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一只加更君(第2/3页)

陈献见薛放步步后退,忍不住叫道:“十七!”

与此同时,薛十七郎挥刀挡住萧太康的攻势。

只一招,萧太康被震得身形倒退,薛放单手持刀,身法矫健犹如蛟龙游走,直奔萧太康,萧旅帅眼睛一亮,看准时机,手中腰刀向着大环刀击去。

两把刀相撞,萧太康掌中的腰刀被震的倒飞回来。

方才他劈落的时候,用的是刀背,此刻腰刀弹回,竟是刀刃向内,萧太康望见那一抹雪色刀刃倒袭向自己颈间,嘴角一扬,竟微微地闭了双眼。

“旅帅!”一声不太高的呼唤响起:“拦……”

萧太康的双眼已经完全闭上,他在等待最后那一刻降临。

但是没有,很静,他听不见声响,也没察觉任何疼痛,萧太康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竟给牢牢握住。

那把弹回的刀刃就在下颌处,无法再往前一寸。

萧太康愕然抬头,对上薛放冷然凝视的眼神。

“你、你干什么!”萧太康一急,奋力挣扎。

“旅帅!”是王参军的声音,萧太康无意中扫了眼,当看见王参军身后的那道身影之时,他蓦地停了下来。

薛放回头,见小甘扶着杨仪,屠竹跟豆子跟在旁边,屠竹鼻青脸肿,身上多处鲜血淋漓。

“你真以为,”薛放看向萧太康:“一死就能了事了?”

萧太康看看那边小闫主簿的身影,面色惨然。

手一松,腰刀坠落在地。

几个副官上来扶住他:“大人……”

大势已去。

萧太康垂头,忽地一笑,笑的无奈又凄凉。

杨仪见薛放无事,那边陈献却在站着,她就先去陈献身旁,细看他颈间的伤。

陈十九郎问:“那个小闫主簿什么身份?”

杨仪道:“陈旅帅何等聪明,难道看不出萧旅帅如此着急撕破脸皮逼着动手,就好像巴不得别人怀疑他似的?”

陈献道:“我以为萧太康疯了而已。”他说着又一笑:“可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闫一安……区区一个主簿,值得他赌上性命声名也不顾了?”

杨仪道:“究竟如何,只有萧旅帅心里最清楚。”

萧太康虽似束手就擒,但他一语不发。

不管是陈献如何的冷嘲热讽,萧太康都听而不闻,问的急了,只一句:“不必多说,我一个字也没有,如何定罪,悉听尊便。”

而小闫主簿那边,也好像是打定了主意,闭口不言。

陈献道:“不要紧,只要他有嫌疑,我总有法子叫他开口。”

他的意思是动刑。

杨仪道:“陈旅帅还是先顾身上的伤吧,这次侥幸无事,以后可不能再如此了。”

陈献应了声:“你是怎么疑心到闫一安的?”

杨仪沉默片刻:“还记得先前他带我们去验房查看沈仵作尸首么?”

“当然。”

“当时我们解了沈仵作衣,说起他临死之前出精的事,小闫主簿……”

陈献皱眉:“当时他好像是吓坏了?”

当时因为发现沈暂临死而阳起的怪异情形,验房内静的怕人。

陈献跟杨仪都听见了闫一安沉重而有点急促的呼吸声。

杨仪也以为他怕了,所以还特意叫他出去。

此刻杨仪道:“我们都错了,那不是害怕。”

“不是害怕又如何?”

“是兴奋。”

陈献睁大眼睛,虽然还没听见解释,但他也莫名地有点“兴奋”了,虽然跟小闫主簿的那种不太一样。

谁知杨仪见他眼睛亮亮的,脸色突然踌躇。

把陈献的衣裳拉好,杨仪道:“陈旅帅的伤暂且无恙,这几天千万不能乱动碰到伤口。”

她淡淡交代两句转身要走,陈献忙道:“你还没跟我说他为什么就突然……”

杨仪咳嗽了声:“以后再说。”

陈献大失所望:“我可是个急性子,等不了太久。”

杨仪没理他,赶忙来到外间,却见薛放站在门口。

“旅帅。”杨仪走到跟前,“有没有伤着?”

薛放仿佛要跟她笑一笑,却没有成功:“没。”

杨仪想了想:“屠竹的伤还好都不是致命的,不过当时也确实凶险,多亏了他跟小甘,王参军也出现的及时。”

薛放默然。

“你……”杨仪有点担忧地看着他,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萧旅帅不肯开口,要不要我去看看?”杨仪忽然道。

薛放转头凝视她,却又道:“不用,他自甘堕落,令人不齿,也没必要跟他多说。倒是那个闫一安……真的是他?”

杨仪望着十七郎沉郁寡欢的神色,这神情让她不安。

她不想让薛放沉浸在这种极至难堪的情绪之中。

拉住薛放,杨仪道:“你跟我来。”

萧太康在大牢之中。

照县巡检司震动,萧太康却特意吩咐王参军,叫他负责代理上下事务,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乱。

狱卒将萧旅帅从牢房中带出来,到了巡检司内厅,萧太康见着了薛放。

“我没有话说。”萧旅帅淡淡道。

“我没想叫你说。”薛放走到他身旁,突然出手如电。

萧太康一惊,正不知他做了什么,才要开口,却觉声音都哑了,竟说不出声音,他瞪向薛放,不知十七郎到底是何意图。

县衙的偏厅内,闫一安被带了上来。

厅内正中坐着的,是王参军,旁边左侧是杨仪,右侧是陈献,他的伤还未好,但听说要审问闫主簿,就算爬不起来也要爬来。

王参军脸色很不好,见他上前,便道:“闫一安,如今萧旅帅犯事,巡检司上下是我掌事。如今要重审飞尸案,你可如实回话。”

闫一安淡淡地瞥了眼他,又看向杨仪:“不知叫我说什么?”

王参军道:“鸡鸣十里庄上飞尸之时,你在何处。”

“我已经说过多次,我奉旅帅之命去了后桥,处置殴斗之事。”

“你敢说你来去的路上,一直都有人跟着?”

闫一安道:“这是何意。”

王参军一拍桌子:“你能蒙混别人,但我们岂会不知,鸡鸣县跟照县虽是两地,但彼此接壤,后桥的方位,跟鸡鸣十里最近!来回最多半个时辰。而且跟你同去之人已然证明,你中途有事借口离开了两个时辰!只不过向来无人疑心你罢了。如今,你不如说说这两个时辰你去了哪里。”

闫一安轻描淡写地道:“就算我中途离开两个时辰,又如何,我只不过觉着乏累找了个地方歇息罢了。再说,飞尸案发的时候,没有人证的多着,不必拿这个来吓唬人。”

王参军看了眼杨仪,又道:“你负责处理后桥孙五打人的事,那你可见过孙五不曾?”

“他一直潜逃,如何能见。”

“当真没见过?那么,之前萧旅帅诈死要引飞尸案真凶现身之时,那个被烧死的面具人,不是孙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