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揭穿(第2/3页)

厅内一片混乱,未免传出流言,谢蕴迅速遣散仆从,命人将李姓门人及赵夫人的贴身侍婢带离。

谢老夫人悲痛欲绝,兼之对赵夫人失望透顶,流着泪转过身去,任由崔寄梦发泄也不阻拦。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赵夫人真会被崔寄梦掐死,届时便难以收场了。

谢蕴身侧的云氏则率先上前去抱住崔寄梦:“孩子,我知道你难受,但你冷静冷静,你阿娘定也不愿看到你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脏了你的手……”

她提到阿娘,崔寄梦慢慢松开了手,在云氏怀里大声哭了出来……

云氏鄙夷的话刺痛了赵夫人,眼下事已至此,人人都对她嗤之以鼻,她也不需要再为了讨众人喜欢而装下去了,更别说什么回头是岸,索性破罐子破摔,捂着被崔寄梦掐红的脖子痛咳了两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眼前忽然出现一片墨色袍角,她定神一看,竟是方才并不在场的谢执,他眼圈通红,额角亦是青筋暴起,想来在门外听到了一些。

赵夫人吃吃笑:“二哥都听到了?”

谢执眼圈通红,额角青筋暴起,许久才沙哑着声道:“二妹妹,竟是你?”

赵夫人又是一阵咯咯笑,不理会他,望向面色难看的王氏:“二嫂,你还不知道吧,兄长心里那个人……是长姐,他喜欢自己的妹妹!”

“啪!”赵夫人还未说完,脸上便是一阵火辣辣,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执:“二哥,我才是你妹妹!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

谢执冷冷看着她:“我没有你这样歹毒的妹妹,你不配做谢家的孩子!”

赵夫人彻底绝望了,猩红着眼:“我善妒,我恶毒,那本来就是她的命数!要不是谢家,她哪能活到嫁人生子的时候!我只不过在信里告诉她她的身世罢了,甚至连一句重话也未说,是她自己承受不了的……她欠了我的,没有她,我也不会被比得灰头土脸,被外人说成谢家捡来的孩子,就连二哥你,我明明都告诉过你她不是谢家的孩子,你却反而对她更好了!我是你的亲妹妹!她不过是一个乱臣……”

那句“乱臣之后”还未能说出口,赵夫人的嘴忽然被谢执捂住了,厉声警告:“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顾兄妹情分!”

除了谢执,众人都未听清楚,只是听到崔夫人并非谢家血脉,除了谢老夫人和谢蕴,满堂皆是不敢置信,谁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事关整个谢家,谢蕴面色愈沉,谢老夫人已先行一步:“把她绑起来!”

边上的仆从顾及这是国公夫人,皆是犹豫,看了眼谢蕴,见他阴寒着脸点头,才匆忙去寻麻绳和布。

老夫人艰难地转过身来,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走了过来,看也不看赵夫人,支撑着蹲下身,抱住崔寄梦:“孩子,是外祖母教女无方,教出了个心思歹毒之人,外祖母对不起你和你阿娘,她做出这等事,死不足惜!可你娘走了,外祖母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求你看在谢家的份上,留她一条命……”

崔寄梦目光空茫,呆呆看着外祖母,眼泪唰地一下流了出来。

阿娘不是谢家的孩子,那她在这世界上岂不是再无亲人?

可纵使阿娘不是谢家的孩子,赵夫人害了阿娘也罪无可恕!

然而那是外祖母的亲生女儿……

谢家给了她和阿娘一个容身之所,她不能让外祖母难做,崔寄梦抹了把泪,哽咽道:“我……我不要她的命……只求外祖母替阿娘做主,还阿娘清白。”

谢老夫人老泪纵横,心里亦是揪成一团:“好孩子……外祖母谢谢你,外祖母这就将她绑起来,送庄子里去。”

赵夫人趁谢执失神狠狠咬住他的手,厉声道:“我如今已出嫁了,再也不是你们谢家的人!找赵家的人来!”

“赵家人在此。”

从廊上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赵夫人整个人愣住了,怔怔望向门外,眼中升起希望来,但又不敢确信。

是赵国公带了赵家小厮前来。

见到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赵夫人时,赵国公眸中隐有不舍,旋即压下眉,对谢老夫人行礼:“岳母大人您也瞧见了,这恶妇实在过分!我不求妻子出身显贵,只求品行端方,谢氏谋害姐妹,唆使下人作乱,行径恶劣,已不堪为赵家妇!”

赵夫人原本还在垂死挣扎,赵国公出现后说了这番话,眼中全无方才死不悔改的疯劲儿。她眼中一下失去了神采,苦笑道:“我是做错了事没错,什么品性,不过是见异思迁的借口……当年是你说我们都是一类人,一样被兄弟姐妹压得黯淡无光,如今你飞黄腾达了,和我惺惺相惜不到一处,我们便不是一类人了?”

赵国公咬着牙,狠心别开视线:“你这妇人天性歹毒,两个孩子定也上梁不正下梁歪,明日我会送来休书,至于昭儿和乾儿,一并随你回谢府吧!为了孩子们好,对外我会全你一个好名声,只说是我负心薄幸,你好自为之!”

“老爷,我是有错!可两个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啊!”赵夫人匍匐着要抓赵国公袍角,然而他已决绝地转身离去。

谢泠舟凝眸望向赵国公背影,眼中了然,敛神走到谢老夫人和崔寄梦跟前,一开口,声音哽涩:“祖母和表妹先回后院稍作休息,余下的事我们来料理。”

“对,先回去休息!”谢迎鸢坐在最后,呆了半晌,这会听到谢泠舟发话,醒过神来,上前众人一道扶着谢老夫人和崔寄梦回到老夫人院内休息。

赵夫人很快被谢执绑了起来,送到了谢家在京郊的庄子里,堂中只剩下谢蕴和谢泠舟父子。

谢蕴回顾先前从朱嬷嬷到玉朱儿,再到今日诸事,问谢泠舟:“今日那赵府的门人和贴身侍婢出面,是赵国公的手笔,还是你的?”

谢泠舟稍顿,知道瞒不过谢蕴,索性坦诚:“是儿子。”

谢蕴思忖稍许,却未像从前那般指责:“如此也好,你们晚辈出面终究不妥,只是下次不必通过他人旁侧敲击,有事直接找我商议便可。”

谢泠舟稍愣了下,声音温和了些许:“此次是儿考虑欠缺。”

谢蕴正要离去,想起方才他对崔寄梦的关注,还有先前种种。

又停下步子,问:“你同你崔家表妹,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谢泠舟瞧不出他的态度,只说:“崔表妹知书达礼,儿对她发乎情、止乎礼,并无越礼之处。”

本以为谢蕴会说崔寄梦刚和二弟解除婚约不久,他当避嫌。然而出乎谢泠舟意料,谢蕴却道:“那孩子明事理、重情义,的确难得,如今你们身上皆无婚约,若彼此有意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