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三更三更君(第2/3页)

薛放揉了揉下颌:“你不觉着这件事很有蹊跷?新的被褥,还有那失踪的尸首的死相……这是床榻上出的事故啊。”

“什么……事故?”杨仪双眼微睁。

薛放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这件案子必定跟床笫那点事儿有关。”

杨仪到底怕这屋里不妥,就带了薛放出来,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查这个魏云的亲朋好友。”薛放可不信那什么闹鬼,纸人。而倘若有人在这屋子里弄什么鬼,那自然是知道魏先生底细的人。

至于那具平白消失的尸首,也必定跟姓魏的脱不了干系。

但是这尸首被弄到哪里去了呢。

两人且说且回去,出了巷子,正要上车,却听见一阵喧哗声音。

薛放抬头,却见顺天府的差官在前路上经过。

屠竹赶紧去打听消息,回来说道:“十七爷,他们说抓到一个谋杀亲夫的毒妇。”

薛放听得古怪,便叫杨仪先上车。

出了巷子,那边儿顺天府的一名差官看见了他,赶紧跑过来:“十七爷怎么在这儿?”

薛放听见一阵哭闹,抬眸,见那边门口处,一个妇人被推了出来。

还有个大概是一二岁的男孩子,正在哭喊着抱住她。

差官见薛放留意那边儿,就道:“那个毒妇害死了自己的夫君,还假装是得了鼠疫,卷起来叫人拿去烧,幸亏甲首发现不对,揭穿了她!”

“是吗?”薛放惊讶。

正马车过来,车中杨仪问道:“那么他的丈夫是怎么死的?”

顺天府的差官听见这把温和的声音,他倒也机灵,肃然起敬:“是杨侍医么?回杨侍医……啊不不,该称呼永安侯大人了。”

薛放先笑了:“对对,就这么叫。快说下去。”

差官极为上道,嘿嘿笑道:“回永安侯大人,十七爷,这陶氏的丈夫说来死的倒也稀奇,仵作查看,像是中毒,可又不很明显,正要把这毒妇带回去细细审问呢。”

薛放本来没往别的地方去想,听杨仪询问那人死因,突然想起了昨晚上那不翼而飞的尸首:“此人叫什么名字?”

差官问了问旁边的人,才回答道:“回十七爷,叫易仼。”

薛放对他道:“你把她带过来,我有几句话问。”

顷刻,那妇人陶氏被拉到了跟前,满目惊疑地看着薛放,不知他什么来头。

薛放道:“你丈夫认不认识之前疫症里死了的一个魏先生,似乎叫魏云的。”

妇人脸色微变,脱口道:“是住在前街的魏云魏先生?”

“这么说,果然认得。”

陶氏的脸上露出悲苦交加的表情,沉默着低下头去。

薛放对顺天府那人道:“她丈夫的尸首呢?”

“回十七爷,先前送到顺天府去了。”

薛放点头道:“这案子给我吧,把尸首跟人都送到巡检司。”他靠近马车旁边,对杨仪道:“等把这易仼弄回去,然后让胡太医给过目看看,到底是不是昨儿晚上失踪的那个‘尸首’。”

正在这时候,那男孩子跑了过来,尖声叫道:“娘!放了我娘!”

陶氏回头:“泓儿回去,找你的外公外婆去……”

杨仪在车中听见那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便掀开车帘。

薛放抬头看见杨仪蹙着眉心,便跟差官道:“解开她,让她把那孩子先安顿妥当。”

顺天府的人当然不敢违背,只得先解开了陶氏的手。

那妇人有些不能置信地看看薛放,还是赶紧回去,母子两人,一时抱头痛哭。

此刻邻居们指指点点,薛放问那差官:“他们在说什么?”

差官道:“先前询问那些人,关于这易仼跟陶氏关系,说是这两夫妻多半时间还好,偶尔吵嘴,前两天还争执过一阵,据说这陶氏还扬言说杀了他之类……”

“易仼是干什么的?”

差官道:“是在南大街一家铺子里做账房的。”

俞星臣随端王殿下进宫,是为两件事,一是定下了跟鄂极国索力士打擂台的日子。二是关于北原国细作在京内的一应所作所为。

最近侦缉司在外追踪,各地巡检司严查之下,起初还发现过胥烈一行的踪迹,但很快此人就消失了踪影,倒是给侦缉司的人追上了他的一名手下,并将其斩杀。但也仅此而已。

皇帝听完后:“竟然能用两年的时间在南外城安插一枚闲棋,难保内城这里……乃至宫内没有他们的‘奇兵’。不可小觑啊,这些蛮夷向来觊觎中原,就如同恶狼虎视眈眈,如今放虎归山,若给他反扑的机会……”他问端王:“此刻北境那里情形如何?”

端王道:“近来鄂极国因跟我朝修好,故而偃旗息鼓,只有北原国,大概也是因为知道鄂极国的使者在京内,所以一直都在挑衅。”

皇帝叹道:“可惜,能用的名将还是太少了……对了,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穆、穆……什么来着?朕记得是个颇古怪的名字。”

端王道:“父皇指的,可是那个在复州之战里奇袭鄂极国驻军、差点反败为胜的穆不弃?”

“就是此人。”皇帝道:“这倒是个可用的。就是出身等闲,未必能服众……倘若是个有威望有资历的,复州之战,童飞云也不至于就敢不增援。”

端王忖度皇帝的意思:“父皇是想调个能压得住的人过去?”

“能找到合适的朕早就调了。南边还能有个狄闻,北边还能有个谁?”皇帝露出烦心的表情。

端王扫了眼俞星臣。

俞星臣知道王爷在看他。

顷刻,俞星臣道:“皇上,其实确实有合用之人。”

皇帝饶有兴趣地抬眸:“哦?是哪一个。”

俞星臣道:“此番在南外城相抗北原细作的时候,昔日的付老都尉表现甚是勇猛。这让微臣想起,不如用老将。”

“老将?”皇帝的神情古怪:“哪些老将?你别说是要付逍,他年青时候倒是可堪一用,现在……”

“臣是说,比如……扈远侯薛老侯爷。”

“薛搵?”皇帝惊讶地望着俞星臣,似乎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见扈远侯这几个字:“薛搵虽算是智勇双全,但他早就不在前阵了,而且他也是一身伤痛。”

“据说,先前永安侯已经给扈远侯把病治好了。”俞星臣回答。

皇帝想笑,又无奈地苦笑:“俞爱卿,假如薛搵的长子还在,此刻他已经是抱孙子的年纪了,他在京内多年,这会儿叫他出京去?”

“为了北境安危,想必老侯爷会以大局为重。”

皇帝盯着俞星臣,似笑非笑:“这真是你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了么?”

“回皇上,除了扈远侯外,那么……平宁将军夏驰,也算一位。”

“夏驰的智谋武力皆都不如扈远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