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初八二更君(第2/3页)

目送端王上了銮驾去了。薛放握住杨仪的手,有几分急不可待:“走吧。”

杨仪悄悄打了他的手一下,薛放还是握紧了,拉她到了车边儿。

把杨仪扶抱上去,自己也爬到里间,摘去帽子:“这个帽子勒的我头疼。”

薛放的衣袍官帽,都是逼着宣王府侍从换给他的,自然是小一号。

杨仪道:“活该。”嘴里说着,却凑上前,果真看他额头上被勒出一道印子。

杨仪伸手给他揉,一边说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薛放道:“还敢。”

杨仪嘶了声:“什么?再说一遍。”

薛放笑道:“不敢吧。”握住她的手:“你别叫我担心,我就不敢。”

“我是正经在宫内当差,有什么可担心的。”

薛放想起先前那两个太医的议论:“皇上对你怎么样?”

杨仪一惊,仔细看了他半晌:“怎么忽然问这个?”

薛放本不想让她烦心,可看她的脸色显然也不是一无所知,于是就把早上自己遇到那两个太医,他们背地闲话的事情告诉了杨仪。

杨仪早猜到他可能是听见了什么风言风语,毕竟皇帝身边的太监都传了那些话。

听薛放说了,她反而放心,于是就也把两个太监嚼舌,被皇帝下令处死等等也告诉了他。

薛放拧眉:“他真的对你……”

“不是,”杨仪摇头,把自己用包袱包起来的那三本书给薛放看:“我先前没说,这几本确实是我外公的手迹,是皇上叫魏公公送给我看的。”

“洛济翁的东西怎么会在皇上手里,他给你又是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皇上待我……确实有些古怪。”

薛放一震:“他对你做什么了?”

杨仪察觉他身上的杀气陡然冲了出来,叹道:“你又着急,若做了什么,我能在这里好好地跟你说话吗?”

“我就是怕你受了欺负,才跑进宫里的……”薛放情急,说了实话。

那些太医虽然没说什么不好听的,但毕竟有这么一件事在,薛放如何能放心,何况他本来对于皇帝也“颇有微词”。

杨仪的眼神软软地:“我早知道你是为这个。”她把书又包了起来,说道:“你别急,皇上对我并没有那种意图。”

“没有的话,怎么又给你书,又留你在寝殿值夜的?这不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么?”

“你真是……”杨仪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幸而这是在宫外,任凭他胡说吧。

虽然蔺汀兰说,假如她懂双修之法的话,皇帝是有这个要收她的念头。

可是从昨儿到今日,杨仪中觉着这其中有什么不对,至少她没感觉皇帝对自己有那种企图。

杨仪道:“你信我,皇上的行事虽然怪异,但他真的对我……没有过任何逾矩,你放心好不好?”

薛放道:“我相信你,但我信不过皇上,你也曾说过,他的心性古怪着呢,谁也猜不到他想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整天跟着我好不好?”

薛放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好!最好就整天跟着你,缠着你……我才……”说着不觉情动,便轻轻地在脸颊上亲了亲,嗅到那股幽香,浑身的血都开始发热。

杨仪却又想起另一个人来:“你知不知道,宫内的侍卫统领换了人了?”

薛放的动作一停,“嗯”了声:“是那个蔺小公爷么。”

他把那个讨厌的脸挥去,一心一意地亲。

杨仪被他弄得脖颈发痒痒:“……够了。听见我说了么?你见过他了?”

“见过了……”

“见过?”杨仪的声音提高,抬手去推他的头。却感觉薛放吮着那块肌肤不肯撒口。

松开的时候,甚至听见“啵”地一声响。

杨仪揉了揉脖颈,感觉那明显的湿润,幸而不觉着疼:“豆子都没你这样。”

薛放的眼睛还望着她雪白的颈子,发现那里多了一点粉润的红痕。

看得他眼睛迷离,似乎落了桃花。

杨仪清清嗓子:“十七!”

薛放忙定神:“干什么?”

杨仪道:“我跟你说,那个蔺小公爷……你真的见着了他,在宫内?”

原来杨仪想到,薛放是偷偷跑进宫内的,蔺汀兰何等聪明,自然会看出来,岂会善罢甘休。

她担心两个人有什么。

薛放方才只沉迷于那股香甜轻软,杨仪问什么答什么,也忘了藏。

听自己已经暴露了,便道:“哦,是见着了,不过我只说是跟着宣王殿下进宫的,他也没法子,悻悻地走了。”

本来不愿意想这个讨厌的人,可还是避不开。薛放又琢磨:“这个人怪怪的……”

杨仪问:“哪里怪?”

“他……”薛放揉着下颌:“他身上有一种我很讨厌的味道。”

“哦?”

薛放没法形容心中的感觉,见杨仪只管问,便道:“你也见着他了?是怎么见着的?对了……那两个太医说昨儿蔺小公爷陪着,他昨晚上陪着你?”

这句话说出来,竟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杨仪笑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薛放道:“我不喜欢他,他仿佛也格外针对我一样……”

杨仪心一跳,反握住薛放的手:“总之以后,不去招惹他好不好?”

薛放觉着奇怪:“谁招惹他了?那万一他招惹我呢?”

他嘀咕了这句,开始翻旧账:“那长公主跟蔺驸马是什么好的了,之前苟七的那个案子,还有他们的影子在,我看有其父母必有其子女……”

正在此刻,车窗外响起呼喝之声。

马蹄乱舞,有百姓闪躲的惊呼。

连马车也晃了晃,放慢了停在路边。车夫观望情形,道:“姑娘,十七爷,前面好像有事。”

薛放掀开车帘,正看到一队士兵匆匆向前,他问道:“怎么了?”

那领头的兵士本不以为意,忽然见是他,忙站住脚:“十七爷!”

薛放问:“你是顺天府的,也认得我?”

“您不认得我们就罢了,我们哪里有不认得十七爷的呢,”兵士很会说话,笑的恭顺:“您怎么在这儿?”

“前方出什么事了?”

兵士拧眉:“说是有个番邦的巨汉,在酒楼里闹事,打伤了好些人,顺天府有兄弟前往也受了伤,我们正要去看看。”

薛放点头:“快去吧。”

兵士带人离开,薛放还要跟杨仪议论蔺汀兰的事,突然间喃喃:“番邦?巨汉?”

他想起了宣王跟自己提过的那个鄂极国的力士索将军。

酒楼门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

围观的百姓避的远远的。

躺倒的那些人,其中还有两个正是顺天府巡差的服色。

其中一人还能出声,另一人竟一动不动,嘴角的血流到了颈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