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5页)

这玉佩!这天大的机缘,足以让他们永宁侯府富贵不衰,让她儿子位极人臣的机缘。她真得不想放弃。

但是,玉佩已经到了盛兮颜的手里,换作是她,也绝不可能再把玉佩交给别人。

现在不但玉佩拿不到,她还得白白给出去两万两银子。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反正盛兮颜也不知道这玉佩代表了什么,以后、以后或许还会有机会的。

永宁侯夫人不甘心,刘氏更加的不甘心,拿到手上的银子再拿出来,简直就跟挖她的心肝似的。但是,在永宁侯夫人眼神的逼视下,她也只能慢吞吞地把装着银票荷包摸了出来。

两人直到这会儿才觉察到自己已经淋得湿透了,哪怕时值盛夏,全身湿透的站在雨中,风一吹,还是会冷得直哆嗦。

孙嬷嬷把银票带着荷包都给了盛兮颜。

刘氏放得极好,孙嬷嬷又是用帕子包了几层才拿过来,荷包只湿了一点。

永宁侯夫人紧张地看着盛兮颜,简直快要跪下去求盛兮颜收下了。

终于,盛兮颜轻飘飘地抬起手,收下了,她打开荷包看了一眼,是大通钱庄的银票,足足两万两。

永侯侯夫人如释重负,她理了理乱糟糟的衣襟,说道:“盛大姑娘。若是没旁的事,我先告辞了。”

这一次,盛兮颜没有拦她。

永宁侯夫人顾不上还在下雨,脚步蹒跚地跑了,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跑得这么快。

雨已经渐渐小了。

阿嚏!

刘氏在雨中打了个喷嚏,又干笑着巴了上来:“颜姐儿,那……”

她想问她可不可以走。银票已经还给了盛兮颜,玉佩也还了,说起来,盛兮颜也没吃亏啊,还白赚了两万两银子呢。想想她就眼馋,要是换作自己早就乐疯了。

“母亲可知道永宁侯要这块玉佩有何用?”盛兮颜试探着问道,尽管她觉得永宁侯夫人肯定也不会让刘氏知道,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刘氏欲哭无泪,摇了摇头。她哪里知道永宁侯夫人发了什么疯,非盯上这玉佩,把自己给害惨了。

盛兮颜看了她一眼,不再追问,而是含笑道:“父亲应该快回来了。母亲不如与我一起等等吧,父亲若是看到家祠被雷劈了,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哎,我有点怕。”

刘氏又哆嗦了一下,瞧盛兮颜这笑眯眯的样子,怕得哪里是她,是自己啊!

家祠被雷劈了。

等到盛兴安回来一问,自己绝对讨不了好。

刘氏的心似是掉成了万丈深渊,如这雨水般,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刘氏真得后悔了,她不该为了这区区的银子,去答应永宁侯夫人做什么交易。她怎么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雨渐渐停了,天空渐明,这就是一场雷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刘氏的惶惶不安中,盛兴安很快就赶了回来。

现在还没到下衙的时辰,但是家祠走水可不是什么小事,一听到府中管事的回禀,他什么也顾不上,放下手上的差事,急匆匆就请了假。

这一回来,他就看到刘氏浑身湿透地跪在家祠前。

盛家宗祠在老家,如今这家祠里只供奉了他们这一支的牌位。

白墙红瓦的家祠塌了半边屋顶,祠堂里头乱糟糟的,断开的木头瓦片散乱在地上,门前的一棵苍松也拦腰而断,树干上都是焦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焦糊味。

家祠的白墙上一片灰一片黑,还留有明显烧焦的痕迹,一看就是着过火,只是所幸雨水大,火被灭了,不然若是家祠被烧了,祖宗牌位都保不住,自己就真要成了不孝子孙了。

想到这里,盛兴安就有些后怕。

见盛兴安脸色阴沉,刘氏的心就发颤,她本能的就想装弱,装晕倒。

结果,还没等她晕,就瞥到盛兮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刘氏的心头一阵乱跳,都快得心悸了,她告诉自己:不能晕,要是晕了的话,指不定盛兮颜会逮着自己不能辩解,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呢!

盛兴安沉着脸,质问道:“怎么回事?”

“老爷……”刘氏的声音一波三折,像唱戏一样带着腔调。就是这腔调做得太足,“爷”字还没念完,盛兮颜就已经慢条斯理地替她说了,“父亲,母亲偷偷把我娘亲嫁妆给卖了,结果被雷劈了。”

盛兴安:“……”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实在听不懂。

刘氏咬了咬牙,这次没敢拿腔作调,抢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了,不知道是不是怕再被雷劈,半点都没敢隐瞒。

她越说,头就低得越低。

最后,又说了一句:“老爷,妾身知道错了……”眼泪也跟着哗哗地流了下来。

她哭得楚楚可怜,白玉般的纤纤手指捏着帕子拭过眼角,就如那风中弱柳。

但她现在鬓发凌乱,衣裳不整,脸上的妆容也被雨水冲刷的全都花了,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带不起盛兴安的半点怜意。

盛兴安几乎惊住了。

他的妻子不但私吞了原配的嫁妆,甚至还跟永宁侯夫人勾结,私自变卖原配嫁妆,还被盛兮颜给逮了个正着,他的脸火辣辣地烫!

还有家祠,家祠竟然是被雷给劈成这样的!

盛兴安自觉不是那等乡野村妇,听风就是雨,但是,这事也实在太巧了,巧得连他心里都不由犯嘀咕。

他们盛家原本只是普通的读书人家,也就是自打父亲入了仕途后,门第才渐渐水涨船高,盛兴安心怀雄心壮志,要让盛家在他手上崛起,到了他儿子、孙子那一辈,也能成为大荣朝的簪缨世家,门名望族。

但是现在,雷居然把家祠给劈了!

虽说这是刘氏贪婪之过,但是旁人不会这样想啊,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要议论,是不是他为官不正,为子不孝,才惹来惊雷示警?!

礼部尚书明年就要致仕了,他对这个位置本来也是有争一争的希望的,但是现在,这件事一出,难免不会有人拿捏着来攻讧他,说他品行不端。

一想到自己的前程会被影响,盛兴安的心痛如刀绞,他看向刘氏的眼神越发憎恶,恨不得生剥了她。

“老、老爷。”刘氏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妾身知错了,是永宁侯夫人非要买下那块玉佩,妾身是一时贪心。”

愚蠢!盛兴安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差点就想一巴掌扇过去。

他怎么会看在刘家是书香门第的份上,把这个蠢妇给娶回来的?!妻不贤祸三代,岂不是连他盛家的子孙都要被这蠢妇给养歪了?!盛兴安乱七八糟的想着。

“父亲,”盛兮颜淡淡地说道,“当着祖宗牌位的面,父亲不觉得应该把这件事跟祖宗交代一下吗,免得他们也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的,怎么就挨雷劈了呢,哎,想想就为他们感到心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