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3/4页)

灰霁连忙戴上口罩,似乎生怕被颓不流看见似的。

还是第一次看到男生这么在乎脸的,医生有些好奇,主动对颓不流说:“门诊结束后要去取药,还要额外做治疗。”

颓不流点头道谢,带着灰霁去了治疗室,而他则是去一楼取药。

取完药后,颓不流返回楼上继续等灰霁。也就是这时,他旁边有一对情侣路过。

“你看医生怎么说的?如果你早听我的,第一次用面霜时觉得不舒服就停下,也不会过敏了。”

“那我又不知道会过敏,我还以为是空气太干,面霜正好补水啊!谁知道才用了一周,就变成了这样……”

“现在知道疼了吗?”男生嘴上埋怨,语气却难掩关切,“你看看你,要难受好久了。”

“其实也没有很疼,”女生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你不嫌我丑吧?”

“笨蛋,我怎么会嫌你丑?”男生揉了揉女孩儿脑袋,“不管你长什么样,你永远都是我的宝宝。”

一场小小的争吵瞬间化解,情侣手挽着手走进电梯。

门外的颓不流却皱起了眉。

他没有犹豫太久,等门诊医生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后,颓不流开门走了进去。

“医生,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可以给我看看灰霁的诊断书吗?”

他手里拿着一堆药物,刚才也和病人说过话,医生很自然地把他当成了家属,点开病例诊断给他看。

颓不流说了声谢谢,当他看到“使用产品三日后出现红疹、瘙痒等症状”时,不由得目光一顿。

“请问一下,这里为什么过了三天才出现症状?”

医生摇头,解释道:“不是过了三天才出现症状,是连续用了三天才过敏。”

“连续用了三天?”颓不流敏锐地抬起了头。

“是啊,每个人肤质不同,过敏程度也不一样。”医生向他解释,“但我们的皮肤有一个自我保护机制,就算用了劣质产品,也很少立刻就过敏的。毕竟护肤品不是药物,需要一个过程才能被皮肤吸收。”

颓不流:“那灰霁他的情况是……”

医生:“他是连续使用了三天后,出现过敏症状。”

听到这话,颓不流表情有一瞬的变化,但他很快就调整过来,礼貌地向医生道别。

没过多久,灰霁做完治疗出来了。他没戴口罩,长满红疹的脸颊暴露在空气中,散发着药物的气味。

注意到颓不流的视线,灰霁抬手挡了一下,尴尬道:“丑,你别看。”

颓不流挑眉:“不戴口罩了?”

灰霁:“医生说戴口罩会捂着,自然恢复最好。”

颓不流不置可否,带着灰霁下来电梯。路上似乎有人认出了他,还在拍照。

颓不流带他去停车场,又问:“饮食有忌口吗?”

灰霁:“医生说不能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颓不流坐进驾驶座,很熟练地把车开出停车位:“那回我家。”

“你亲自做饭?”灰霁愣了愣。

颓不流:“外卖。”

灰霁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做饭。”

颓不流斜睨了他一眼,就在灰霁以为他要拒绝时,颓不流却把车开进了一家大型超市的停车场。

一个小时后,二人提着满满的食物回家。

灰霁全程下厨,甚至还打算承包洗碗工作。颓不流撩起袖子,主动到水槽旁帮他打下手。

他穿的还是在巴黎重金购买的西装,脱掉外套后,露出了他只着衬衫的劲瘦身体。他肩颈弧度很漂亮,肩膀不宽不窄,脊柱顺着后颈蜿蜒而下,顺着窄腰一道收进裤腰。他没有系皮带,只有一条裁剪贴身的黑色西装裤,显得他臀部形状很饱满。

一个男人的身体,却漂亮得不可思议。

直到水槽里响起放水的声音,灰霁这才收回视线,却止不住有些心痒。

家务做完,颓不流坐在客厅沙发,打开了最新一期的《JUST ME》节目。

灰霁突然有些紧张,察觉到接下来的内容,他直接站了起来:“我先回去了。”

“看完再说。”颓不流语气如常,灰霁却能察觉到这股平静之下的狂风暴雨。

果不其然,随着节目的播出,镜头对准了灰霁因过敏而发红的脸,颓不流的表情也越来越黑。

节目结束,颓不流关掉电视,声音很冷:“解释一下。”

灰霁目光沉沉地看着他:“你要我解释什么?”

颓不流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突然一把抓住灰霁衣领,强行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灰霁仰起头,脩然对上了颓不流双眼。男人跪在狭窄的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你……”

“闭嘴,”颓不流膝盖插入他双。腿。之间,把他死死禁锢在沙发上,“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擅自行动?”

灰霁:“我的脸是用了广告产品过敏。”

“医生说你接连用了三天,”颓不流注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从你接广告到拍摄也就不到一天的时间,在广告合作终止后,你为何还要继续用?”

灰霁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颓不流打断了他的话,“你明知精华是三无产品还要执意使用,是故意要让自己烂脸,然后伺机报复让你打广告的人。”

短暂的沉默后,他突然轻嗤一声。

“是又怎么样?”灰霁扬起下巴,之前伪装出的乖巧褪得一干二净,露出了他那如狼似虎的獠牙,“他们用这种招数害我,我凭什么要让他们好过?”

颓不流并不赞同:“我说过,你的目标是出道,不能把经历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上。”

“细枝末节?”灰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看进颓不流眼底,“你觉得这只是小事,觉得既然被你拦下了,我也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就要劝我好好做人,以德报怨吗?”

“我的意思是,你不必为了这种小事伤害自己,”颓不流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的身体比你想象中更加珍贵。”

他很珍贵?

灰霁怔了一下,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荒唐。

他猛地把脸别到一侧,用粗暴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慌张:“颓不流,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地在和你讨论这件事。”颓不流冷静道,“如果你一定要报复,本有更妥当的办法。但你拒绝和我沟通,选择了独自行动。”

灰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喉结滚了滚,艰难出声:“你、你不阻止我?”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这与我的原则相悖。没有锋芒的善良只是软弱,当你可以给坏人惩罚,与人为善才会真正具有意义。”颓不流平静地陈述着,“更何况这件事确实给你造成了伤害,我找不到阻止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