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想歪(第4/5页)

她拍拍赵昭儿肩膀:“昭儿,再等等,你大表兄还未娶妻,还有转机。”

赵昭儿以为母亲还是想让她去讨好谢泠舟,苦笑:“我想要的是大表兄发自真心的情意,求来的东西再喜欢我也不要。”

赵夫人听到了,又好似没听进去,兀自喃喃道:“别担心,你一定会如愿的。”

母亲神色恍惚,着魔了一般,赵昭儿想起数日前听到赵夫人和嬷嬷的谈话,莫非真是她所理解的那般?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此事困扰,一面觉得母亲大概只是单纯在闲谈,对子女品性要求颇高、为人谦逊温和的母亲,怎么会做那种腌臜事?

可是有时候母亲经常会露出和现在一样恍惚又隐隐着魔的神情,让她感到陌生。

赵昭儿不由得缩了缩肩膀,作势要更衣,避开赵夫人放在肩上的手。

一定是她多心。

*

谢泠舟同皇帝和几位皇子打完猎,回到殿中时,已近黄昏。

今日狩猎时不慎牵动旧伤,伤口有轻微撕裂,他褪下外衫打算清理伤口,就听云鹰在外通传:“公子,表姑娘来了!”

自从上次被谢老夫人问起时不慎会错意,谢泠舟每次都会先确认,他拉起褪了一半的上衫:“是哪位表姑娘?”

“自然是崔表姑娘!”云鹰声音很兴奋,但压得极低,好似是在协助他们暗度陈仓,“表姑娘说今日公子嘱咐过让她过来找您,问公子可还有事要交代。”

谢泠舟略微抬眸,早些时候他告诉她,晚点来找他,但并未指名让她何时来。没想到他前脚刚回来,她就来了,想必一整日都在惦记此事,乖乖等着他回来。

真是过于乖巧了。

他眼里带了笑意,把刚重新穿上的外袍又褪了下来,继续处理伤处。

崔寄梦进来时,见大表兄正褪下上衫一角,露出半边肩头,精壮的肩头赫然有一道疤,伤口不深,但很长。

她被吓到了,一时忘却了羞赧,蹙眉盯着那伤口:“表兄受伤了?”

说完才察觉到他这会赤着臂膀,她直勾勾盯着实属冒犯,又转过身去,一手遮着眼:“抱、抱歉,我失礼了。”

谢泠舟看着她通红的耳尖,笑得无奈又戏谑:“都背过身去了,为何还要遮眼?”

崔寄梦一只手仍未放下来,应得十足诚恳:“我怕玷……冒、冒犯表兄。”

怕甚?反正都在梦里玷污过那么多次了,谢泠舟笑得不动声色:“无碍,我手臂受了伤不便活动,能劳烦表妹给我上个药么?”

他有求于她,又是受了伤,崔寄梦哪有不应的?抛却别的,上前接过谢泠舟手中瓷瓶,刻意侧着脸不去看他露在外头的肩背。

谢泠舟视线毫不克制地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目光定在那一颗小痣上,无奈地问:“你看都不敢看我,如何上药?”

“好……那我看、我看。”崔寄梦语不成句,低垂着头,目光极度规矩,只看他肩头伤处,别处一寸也不多瞧。

拿着药瓶,都不必刻意使力,她的手自己就在发颤,药顺势从瓶口抖出。

撒完才想起,他们之间虽是表兄妹,但好像不是可以帮忙上药的关系,且这是在殿里,不还有护卫和侍女么?可帮都帮了,中途推辞反倒小家子气。

好在这是药粉,她暗自庆幸,要是药膏,还需用手触碰他,只怕就不妥了。

刚这样想完,却听谢泠舟轻声道:“此药粉撒完,需在伤口边缘揉按方可吸收,有劳表妹了。”

哪有药粉还需要揉入的?

可他都说有劳了,她也不好拒绝,只想快些帮他做完这一切,便硬着头皮伸出指腹替他在伤口边缘轻轻揉按。

他肩头的伤口当是被利石划破了,细长的一道从肩头蔓延到肩胛骨,崔寄梦怕触碰到伤口弄疼他,因而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得连害羞的精力都抽不出来。

分明已经很小心了,并未碰到他的伤处,大表兄还是重重抖了一抖,她更为谨慎了,指腹极轻极慢。

然而却听到谢泠舟压抑地闷哼了一声,二人离得那么近,大表兄的肩头又半露着,崔寄梦霎时想起他们一道做的梦,这一小片露着的肌肤被放大,一道被放大的,还有柔软指腹按在紧实肌肉上的触感。

肌肤相贴,从前只有画面,触感并不真切的梦境顿时有了实质。

明明谢泠舟衣衫完好,却好像有一阵风把他遮在上身的衣衫吹了开,将整个精壮上身暴露在她上方,她回到了梦里,不敢看他,只能侧过脑袋,瞧见大表兄手臂撑在榻上,蓄满力量的臂膀上薄肌贲起。

结实的手臂上还扶着两只纤细的手,五指细白如葱,紧抓着他胳膊,指关泛白。

崔寄梦神色迷离地抬头,看到大表兄也在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

她方才好像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在梦里,大表兄并非坐着,而是覆在上方。

竟已如此离谱了么?

不光是当着他的面回想梦境,甚至连梦境和现实都混淆了。

崔寄梦顿时清醒过来,发抖的手重重放下药瓶,想趁大表兄未曾留意到时迅速离开他,手腕却被攥住了。

她无措地和谢泠舟对望着,许是伤处疼痛之故,他眼角微红,额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目光沉沉,看得她克制不住地脸红。

完了,她这是又被逮到了。

崔寄梦眼皮上的小痣随着长睫轻颤跳了跳,她垂死挣扎道:“我……没有想歪。”

谢泠舟不置可否,攥住她的腕子,轻轻一拉,就把人拉了过来。

“呀……!”

崔寄梦毫无防备落入他怀里,为了稳住自己,她本能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扶着他肩头,同时一边膝盖顶在他腿上支撑着自己。

谢泠舟另一只手顺势放在了她腰间,无比自然,好像做过无数次。

在崔寄梦惊愕的目光中,他的手贴着她后背,顺着腰肢往上,扶在脑后。

青年眼神依旧清冷肃淡,不像红尘中人,就这样静静望着她,目光坦然,甚至让崔寄梦不自觉卸下防备,只觉得他只是要渡化她心里那些不圣洁的欲念。

她怔忪地看他,忘了躲避。

只看到他薄唇轻动,却说出了一句与这清冽声线全然不符的话。

“我知道,可我方才想歪了。”

崔寄梦杏眼懵然眨了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大表兄口中说出的。

他看上去那么像正人君子。

她这才发觉二人的姿势暧昧无比,慌乱地要往后退,后脑却被他按住了,力度不大,但不容她躲避。

崔寄梦仰着头,被迫与他对视着。

眼中渐渐泛起一层薄雾,良久她才勉强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指的是哪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