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二更君(第2/3页)

谢詹士只笑问道:“没打出个好歹来吧?”

“这倒没有,将养两日就好了。”

谢詹士点头:“那也罢了,要因为这种小事再祸及无辜,那可就不好说了。”

顾怀恩听他特意问打的如何,觉着有点奇怪。

此刻两人已经出了王府,谢詹士别的不提,拱手道别。

顾怀恩走了两步,不放心:“谢兄……”

谢詹士回头。

目光相对,顾怀恩欲言又止,笑道:“这些日子户部事忙,我也不得闲,明日休沐,不知谢兄可赏光,咱们聚一聚?”

谢詹士忖度:“明日的话……这样吧,若能赴约,今日我派人跟顾大人说一声,若无人去,则是不能了。”

送了顾怀恩,谢詹士回王府,跟冯管事交代了几句。

此刻紫敏已经按捺不住,拉着端王往外走。

端王看见冯管事的眼神,一笑,对紫敏道:“你这丫头,在宫内明明乖巧的很,怎么到了我这儿就翻天了呢,回头看我不跟太后告诉去。”

当即大家便装出府,端王叫人领着,往极热闹的南大街去逛。

紫敏毕竟不常出门,果真被那琳琅满目、光怪陆离的热闹看的目眩神迷,见了什么都觉着新奇,一路买了好些东西,叫随从们拿着。

只是她虽是男装,但毕竟是个娇俏小女孩子的样子,说话的声音都不改,所到之处引来无数异样眼神,若不是端王跟众人围在左右,自然会生出事端。

眼见日影渐高,端王有些乏累,也怕有事,便道:“该回府了。”

不料紫敏兴致不减:“王叔,再逛逛吧……还没玩儿够呢。”

端王啼笑皆非。

小郡主的眼睛忽闪着,突然道:“王叔,从这里往前去,是不是就是巡检司了?”

端王殿下很意外:“嗯?这……好像是吧。你怎么知道?”

紫敏道:“我听人说起过,王叔,既然距离不远,我们去巡检司看看可好?”

端王起初没觉出什么来,听到这里总算嗅到不对:“这可奇了,好好地要去巡检司做什么?那可不是个好玩儿的地方。”

郡主道:“听说巡检司专门办一些棘手的案子,我也想见识见识。”

“见识?”端王哑然:“小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哪里能见那些……若真见了好的,只怕你以后都睡不着觉了。”

“为什么?”

“这还用说么?那里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验房里躺着的尸首也多……总之,你若看了自然是吓得噩梦连连。”端王想要把她吓退。

“我、我不怕,”郡主挺胸道:“之前杨侍医不是也常来的,她还、还……看到人的脑子的样子。”

端王殿下皱眉,回头看那跟着郡主的宫女,怎么宫内的人连这些话也敢让郡主知道。

“这么说,你想去巡检司,是因为杨侍医?”端王好奇地问。

紫敏郡主忙点头:“是啊。”

端王殿下盯着她,总觉着她藏掖着什么。

正在思忖,身边的冯管事突然靠近:“王爷,方才我好像看见了……”

端王听见那个词在耳畔响起,忙转头:“在哪儿?”

冯管事抬头示意前方路口:“一闪就不见了。”

端王疑惑:“没看错?按理说他不至于出来的。”心里却知道冯管事不至于看错,端王想了想:“派两个精细人,到护国寺看看情形。”

巡检司。

早上方家娘子醒来,人果真比昨日要清醒好些,见了杨佑维进内,也不再如之前那样抗拒。

杨佑维为她号脉,又看过伤,经过昨儿杨仪一番料理,伤口的肿已经消了下去,只要别碰动,不日就能愈合。

杨大爷出门将方娘子的情形告诉了薛放俞星臣,于是开厅审讯。

从一大早,巡检司门口就聚拢了几个人,其中就有方家的那个婆子,之前把方家娘子打伤的,方炜之母。

他们都是来问案情审讯如何的。方母尤其心切,想起自己的儿子,便一阵哭号,想到方娘子,就一番乱骂,恨不得她立刻死了。

俞星臣闻听,索性叫人把他们都带了进内,在外旁听。

方家娘子虽然已经恢复了神智,却一语不发,跪在堂下,如泥胎木塑。

外头那婆子一看见她,已经忍不住开始咒骂,却给差人喝止。

俞星臣跟薛放对视了一眼,道:“王氏,你只管从实招来,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丈夫是被你所杀,亦或者是被外人所害?”

这王娘子还未开口,方母先叫起来:“大人,明明就是她杀害的我儿,怎么问什么外人?”

俞星臣淡淡道:“掌嘴。”

一个衙役过去,立刻给了老婆子一记耳光。

俞星臣道:“这是惩戒,还敢咆哮公堂,先打十棍。”

方母捂着脸,缩了脖子不敢出声。

薛放在旁边盯着俞星臣:这姓俞的真是不可貌相,简直的人狠话不多。

俞星臣则盯着方家娘子:“你虽然心怀死志,只是,你莫非想要你夫君含冤而死、九泉之下也不得瞑目?还是说你跟那为非作歹的真凶有什么勾连,你想要维护那凶手?”

这话太过诛心。王娘子抬头,凄厉地叫道:“我没有!”

俞星臣道:“这么说,真有那个凶手?”

薛十七郎撇了撇嘴。

门外的人呆了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之声。

王娘子的嘴唇颤动,转头向外看了眼,仿佛畏惧。

冷不防耳畔一声锐响,原来是俞星臣敲了一下惊堂木。

外间的声音偃旗息鼓,王娘子吓得一震。

坐在旁边的薛放正在动脑,冷不防也给俞星臣吓的一哆嗦。

他不由瞪向俞巡检,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故意的,兴许是有这种吓人的瘾头。

俞星臣却目不斜视:“王氏,还不把你所知道的说出来!你莫要以为昨日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岂不知本官也早就窥知端倪,比如你颈间的浅痕迹是从何而来?”

方家娘子捂住脖颈,眼神惊慌。

薛放却像是想到什么,自己也揉了揉脖子,脸带笑意。

俞星臣觉着他的动作碍眼,斜睨过去。

当望见薛放颈间那些眼熟的痕迹之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刹那间,居然忘了自己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

手捏着那块惊堂木,越来越紧,指骨都泛了白。

于那山穷水尽无法可想之时,俞星臣重又将惊堂木举起,狠拍落下。

“啪!”四座皆惊。

果真,薛放跟着又是一抖。

少年脸上的笑变成带着疑惑的恼意,他望着俞星臣:这人果然是有瘾头。

俞星臣的心神也在这一响之中重新回归。

他抬眸看向妇人:“被众人发现之时你为何衣衫不整,昨日杨侍医来给你看诊的时候,你叫嚷的救你夫君,又是何意!若还不从实招认,你就是有心袒护那凶手,本官将按照案犯同谋来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