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无数加更君(第2/3页)

薛放却仓促一笑:“总之这件事不用管了,大不了叫斧头仔细盯着,再不会出意外的。”

杨仪微恼。

“罢了罢了,别为这些事坏了心情。”薛放握住她的手,哄道:“我有东西给你。”

杨仪心中疑惑跟忧虑一时哪里能散开。

薛放却硬是拉着她走到桌旁:“你看看喜不喜欢?”

原来昨日下午,宫内派了人来,宣了旨意。

又命薛放稍后往宣王府走动,面见宣王之类。

这本在薛放意料之中,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皇帝所赐之物颇为丰厚。

除了沉甸甸的三十个黄金宫钱外,并蜀锦两匹,玉如意两个,最光彩夺目的是一套莲花形金碗,金盘盏,并一个金制嵌宝的葫芦酒壶,精致华美,巧夺天工。

杨仪心中阴翳不散,望着眼前之物,却也不由被那金光灿灿晃了一下眼。

薛放感慨:“皇帝这次总算是大方了一把,我昨儿看到这些东西都惊呆了……这两柄如意,一个给老头子,一个给登二爷,你觉着如何?剩下这些都归你。”

杨仪语塞,没想到他还想到了杨登。终于道:“你自己留着。给我做什么。”

“给你才是天经地义的,”薛放笑眯眯道:“何况,连我都是你的,何况这些。”

杨仪默默地摇头,人是一回事,东西又是一回事。

薛放见她总不开心,知道她何故,故意说:“你给我看看伤吧?昨晚上筋脉似乎突突地跳。”

杨仪闻言才上了心,忙撩起衣袖,给他检查细看。

薛放道:“之前习惯了你给我揉那些穴道,昨儿晚上没了……总觉着手臂酸酸的。不受用。”

“不是告诉了叫你自己得闲便揉么?或者让侍官帮你也是了。”

“哼!我叫一个男的来给我乱揉乱捏?”

“那就叫丫头,反正这府里丫头也不少。”

薛放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来气我?”

杨仪细看过伤处,见无大碍,却还是从他的手掌心开始,慢慢地向上按揉。

那边斧头跟小兵出门重新熬药,斧头不住地嘀咕:“真是活见鬼!十七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我斧头眼里可不揉沙子,叫我知道谁想害十七爷,我扒了他的皮。”

那小兵也跟着说道:“我跟你一起扒。”

斧头道:“你也有不是,你虽不用扒皮,却需要打板子!这还得是十七爷无事。”

小兵哭丧着脸:“都怪我疏忽大意了。以后再熬药,我寸步不离。可……万一真的是药铺子里弄错了呢?”

斧头不信:“哪里就这么巧了?怎么不弄错别的,偏是坏药性的东西?”

说了半晌,外头一个小厮来:“斧头,侯爷叫你。”

斧头不知何时,便又叮嘱那小兵千万别离开,自己去见扈远侯。

进了正厅,扈远侯问斧头:“杨侍医给十七看的如何?”

斧头道:“正在看,我没跟着,还不晓得呢。”

“那他服药如何?”

“呃……”

斧头正支吾。扈远侯道:“为何有人听说,你在吵嚷说什么药有问题,有人要害十七?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原来斧头跟小兵熬药的时候,门口有小厮经过,竟然听见了,不敢怠慢,偷偷地飞奔告诉了扈远侯。

斧头本来就气不忿,明明是有人捣鬼,薛放却做主不肯声张,斧头怎么能忍这口哑巴气。

此刻见扈远侯问,斧头毕竟小孩心性,忍不住便把杨仪发现药不对,叫士兵拿来查看,发现玄参等等说了出来。

扈远侯极为震惊:“这么说?果然药里加了不该有的东西?”

斧头道:“仪姑娘说是玄参,跟黄芪相反的,会坏了当归补血汤的效用。”

“为何会这样,杨侍医怎么说?”

斧头刚要开口,心中一动:“杨侍医倒是没说别的,只怀疑是药铺子里的人弄错了。”

“那十七呢?”

斧头咕哝说:“十七爷也说没什么大事,叫不用吵闹了。”

扈远侯拧眉看了他半晌,挥挥手道:“你下去吧……对了,这件事你也不要再跟别人提起,我会处理的。”

斧头的眼睛这才亮了。

恰好门口小厮来到:“巡检司葛大人来探望十七爷。”

扈远侯叫斧头自去,起身迎了出去。

葛静这次不似上次般越过扈远侯,这回他是代表冯雨岩而来的,故而十分正式。

先同扈远侯寒暄了半晌,主要是夸赞薛放此番海州之行的功绩,又说起皇上的封赏之类,葛静的嘴自然是哄死人不偿命,扈远侯也甚是欢喜,便陪着他来见薛放。

本来以为杨仪在这里,不料到了才发现,屋内只薛放一人,葛静忙上前嘘寒问暖,扈远侯左右张望,问伺候的小兵:“杨侍医呢?”

“方才给十七爷看过之后,杨侍医便去写药方了。”

此刻在一墙之隔的偏院之中,杨仪却并没有在写方子。

她听着薛放院中葛静等人的热闹之声,一边轻轻地抚摸豆子,一边问斧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斧头为难:“这是府里的机密,要是给十七爷知道是我说的,怕要打我。”

杨仪温声道:“他不敢。斧头……你要知道,有些话,十七他自己不好跟我说,这就得靠你了。你越发跟我说清楚了,我才知道怎么替他处置。”

斧头忖度片刻:“我其实也知道的不很清楚,只是影影绰绰的。”

“无妨,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杨仪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

斧头走过来,在台阶上坐了,说道:“我们府里曾有个大爷、就是十七爷的兄长,仪姑娘可听说过?”

杨仪道:“有这么个印象,可并不很明白。”

“只因他死的早,所以现在没多少人记得了,那位大爷可是我们夫人亲生的。”

杨仪心头一动:“是吗?但为什么竟身故了?”

斧头道:“这件事,府里头严禁私下议论,连我都只听说了一点,据说当年,大爷对于十七爷本来是很照顾的,可那年北地蛮夷犯境,本来侯府不必派人,但大爷竟主动要去北边从戎,夫人为此哭死过去几次,侯爷也劝,竟仍是没拦住。最终……传了噩耗回来。”

杨仪的心嗵嗵地乱跳,口干舌燥。

斧头有点疑惑地说:“据说消息传回来后,夫人当场厥过去,后来醒了,又差点疯了,竟大骂十七爷,说是他害死了大爷。”

杨仪心惊:“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反正她是这么叫嚷的,也许是因为大爷的死弄的神志不清吧,后来好了,倒是没听再说起过。”提起往事,斧头也有些难过的,叹气:“我曾经听府里的老人偷偷议论过,说那段时候,府里愁云惨雾,侯爷的心情自然也好不了,甚至连他都觉着大爷的死跟十七爷脱不了干系。再加上十七爷的亲生娘亲也在那时病死了……十七爷才索性去了南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