

没想到这果酒有酒精味,那种微微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直热烧到肠胃里。二姐家的小庄不赞同,一把夺下珍卿的杯子,说他小姨脸都红了,显然不适宜喝酒,大家不能再勉强她喝。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仲礼,晕了巴乎地也帮腔:“女孩子哪是喝酒的料!梁山好汉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让老爷们儿喝去,你们姑娘家跳舞去。”

珍卿自己觉得没有多醉,就是脸上热得直发烧,微微有点晕了巴乎的。陆三哥看情势不对劲,立刻从大人堆里走过来,叫人给仲礼吃药醒酒。三哥又走到珍卿身边,看她脸颊红红的,以手支颐地坐着,两只大眼睛里泛着迷蒙,显然有一点醉意了。

他伸手探到珍卿的手腕,搭着她的胳膊,顺着揽住她轻怜地问:“要不要回去休息?”

珍卿搓了一下脸蛋,噘着嘴不高兴地说:“家伦和家芬真坏,刚才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的,肯定在果酒里放白酒了,我觉得喉咙里烧得慌。”三哥叫胖妈去弄蜂蜜水,等蜂蜜水弄来了,三哥和胖妈合作给珍卿灌下去。

这时候,听见家伦喊着要跳快步舞,珍卿赶紧拉三哥走到舞场,说她上半年学了快步舞,老早就想跳来着。三哥看她走路不稳当,觉得该送她回去休息,却不忍心拂逆她的心意。便和她一起站到舞场,听着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捏着她的手高高抬起,珍卿肚腹自觉地贴上来。

跳跃的音符一响起来,女孩们把头高高后仰——这是非常优雅自矜的姿态,而她们的双脚却跳脱快乐,像一对对掌握跳跃机密的小动物,带着身体轻捷地起伏跳转。

红裙子、绿裙子、紫裙子,也像是一朵朵神秘的昙花,时而肆意地绽放,时而惊诧地收起,叫人看得眼花缭乱,也随那乐声和脚步摇动,一双双热情观赏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场中美丽的少男少女们。

龚家二太太看得直拍手,歆羡地对身旁的谢董事长,金童玉女一般,看得我这老太婆心都酥了,令郎令爱何时完婚啊?我是等不及吃喜酒了。”

谢董事长恋恋地收回目光,拉着龚二太太的手笑着说:“看他们自己主意,我可不会横加干涉。”

吴二姐也笑微微听着,轻轻抚着半大不小的肚子,靠着栏杆往下面看,俊男靓女的舞姿真养眼。

而浩云跟小妹跳的真是——,怎么来形容这种感觉呢,吴二姐觉得,搂着小妹跳舞的浩云弟弟,他的笑容那么单纯明媚,他的舞步那么轻捷快乐,而小妹也显得妩媚娇艳——要说登对倒真是极登对。

想起惜音从前也爱跳交际舞。她自幼学舞舞姿很漂亮,常和龚家大房的鹿珊一块玩。可是龚鹿珊不喜惜音骄纵,惜音那时还有资本骄傲,家长们的美意也就辜负了。

跳跃的音符告一段落,浩云跟小妹稳住身形,吴二姐看见弟弟嘘嘘喘气,搂着好像站不稳的小妹,几乎半抱着小妹下场去了。

陆三哥无奈地发现,小妹经过剧烈的运动,倒把不太厉害的酒劲激上来。他只好跟主人和母姐说一声,把小妹先送回去休息再说。龚家的植英二哥问,五小姐怎么忽然醉了,元礼就上前说明原因了。走出龚家大门的时候,就听植英二哥斥骂龚家伦,抄起什么东西追打家伦去了。

三哥把珍卿送回自家别墅,把她放上、床帮她脱掉鞋子,赶紧给她打来热水洗漱,三哥坐在床边沾湿手巾,忽见她一双玉臂搂上来,姣美的容颜犯着酡红,嘤咛着就冲他吻将下来,说是吻其实是无意识地乱摩。

陆浩云惊得手巾掉落,看她迷蒙着眼东倒西歪,连忙揽住她潮热的娇躯,她大约是热得难受,一刻不停地扯着衣服,他没一会被她揉摩出一身汗,身上像过了电似的,脑袋越来越不清醒。

她的嘴唇里有果香和酒气,不觉向他面劲间吐出潮热的气息,还娇、吟着念叨着三哥,问他觉得她快步舞跳得如何。陆浩云似听见脑中“嘭”一声,理智的阀门已经要松脱了。他顺势抚住她的腰臂,唇齿都欺近上去,瞬间瞬、吻她柔嫩潮热的脸颊,滚烫的手一直抚摸下去……

待到清醒地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他发现他已经脱下她的裙子,只着nèi衣的yù体横陈着,显出一股诱人犯罪的圣洁。三哥霍然坐直身体,沉沉喘息着扣着衬衫,一滴滴晶莹的汗珠,落在看她姣美的青春面容上。

他出神地看她好一会,从她酣沉美好的睡容上,抚着那泪水似的汗珠。他揉完脸又揉头发,在心里唾骂自己不该。但此刻他也不愿再想别的事,他侧身躺在她的旁边,把头埋在她湿濡馨香的颈间,轻抚她汗津津、软绵绵的胳膊。

这对他来说真是煎熬,甜蜜而又受折磨的煎熬,有时候环境与心情所致,这种感觉恐怕会越来越强烈。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气温渐渐凉下来,听见大铁门响了一声,有男女老少哗然的话语声。三哥轻抚珍卿的额头,在上面轻吻一下,他走到后面的凉台上,从这边凉台跨到那边去,正好回到室内听见他妈敲他的门。

珍卿体质大约不耐酒精,她从这天傍晚睡着以后,直到第二天六点多钟才醒来。她身上的连衣裙不在,就穿着内衣睡了一夜,她感觉身体上的状况,大约并没发生什么出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