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二更二更君(第2/3页)

朱大夫眉头一皱,忽然道:“这上面没有毒!你们是……”

蔺汀兰道:“是啊,就是骗你这自以为聪明的蠢货。”

刚才俞星臣一开口问他淬的什么毒,蔺汀兰立刻就知道俞巡检肚子里卖的什么毒/药。

于是天衣无缝地接了下去。

两人一唱一和,竟一点儿异样都没让朱大夫看出来,甚至把付逍都被骗过了。

方才那乡勇中了铁蒺藜,俞星臣怕付逍担心,所以才跟他解释过了。

朱大夫见大势已去,目光在俞星臣面上扫过,又看向蔺汀兰。

假如这团练营里只有杨佑维杨仪,对他们而言,要趁机生事,搅乱风云,简直易如反掌。

谁知第一次的挑事,正赶上薛放来到,硬是被打断了。

如今第二回 ,却竟遇上了更棘手的人。

俞星臣跟蔺汀兰这两个,就算遇到一个,就已经是极难对付的了,现在却是一双。

朱大夫呵呵笑了两声:“真想不到……这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说话间,他猛地牙关一动。

蔺汀兰早提防着,立刻知道他想咬舌自尽,反手上切。

不料朱大夫这咬舌是真,但也是故意为之,见蔺汀兰手离开喉间,便立刻出手袭向他。

假如此刻制住他的是别的什么人,那他这一招定然得逞,但他还是低估了小公爷。

蔺汀兰右手上切捏住他的下颌,左手向下,手底薄刃闪过,朱大夫的手腕顿时鲜血爆出!竟是给他闪电般切断了筋脉!

朱大夫惨叫了声,双眼都有些模糊,耳畔只听蔺汀兰冷笑了声:“雕虫小技……自讨苦吃。”

俞星臣在旁边甚至没来得及看明白两个人过招的经过,只瞧见四只手胡乱那么一动,然后就分了胜负。

他缓缓地屏住呼吸,看向蔺小公爷。

却见少年没带巾帕的的脸色仍是如雪一样的白,透出跟年纪完全不相符的冷冽,绝情。

俞星臣对付逍附耳交代了几句,付逍先送钱大夫跟金大夫仍旧回去照看病患。

没有见到宛如圣明般的林院首,两位大夫都有些怏怏地,只是一想到裘先生是被害死的,而细作也落了网……倒也不算没有收获。

蔺汀兰点了朱大夫的穴道,简略地将他双手包扎一番,免得他流血而死。

俞星臣重新在鼓凳上落座,云淡风轻地看着面前的细作。

“你的同党还有何人,现在何处?”俞星臣问。

朱大夫冷笑,显然是铁了心不会回答。

俞星臣道:“你既然是大夫身份,在南外城又住了这两年……啧啧,真是难为你了。”

朱大夫不解这话,可也没开口。

俞星臣凝视他的双眼,问道:“难道你不想……回北边吗?”

朱大夫的双眸一下睁大了几分,嘴唇张开,却又及时闭住。

俞星臣似很贴心地:“思乡之情,人皆有之。倒也没有不好意思的。不过,你这又是何苦,本来这次,你跟他们一起回去也就行了,又何必冒险在此行事?如今岂不是梦碎……”

朱大夫本来虽然落于人手,却仍是一脸不屑,似乎在用神态告诉俞星臣:别想从他这儿得知任何事。

但是俞星臣只说了这三句话,却忽然让他的心七上八下。

“你……”他竟有些紧张:“你、在说什么?”

俞星臣诧异:“难道他们没告诉你,之前他们在酒楼跟小侯爷动手,打不过要逃脱的时候,有一人没有逃走,如今正在巡检司?”

朱大夫的嘴唇抖了抖,目光闪烁。

俞星臣道:“又或者他们说那人已经死了,其实不然,他已经被太医救回。”

朱大夫盯着他:“你、你不用想……这般巧言令色,你……”他又看看蔺汀兰:“何等狡诈,我是不会相信的。”

“没关系,”俞星臣点头:“你不说反正有人说,对了,我刚才已经让付逍通知城门守军,派人往你家里搜查去了。”

朱大夫脸色一变。

俞星臣道:“其他的人,想必是藏身在你家中吧?”

朱大夫挣扎着要起身。

冷不防蔺汀兰抬起一脚,宫靴的靴底踏落,竟踩在朱大夫的后颈上,硬生生地将他踩得跪趴了下去。

“混账,混……”朱大夫吼叫,却动弹不得。

蔺汀兰望着地上之人:“似你这般歹毒之徒,还敢说人混账,混账跟你们比起来,又显得不够格了。”

俞星臣道:“你费尽心思在这里闹事,就是想让团练营的病患冲出去,祸乱南外城,若一切顺利,或许还能冲破城门,对不对?”

朱大夫停止挣扎。

“所以我想,你这么着急行事的,那藏身的人中,必定有极其重要的人物。”他向着蔺汀兰一摆手。

蔺汀兰抬脚,负手退后一步。

朱大夫爬起来,脸色狰狞地看着俞星臣,身子却在发抖。

明明伤他制他的那个人是蔺汀兰,但此刻在朱大夫的眼中,真正的鬼怪却是这个看似无害的、不懂武功的俞巡检。

俞星臣俯身细看他的脸色:“你别以为我是诈你,我是真的知道,比如,你不想他出事的那个……胥……”

他只说了一个字,朱大夫便大叫了声,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从地上直窜起来,如毒蛇般扑向俞星臣。

俞星臣没有动,因为他不需要动。

虽然这人垂死挣扎,声势惊人。

但毕竟他身边还有一个蔺汀兰。

虽跟小公爷并非交情深厚,彼此深知,但竟十分信任。

果真,蔺汀兰只一扫腿,直接将朱大夫踢了回去,朱大夫跌倒在地,口中呕出血来,他转头看向俞星臣:“我做鬼、做鬼也放不过你!”

说了这句,他用力将头往地上磕去。

青石板上绽开了一朵血花。

蔺汀兰没想到点了穴道,他竟还有这般力气,也许……这已经不是武力或者体力的原因,因为俞星臣的话,才让他在这一刻将生死都抛下,如此反常。

而这一切反常的根由,则是俞星臣说出的那一句话,那半个名字。

蔺汀兰看看那倒在地上的尸首,面不改色地,问俞星臣道:“你方才说什么旭?”

俞星臣道:“是之前小侯爷告诉我的,他们带头的一个人的名字。”

“哦?”

俞星臣迟疑,终于道:“胥烈。小公爷可听说过?”

蔺汀兰皱眉:“从未听说,什么来头?”

俞星臣道:“他们确实是从北边来的。”

“鄂极国?”

俞星臣摇了摇头。

蔺汀兰眼神变化:“难道是北原?”

俞星臣却看向蔺汀兰:“小公爷,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何事你说。”

俞星臣道:“从此人的反应看来,那个胥烈果真藏身于南外城。我怕付先生的人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