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忙忙碌碌各自奔赴(第2/3页)

一身绯色红袍,戴着红色的帽子,胸口挂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嘴角噙着笑,眼里光芒万丈,任是谁看见他都能瞧见他眼里的欢喜。

从程府到他妻子家的别院有一小段路,因为声势很大,围观的百姓很多,程家舍得,边走会在人群里撒上一把铜钱,捡到钱的人都会说一句祝贺语,类似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种的。

一路撒钱,迎亲的队伍一路在祝福声中到达了女方家中。

然后就是真正的迎亲了!在喧闹的人群里高声念出自己的催妆诗,赞美新嫁娘,礼赞宾客,拜见妇方父母,整个流程其实有点长,但程瑞从头到尾,没有露出半点疲惫,他反而觉得自己做完这些之后离新娘越来越近,所以越来越激动。

这样的激动与喜悦甚至感染了周围的宾客。

终于!新娘出现了,程瑞可以说是迫不及待拉住了绸带花,与新娘一起拜别爹娘,踏上了返回程家的路。

在程家的下半场,才是叶问和陈延的主场,他们作为新郎的好友站在门前帮他接引宾客,来往程家的人有些知道叶问的身份,会在门口多留一会儿,想和他套套近乎。

叶问脸含笑意,但话只说一句:“今日是程公子的婚礼,我们不提外人的事!”

当然,也有人摸着过来给陈延作介绍的,都被陈延拒了,心未定,何以成家。

迎了半晌的客,前头终于开席,从洞房里出来的程瑞开始穿梭在宾客间敬酒,叶问和陈延站在他的身边帮他挡酒。

虽然二人酒量都不深,但好在瓮中酒都是掺了水的,从头走到尾,叶问和陈延也就有些头昏而已。

敬完酒,两人才坐下来吃东西,差不多垫了个底之后,又是一轮陪客,事情很琐碎,待到把所有客人都送走后,已经快寅时末,天都有些黑沉了。

程瑞作为新郎,酒是没掺水的(因为他认为满饮杯中酒也是亲友对他和妻子的祝福),酒意上头,他脸泛红,“今日小弟多谢二位哥哥了!”

“你我何须因此事言谢。”叶问看着程瑞,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羡慕,这便是两情相悦,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陈延看程瑞送他们俩越送越远,也忍不住开口了,“三弟你今夜小登科,我们二人都驾了车来的,就别送了,弟妹还在等着你呢!”

陈延这么一调侃,让程瑞本就红的脸愈发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作揖,“那我就先回去了!”

“快去吧!”叶问陈延二人异口同声。而后,程瑞就立即转身,大跨步迈向了程府,十分迫不及待。

寒凉的夜里响起了两声短促的狭笑。

也许是今天的气氛太好,也许是意有所指,叶问忽然像是有感而发似的在陈延面前说:“看见三弟成亲,我忽然也想成亲了。”

“成啊,以大哥姿容才华,自有名门闺秀相配。”

一个软钉子过来了,叶问又道:“唯求一心人,何须闺秀配。”

这是还没死心?

陈延:“有心隔门第,强配生怨侣。”

还是那句话,门第之见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可愚公亦可移山,一切未必不可征服,叶问正色:“我认她,我有此幸,我可以自己为她挣得诰命!”

陈延听到这话,抬眸看了叶问一眼,离开了一段时间,大哥又长进了,把立起来的根竖在了自己身上,他有点满意叶问的人品了。

可——

“情之一字,本就飘渺,我想,她于你已无情。”

“不可能!”叶问本来就没想过自己这个同窗能在这件事情里帮到自己什么,他就希望陈延什么都不要管,“秀秀是个有主见的女子,我希望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能尊重她。”

“那是自然。”不过陈延不觉得叶问能扭转什么局面。

所以说,他看情这件事情还是看得不够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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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瑞婚礼过后,陈延游历的事儿就准备起来了。

他把陪他游历的随从从邱夫子那边接了过来,家里也在准备肉干、几身耐洗的衣裳,一些小银角子。

陈延自己则去拜访了一下提学大人,拿到了提学大人的拜帖,又把吕思然、邱夫子都走了一遍,拜托他们在自己不在的时候照看一下陈家。

同时,这段时间他发现叶问好像开始行动了,秀秀隔个一天两天就会去叶府拜访一下叶珰小姐。

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些纠结,这不像是去看了姐妹,倒像是见了某个让她神思不属的臭男人。

秀秀是个很有行动力和决策力的聪慧女孩,陈延想让她随着心选未来的路,所以很遵从和叶问的约定,没有横插一脚。

他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老陈头和陈阿婆,他陪着两个老人在雪地里烤地瓜,带着二人逛江南,带着他们去看了岳山书院,去了酒楼茶馆看说书。

这是两个庄户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璀璨世界,老陈头和陈阿婆都有些沉迷。

陈延拉着两人有些冰凉、皲裂的手,笑着把他们拢在了胸前,暖着,“孙儿不孝,又要远行,还请爷爷奶奶不要挂记我。”

“平日里爹娘和大伯他们都在外忙生意,你们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开垦家里的菜地,但不要太多,您二位也老了。”

“等天暖和一点,可以每天到茶馆这边来,码头旁还可以钓鱼……爷爷你也可以去钓鱼,烟丝虽好,也要少抽,奶奶您闲的时候也可以到村上跟别的妇人聊聊。”陈家在这一块的地位很高,两个老人应该是很容易交到朋友的。

这一句一句的叮嘱让老人家的眼睛瞬间红了,老陈头当场洒泪,“孩儿啊,莫说我们不挂记你,你在外也不用挂记我们!好好走,多走官道,注意自己,平安最重要!”

陈阿婆嘴唇动了动,她想问陈延能不能不去,但看着孙儿向往的目光,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拉着他的手。

此刻,陈延只希望时间能更长一些,更长一些。

拜别爷奶,也要拜别父母。

陈多富自陈延年少中举之后,就知道儿子不是能安于一地的人,他和李银花情绪要好一点,只叮嘱:“平安最重要,要记得写信回来!不要去太远的地方!”

交代了一圈,最后只差秀秀和两个同窗没有单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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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我走以后爹娘就烦你照看了。”

“那是自然!”秀秀抬眸看他,“那康弟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只能算个大概?”古代的交通工具没那么靠谱,碰上不好走的路或者大雪大风,一时延误路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大抵会在下次会试之前回来。”

下次会试?秀秀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时间,陡然发现,那将是三年之后了,也就是说,康弟一走就要走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