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逃生(第2/5页)

陆泓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有事冲我来,别牵连无辜之人!”

赵大却转头问木槿:“你夫家在何处?合该让他看看自家妇人与旁的野汉子躲着人咬耳朵。”

见木槿不为所动,赵大看着陆泓道:“想必陆公子将来也要走仕途,倘若在孝期传出勾搭有夫之妇就不好了,若你识时务把该拿的都拿出来,我不光把你们这对野鸳鸯给放走,还能永远替你守着秘密,定然不会耽搁陆公子的青云路。”

赵大在吕首辅手下做了十几年的事,杀掉陆泓总归会惹怒陆阁老留在朝中的门生故旧,吕首辅尚且不愿意沾手的事,赵大怎么会去做。

对于赵大而言,只要顺顺当当把东西带走就成,他没有要陆泓性命的打算。

除非陆泓不识抬举逼他用旁的法子,否则赵大能不伤他性命就不伤他性命。

陆泓面色渐渐胀红:“你莫要信口雌黄,我行的正坐的直,不怕你们这些小人泼脏水!”

他从小接受的教导便是做个正直的君子,就算老师行事落拓不羁,然而他也是近几年才如此,对陆泓而言,名声坏掉比要他性命还难受。

赵大:“所以,陆公子赶紧将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要紧,只消把该拿的拿到手,我兄弟几个准保不往外透漏半点风声。”

陆泓歪头不再说话。

别说东西不在他手里,就算在,他也会豁出性命保住父亲的心血,万万没有让它落到吕首辅手中的道理。

赵大拿他没办法,他心里着急把东西拿到手,又顾忌陆阁老的人脉,并不敢对陆泓下死手,所以两边僵持了许久。

次日,赵大照旧气哄哄从里头走出来。

他没好气地吩咐:“去弄副药来,别让人死在咱们手里。”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泓伤势越发严重,如果真让他死在自己手里,吕首辅顶多在官场上多遇见些阻碍,赵大却会被推出去当顶罪羊、出气筒,就算为了保住小命,赵大也不会让陆泓死掉。

同样,崔家人早就报了官。

崔老爷本就在官场浸淫多年,虽说因为性子耿直的关系迟迟得不到重用,但在明州城却能说上话。

在明州城里,即使吕首辅自个儿过来,说话照样不比崔老爷管用。

因此,在他报官之后,官府自当尽心尽力找寻陆泓的下落。

赵大藏身的地方就在明州城内,眼见外头的风声越来越严,陆泓的嘴巴又严实,无论他用什么法子都撬不开他的嘴,赵大的焦虑一日胜过一日。

终于,待到第四日,赵大坐不住了。

刚把人抓过来时赵大就与同伙搜过身,陆泓身上并没有其余东西,想来也对,谁会把机要信封随时带在身上。

赵大预备先走出明州城要紧,走出明州城以后就算刑讯逼供闹出动静也不必怕的,实在不行还可以用陆泓做饵引崔家人拿出信封。

赵大有他的道理,既然陆泓在崔家停留长达半年之久,崔家人必定知晓此事,说不准东西就在崔老爷手里呢。

因此,赵大等人借助吕首辅的关系顺利带人走出明州城。

木槿和陆泓被绑在车上,身体□□草遮掩得严严实实,嘴里亦被塞上麻布,压根无法求救。

至于身旁的陆泓,只管更为糟糕。

他的伤势十分严重,加上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这几日一直断断续续发烧,实在教人担心。

走走停停好几个时辰,车终于停下来。

赵大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竟带着人躲进深山老林。

南方水草丰茂,周边多山壑丘陵的同时亦多林木,十分容易找到躲藏的地方。

赵大动作粗鲁地给陆泓上完药,嘴里小声嘟囔:“真晦气!”

赵大不过是吕首辅养的一条狗而已,寻常极难在吕首辅跟前露面,幸亏他祖籍在明州城才侥幸得到这个差事。

赵大乐颠颠把活计接过来。

如果将事情办好,往后在吕首辅跟前总能说两句话,自然不必担心前途。

谁成想陆泓半死不活,大半时间都在昏迷,他又不敢真将人给折腾死了,只能跟熬鹰似的慢慢熬。

赵大和底下四个兄弟将陆泓和木槿随意绑在树上,然后便离开几步商量对策去了。

那等没有主意的慌里忙张问赵大该如何做。

赵大本就十分焦急,他正发愁该如何将东西从陆泓手中套出来呢,听见话以后心里跟有无数只蚂蚁嗫咬似的,竟狠狠朝那人的屁股踹了脚。

“你个没用的狗东西,还不赶紧想法子把东西套出来!”

问话的人没料到头头发怒,赶紧缩到后头去。

旁边机灵些的献计说:“不如直接对他上刑,陆公子承受不住之后,还有旁边的妇人呢。”

他们与赵大一样是吕首辅的人,平日替吕首辅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明白再硬气的人也不一定能从他们的私刑里好生走出来。

吕首辅先后在明州城折了几十人,眼见不剩多少耐性了,倘若再拖下去,即使差事办成,他们这群办差的照样没有好果子吃。

赵大几人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急。

与此同时,木槿趁几人走开,赶紧叫醒陆泓。

陆泓吃力地睁开眼睛:“等夜里他们迷瞪的时候,你自己寻机会走掉便是,不用管我。”

他瞧四下无人,往木槿手中塞了个东西。

木槿低头看去,她手心躺着个格外锋利的男人发簪,毫无疑问是陆泓刚从头上扯下来的。

这个发簪是陆泓打陵城过来就备好的。

路上危险频发,手中的刀剑随时有可能被贼人收走,他便带了旁的东西防身。

发簪上头还有个隐秘的开口,里头装着迷药,无需入口,只要撒在五丈远以内就能把人迷倒。

被绑来几日,木槿只吃了几块馒头,整个人可谓虚弱无力,情况不过比陆泓稍好一丁点罢了,她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说话格外艰难。

“你呢?”

“我?我恐怕没机会活了,等你逃出去,让老师和师娘将我的尸骨运回陵城吧。”

他受的伤不至于危及生命,然而拖了三四日,身上伤口越发严重,即使后头有赵大不知道从哪里寻来到药,照样无济于事。

陆泓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如今跟木槿说话都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他是没有力气逃走了,只盼木槿可以逃出生天,毕竟她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同此事没有半分关联,若害她与自己一道不明不白死去,陆泓就算到地底下都不能安生。

结果没等木槿找机会逃走,赵大等人却先行解开捆绑的绳索。

赵大死死掐着陆泓的脖颈:“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我东西在何处,咱们两边都能好好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