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二更君(第2/3页)

杨仪疑惑:“什么话?”

“吴销亲口跟夫人说起,吴娘子之前在的时候,曾经‘勾引’过他。所以吴氏夫人就把吴娘子当作眼中钉,那些仆人都知道此事。”

杨仪皱眉:“既然这样,这吴娘子为何还要回去,自讨没趣?”

“为了钱。”

“钱?什么钱?”

“她先前需要钱,给乡下的父亲和弟弟。”

“那为何不跟她的夫君王大夫要?”

俞星臣一笑:“你以为她没要过?只是要不出来就是了。”

薛放听到这里忙插嘴:“确实,那个王大夫跟个铁公鸡一样。连吴氏买件衣裳,他还要暴跳如雷,把吴氏骂的不堪入耳呢。”

杨仪道:“这么说,吴娘子的表嫂把她嫁给这王大夫,也是居心叵测。”

俞星臣道:“当然,她就是故意的要看吴氏的笑话。所以吴氏为了借钱过去,她自然越发不饶人。”

“那、是因为这个才恨上了这吴销夫妇的?”

“这只是个开始,让她失去理智的,应该是她家人的死,她的父亲跟弟弟,一次过河的时候遇到风浪都没了。”

杨仪震惊。

俞星臣道:“偏偏那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

“何事?”

“我猜的没错的话,就是吴娘子在吴家的时候,被苟七给玷污了。”

杨仪怔怔地听着,几乎屏住呼吸。

薛放问:“你都是从哪儿知道的?”

俞星臣道:“那些仆人的供词里,提到过她在吴家住了数日,不肯回王家,为此,那吴销夫人还大动肝火,在吴娘子离开吴家之后四五天,吴家就出了事。”

薛放道:“那也没有真凭实据,证明是苟七跟吴氏所为。”

俞星臣道:“先前你去王家,询问王大夫吴家案发的那天晚上他在哪里,他怎么回答的?”

薛放回想:“我跟你说过了有点怪,他不太确认,竟要问他娘子,吴氏答的倒是很明白,”说到这里他看向俞星臣:“你是说……”

俞星臣道:“之前我问美娘,在方炜家里案发的时候她人在何处,这是最近的事情,她还想了半天才模糊想起,怎么吴家的事情过去数月之久,这吴氏还能记得如此清楚?你又说,王大夫说苏家案发的时候他喝了酒呼呼大睡了,他自然是动不了,但既然他睡着了,吴氏是否在家里,或者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他却也一无所知。”

薛放道:“这也只能证明吴氏有作案的机会跟嫌疑。如此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她成为苟七同谋的条件,真正让我怀疑她的,就是今夜王家之事。”俞星臣转向杨仪,道:“那王大夫的伤势如何?”

杨仪只顾琢磨,几乎忘了喝药汤,闻言道:“颈间的那道伤口,正好切断大脉,半刻钟不到就会死。手法跟之前方炜的如出一辙。”

俞星臣道:“外人不知道方炜是这种伤,所以今夜杀死王大夫的一定是苟七的同谋之人。而小侯爷你,闻到血腥气就跳进了院子里,那时候王大夫还没有断气,可见凶手并不曾远离,至少他如果仓皇逃走,一定会发出声响,以小侯爷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

薛放点头道:“我进房内之前,里头静悄悄的,当她向我挥刀我还以为捉到真凶了呢,……姓王的想要说话之时她似是故意阻止,几次要扑上来。”

俞星臣道:“另外,她大叫什么蒙面人闯入之类,这个细节我们并未对外公布,知道此事的,除了今夜真有神秘蒙面人现身王家这可能外,只能说明,她就是凶手之一。”

杨仪听到这里补充:“何况他们家里,跟其他案发的几户位置都不一样,他们家有四邻,听见她的叫声后,很快就来了人。”

俞星臣道:“对,要是之前蒙面人出现,怎样也不可能跟王大夫不闹出一点声响,至少这次只有一个蒙面人,为什么王大夫没出声,这吴氏也一直噤声?非得小侯爷到了她才尖叫?”

薛放提醒杨仪:“汤要冷了。”

他润了润嘴唇,又对俞星臣道:“可她先前在公堂上为什么突然改口?如你所说,她若不改口,我们找不到那个所谓的神秘蒙面人,可她的嫌疑自然也就撇清了。”

俞星臣道:“她先前指认别的蒙面凶手的原因,我已经说过,一则为救苟七,救不了,也让苟七知道不能出卖她。可她不知怎么竟察觉了苟七已死……大概因为这个,才乱了方寸。竟胡乱想要拉你下水,更露出马脚。”

薛放先看了看杨仪,见她正听得全神贯注:“我不懂,你先前说她跟苟七之间,她才是拿主意的那个,凭什么?你不会弄错了吧。”

俞星臣道:“她先前骂苟七是下贱奴才的话,可见是没把他放在眼里。而且她很笃定苟七不会出卖她,这自然是她拿捏住了苟七,才有这般自信,至于苟七,他习惯把受害之人的东西私藏给美娘,美娘且还拿去典当,这样粗枝大叶的行径,怎么能连续作案那么多起而不留一点痕迹,别忘了,那个奇怪的要妻子救丈夫的条件,这岂是苟七这种人能想出来的?”

薛放不由点头:“真的是吴氏主导了一切?可为什么?苟七是为图一时之快,她有什么好处?”

“你记不记得,我问美娘为何要跟苟七干这杀头之事的时候,苟七的回答?”

“他好像说……看不惯之类的话。”薛放疑惑:“他那时是在说美娘,跟吴氏有什么关系。”

“他当时说‘她’看不惯那些受害之人,且把受害者称呼为‘贱人’,”俞星臣记得很清楚,“可知他虽是在说美娘,心里想的却是真正跟他同谋的人,就是吴氏。”

“吴氏看不惯……那些‘贱人’?”

俞星臣道:“她自己被表嫂陷害,嫁给了那样的人,眼里自然看不惯那些恩爱夫妻,并以轻贱称呼之,加上她家里巨变,自己又被苟七玷辱,故而在逼杀吴销夫妇之后,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才设计了那种怪异的条件,她自然以虐待那些女子为乐,也想要知道她们失身之后,那些男人会将是怎样的态度。”

薛放吸气:“这个女人……”

俞星臣淡淡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此时杨仪喝了汤药,将碗递给小连,说道:“这一切目下都只是推论而已,怎么才能证明?”

俞星臣道:“她再狡猾,必定也有破绽,比如那些赃物……”说到这里,他问:“王家已经贴了封条了?”

见薛放点头,俞星臣道:“恐怕要再去一趟。”

“什么事?”

“找一样东西。”

此时,灵枢带人把汤面送了上来,才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竟是一人一碗银丝鸡汤面,碗内清水般的澄亮鸡汤,几根碧盈盈的鲜嫩菜心,两片青笋,香菇,火腿,色泽雅淡,诱人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