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3/6页)

L:好,我马上到

沈景正准备开游戏,听到后面传来窸窣的声响,一回头刚好看到路寂拉开凳子起身,微挑了下眉:“去找小季挽啊。”

路寂伸展手臂穿上外套,随手拎起桌上的车钥匙:“我一会不回来了。”

“是是是,我也没指望着你还能回来。”沈景一条胳膊搭着椅背,半侧身闲闲靠在上面:“对了,今年过年在哪过,还是去美国看你外公吗,要是去,过年聚会就得提前约你了。”

路寂手握在门把上,闻言微顿了两秒,而后才轻轻拉开:“还不一定,到时候跟你说。”

外面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天,云块厚重地堆叠,天光被阻隔在云层上方,整片天空都被青灰色的雾气笼罩着。

学生一波一波离校,到了最后这几天,阳大俨然快成了一座空池,昔日的欢声笑语和青春朝气都不复存在,走在路上散步都感觉到冬景愈发凄冷。

拉杆箱的万向轮在平坦的沥青地面上滚过,在周围空旷的环境下,这么一点微弱的声响也显得格外清晰。

季挽身上裹着及踝的长款白色羽绒面包服,时不时用手指勾一下口罩透气,拉着箱子走了也没多远,刚转个弯就看到喷泉池旁停着的黑色轿车,是他熟悉的车牌。

一道高瘦修长的身影倚在车头,路寂今天穿着深咖色的大衣外套,衬得他身形愈发冷峻挺拔,两条长腿交叠屈着,姿态慵懒随意。

季挽停下脚步,有点想把这一幕拍照记录下来。

路寂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微垂着头,指间夹着烟,却没有吸,烟头闪着微弱的红光,袅袅升起的白色烟云隐隐模糊了他锋利的侧脸轮廓。

不管再看多少次,季挽都不得不感叹女娲娘娘造人的区别对待,她在捏路寂这张脸时,肯定得废不少脑细胞吧。

似有所感般,一直垂眸出神的路寂突然转过头,看到他的身影时,眼睛随即微微一亮,随后便熄了手里的烟快步走过来。

“来了怎么不叫我,等多久了。”

到他面前时,路寂顺手就接过了他手里的拉杆箱。

季挽早就习惯了跟他在一起时自己手里不提东西的感觉,空闲下来的双手塞进羽绒服口袋里,仰头笑着说:“等也是哥你在等吧,你怎么来得这么快,等很久了吧。”

“还好。”路寂摇摇头,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眼神在他身上扫了一圈:“包这么严实。”

“有吗。”季挽抬起手臂,配合地左右晃了半圈:“还好吧,这天太冷了,不穿棉服受不了。”

季挽的确怕冷,说话时两只手都缩在袖口里,像握爪的猫猫,还晃了两下,可爱过头了。

路寂低垂着视线,噙着笑意的眼神显得很温柔。

清冷的风迎面拂在脸上,带来一缕新鲜的淡淡烟草香,怪好闻的。

说来也奇怪,他以前其实很讨厌烟味,二手烟难闻又损害健康,但最近每次闻到路寂身上的烟味时,他好像却莫名的讨厌不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路寂身上洒了什么香水的缘故,不知名的高级香调混合着尼古丁微涩的气息,好闻得令人上头。

季挽不禁在这阵香味中恍惚,一个愣神间,口罩被拉到下颌,露出大半张脸。

浓郁的黑色衬得他的皮肤愈发雪白,嘴唇也红红的,泛着一层光泽,看起来水润饱满。

季挽抬眸,眼神略带疑惑:“哥你拉我口罩干嘛。”

路寂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看你一直在呼气,睫毛都湿了,反正马上就要坐车,口罩不用再带了。”

倒也是,季挽点点头,看路寂已经转身提起他的行李箱往后备箱里放。

季挽的箱子装得东西可不少,算不上轻,早上他拎下楼时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可现在看路寂一提一放间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到跟呼吸喝水一样简单。

不禁想到之前看路寂穿球服打球时的身材,这个人平时也不知道有多喜欢锻炼,穿着衣服时颀长清瘦,其实体脂率低得吓人。

只要衣服一脱,就好似完全变了个人,满身形状漂亮的肌肉,爆扣时鼓起的手臂,精瘦劲窄的腰腹,在球场厮杀时,像头所向披靡的狮子,雄性荷尔蒙爆棚。

季挽盯着他宽阔的脊背沉浸式想象片刻,硬生生让自己的体温在快要零下的室外直线飙高好几度。

本来他还挺嫌冷的,这会也不觉得了,整个人烧得不行,抬手不停朝脸上扇着小风。

“哐”的一声,路寂拉下后备箱,很自然利落的动作,大衣的衣摆在空中扬起弧度,帅得季挽心口微微一麻。

“可以出发了。”路寂拍着手回身,一抬眸就看到季挽发呆的表情,脸颊还微微泛着红晕。

他愣了愣,立刻走过来:“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

路寂一靠近,身上的气息也紧跟着裹挟而来,将季挽包裹得密不透风,他瞬间便感到自己的脸好像更烧了,头也懵懵的,从脚底升腾起一股空而轻的感觉,甚至有些腿软。

见季挽抿着嘴唇一直不说话,眼神也躲躲闪闪不敢看自己,路寂眉间的关切更盛,便抬手在他额间探了一把。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季挽被他直白的视线看得有点慌,也觉得很丢脸,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闭着眼睛装死。

毕竟这种事情让他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跟路寂说:“也没什么,就是大冬天的,我想你的身体想到浑身发热。”

靠,这是什么欲求不满的饥.渴发言吗?

让他这样讲还不如直接给他一刀。

越回想才越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种想法到底有多离谱,季挽迟来的社死感爆棚,完全不敢抬头跟路寂的视线对上。

“我没事,真没事,别问了!”

语气里甚至透着几分恼羞成怒。

路寂看他模样古怪,自然还是不放心,几番追问下,快臊死的季挽终于再也受不住,咕哝着骂了一句脏话,突然伸手抓住路寂的衣襟往前一拽,自己整张脸便被动埋进他胸前,缩着脖子扮烧鸵鸟。

两人身高差距明显,重心也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季挽虽然用了不小的力气,却也只是让路寂的身子往前倾了半分,脚步略有不稳,两手撑住后面的车门。

从旁边看,像是把季挽完全圈在了怀里。

路寂微微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埋在胸前毛茸茸的脑袋,柔软的黑发轻轻耸动,露出来的雪白耳廓沁出一层红,薄得仿佛可以透出光来。

好可爱。

路寂的心在这一秒间就彻底溃败了。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头发可爱,耳朵可爱,紧紧缩在他怀里的样子也很可爱,没了一点气势,像是跌入了猎人圈套的小梅花鹿,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柔软胆怯,惹人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