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身怀有孕(第2/3页)

姜茵茵:……

“就算他不许我也要去。”她说:“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不舒服我第一个回来找古大夫!”

卫夫人看着眼前已经出阁多年,但眉眼依旧天真勇毅,性子也同当年一样恣肆的女儿,心里知道,选陈延,的确没有选错。

只有真心浇灌的花朵,才会比之前更张扬明艳。

“那你去跟他说!”

“我今天晚上就说!”

夜里,陈延从户部下值,姜府比家里那个御赐的院子更大、更精致,洗浴也不是在浴桶,而是在浴池之中。

沐浴完后,回到茵茵的闺房,他每次来这里都很好奇,是对这里的陈设装饰好奇,也是对曾生活在这里的妻子的好奇。

因为还没有显怀,加上两个人互相依赖,陈延自持自己有自制力,二人还是睡在一起。

他一坐下,茵茵就贴贴了过来。

两个人都是直肠子,茵茵一点不遮掩,把自己想出门继续做生意的事说了,“娘亲让我不要去,说要在家里养着!”

“我哪里单纯在家待过这么久!我都养不下去啦!”

“说了好久,她让我来问你,你让不让我出去!”

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他自己在家待久了都会无聊,更别提向来就向往自己的茵茵,但去可以,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他极快应承可以,茵茵才变开心,然后就听到一片长篇大论,什么——

‘去了但不能和之前一样骑马去郊外,最好是但在京城内的欢颜阁,少去郊外的庄子。’

路不平,如今的马车,还是容易颠簸。

‘孕期不能泡汤,不能和之前一样,每日在那边吃太多的东西。’

孕妇必须注意体重,不然孩子大了,肯定难生。

‘要注意周围事物,不要做一件事情太久,累了就要歇息,也不能和之前一样,说玻璃工坊好玩,要去吹玻璃。’

他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姜茵茵无奈用被子蒙住头,“停停停我知道啦!”

“我也很期待这个孩儿,才不会不懂事乱来!”

“我知道。”陈延摸摸她的肚子,“只是想你注意些,不想让这个孩儿伤害你。”

他眉目间尽是温柔,姜茵茵忍不住抱住了他。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得到所有亲人的同意,茵茵迫不及待出门荡了起来。

而此时,已是八月,江南那边频频传来捷报,波璃征战南方,比在北方更快,因为婉约江南,就是更喜欢这种精美的玩物。

陈延现在每夜就听着茵茵从外间、从程夫人那里得来的只言片语,知道程瑞的生意应该很好,因为玻璃工坊,再次扩充了。

陛下的心情似乎也很好,召见了叶尚书好几次,九月中也召过他一次,在夸他是朝廷肱骨、良才美质后又多添了一句慧眼识人。

——‘清远啊,你可真是把一个好人才,送到了朕的身边。’

同月,陈延发现程瑞多了一方来自宫内的小印。

他为同门感到十分高兴。

十一月,叶问也传出了好消息,由他牵头主编的书籍也正式开始雕版,他所执教的族学亦有几人十分争气,考上了童生、秀才,一时之间,叶问擅教之名,亦传遍京城。

他要走清流之路,这样名声对他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个人事好,但清账之际,陈延敏锐发现今年的账似乎有一些些对不上。

各州府粮库存粮再度上升,照理来说,经济良性循环,官府无须赈灾,边境未有冲突,无军费支出,国库存银应该上升才对,但今年,国库存银增长的比例比之去年,竟少得可怜。

陈延不能武断的说,这其中有贪官污吏作祟。

毕竟,这种清醒,如果有的话,那不是一个两个贪官的事,对此好奇,陈延便再翻了一下这些年来的税收,又惊讶地发现,朝廷税收也太少了。

一国之营收,如此而已?

如今恰好住在岳父家中,下值之后晚上都有时间,陈延就拿着这个疑问,去了问在官场上已有许多年经验的老狐狸姜尚书。

姜定修有些意外陈延会来问这个,他虽然人在户部,但昔年作为天子心腹,什么地方都待过一阵,走过一阵,对此有几分了解。

“那你觉得如何呢?”他叫陈延坐,“税收何以至此?”

这……

谈税,是一件大事。

一国税收来自于许多方面,从人口到耕地、从商贾到士族,平民,都与此有关。

按理来说,照现在的国情发展来看,朝廷走在蒸蒸日上的道路上,税怎么就没有波动呢,就是减少了一些赈灾的支出。

陈延觉得,究其原因,有以下几点:“一是田税,因陛下鼓励读书人,凡有功名,名下皆可挂祭田,年年科举,天下有功名者年年增多……”

许多肥田,水田的田税,就这样不见了。

“二是人口税,我翻看了一下这几年来的人口书册……”大名对于人口普查这点还是做得不错的,“照例,卖身为奴者,人口税目小,营收便少。”

再加上隐户难绝,又有新生小儿人口减免之策。

人税收得也不多。

“商税可能是许多年前指定的?”松松垮垮,对商人和大商人都很友好,但对于朝廷来说,就不是那么友好了,“商税松垮。”

至于盐铁,不必说,中间肯定有层层盘剥,不然——

就这?就这?

怎么可能。

陈延一连输出了自己的几个观点,姜尚书频频点头,显然是对于陈延的观察力很满意,“不错,这些都是原因。”

“这也是大家众所周知的原因。”

“周知,不可改?”陈延问。

姜定修:“牵一发而动全身,税田一事,天下读书人都在其中,难改之程度,可见一斑。”

“而行商,我朝行商风气高,位高权重、一方大吏,谁不涉商?”纵然自己不去弄,家里也有旁支撑着。

所以商人和官场,也是息息相关的。

“陛下想过变法,但先前并不是时候。”姜定修淡淡道:“古语云变法强国,反过来说,只有强国才有基础变法。”

越大的变法,越需要君主有空前的威望、有民众的支持,这样他所设立的政策才有人拥戴、有人执行。

而且,得库里有钱有粮,这样也可以抵御探索变法过程中带来的损失。

陈延听着听着,道:“以此为标准,陛下岂不是快有了?”

他颔首,“确如此。”

作为天子近臣,他这短短几个字,已透出了一些风向,陈延没想到,平顺度过了一年,接下来很快就要狂风骤起。

变法。

“不过你也不必想太多。”姜定修把话绕回来,“你如今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待在户部,将来谋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