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天子之怒,伏……好好好你别哭了。

亲吻落在元熙的眉间, 而后缓缓游移到嘴唇。

高怀瑜只是轻轻贴着他嘴唇吻了几下,十分克制,但把元熙撩拨得快疯了。

元熙本想把人骂一顿, 让他知道轻重,以后别再冒险, 结果现在被人两下亲得晕晕乎乎的。方才还冷笑着, 想开口训斥,却见他一边落泪一边往自己脸上亲。元熙感觉得到自己脸上有几分湿意,都是他亲吻是蹭过来的。

元熙顿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天子之怒,伏……好好好你别哭了。

“不许哭了……”元熙终是没舍得凶他, 给他抹去颊上的眼泪,“朕不怪你了。”

高怀瑜声音依旧哽咽:“陛下……”我好想你。

八年了……他短暂的余生里都没有元熙。

如今他竟然还能回到从前, 积攒了八年的情绪奔涌而出,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刚刚被拂去泪珠的脸颊上又湿了, 泪水流淌到元熙指尖,很快从温热转为冰凉。

元熙忽然笑了, 五指插入他脑后发间,稍稍用力按住了他。

而后便启开他的唇瓣, 用力堵住他唇舌,教他亲吻该是什么样子。

高怀瑜是他上辈子憋到死都没敢动的人, 他只敢有事没事把人叫进宫让人陪他, 只敢偷偷摸摸找些借口与人亲近,再多的便不敢了。

可现在这个他想了许久的人,就坐在他身上吻他。

上辈子压抑了那么久,此时此刻被压抑许久的情绪奔涌而出, 他自然会心动。

高怀瑜方才哭得湿嗒嗒的, 整个人跟刚刚淋过雨一样, 让元熙想起与他初见之时。

那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雨水和血水遍布全身,一片狼藉。他虚弱得连声呜咽都发不出,脸色惨白,嘴唇发紫,面上全是脏污血色。

元熙那时已经列兵边境,准备伐燕,亲自带了一支队伍四处侦查,不光勘察地形,还到各处村镇中了解民情。燕地已经很乱了,他带那么一支队伍入境,竟然都没有人管。

天降大雨,误了他行程,他只能暂时寻个地方避雨,而后就见到了倒在地上的人。

那时元熙也没有多想,喊随行医官来救人,之后便把人带走了。

高怀瑜醒过来之后没有隐瞒,直接告诉元熙他是大燕的清河王。

清河王,是此前没少给魏国添堵的大燕双杰之一。元熙看得出来,他有些想激怒自己。

他觉得魏国皇帝正要伐燕,该杀了他以振军心。正好他也觉得累了,不想活了,没必要再瞒什么。

元熙却只是心疼,燕国皇帝鸩杀清河王的消息他早已知晓,真心为清河王可惜。他把人带回了军中,一到魏国境内,跟来的杀手都没敢再靠近。

后来高怀瑜便总是跟在他身旁,温柔顺服,却带着几分疏离。

那种淡淡的距离感,也让他有些不敢靠近。

他想着从前的事,再看着面前这个搂着自己不停亲吻的人,忽然间心中酸涩。

高怀瑜被吻得有些脱力,身体都在颤抖,愈发用力地搂住对方臂膀。

分开之时,尚且有些失神的高怀瑜,感到了难以言说的满足。

“怀瑜……”元熙双眸似乎有些迷离,看得高怀瑜有些怯了。

高怀瑜苍白的脸上浮起些许绯红,又开始一下一下地吻他。

目光垂落,看见元熙的衣领都有些松散了……

高怀瑜想咬元熙一口,于是便朝他唇上用力,而后又想起来皇帝还得见人,嘴破了皮可不好看。

于是他慢慢将脑袋埋入皇帝颈间,突然张口重重地咬了下去,舌尖似乎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来。

皇帝颈间留了一个浅浅的血印子,非常完整,谁都能看出来那是一个牙印。

他有些怔愣地盯着那处牙印,后知后觉地发现咬这个地方似乎也挺明显的。大夏天的衣领也遮不住,旁人一眼就能看见。

而后他双颊火烧似的热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他居然咬了皇帝……

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他悄悄抬眸瞥了皇帝一眼,却见皇帝眼中含着笑意。

“陛下……陛下!”

来不及反抗,他被紧紧抱住,元熙也咬了怀瑜一口。

他没有痛觉,感受不到被咬时的疼痛,却清晰地感觉到牙齿硌在皮肤上的触感。

“朕不怪你了,你倒咬朕。”元熙低声调笑,“没心肝的……”

元熙抱着他,他伏在元熙怀里,像只懒猫,被元熙一下一下抚摸顺毛。

……

大概就是高怀瑜被摸得小猫伸懒腰,一脸无辜表示陛下什么心思他都知道,陛下你不难受吗。

小猫咪主动找陛下要蹭蹭,要贴贴,伸爪子勾陛下腰带玩。

陛下表示不跟刚刚醒过来的病中小猫咪玩野的,哄小猫咪快睡觉。

小猫咪点点头表示他都听陛下的。

……

……

高怀瑜躺回床上,面上红晕未散。元熙低头吻了吻他,为他掖掖被角,走了出去。

出门时他还有些恍惚。

方才他是魔怔了,被高怀瑜勾得完全失了分寸。

还好他忍住了。

这算是解毒完的后遗症么?明明从前一直有些冷淡疏离的人,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

可他给高怀瑜解毒时,并没有发生原文里的那种“意外”啊。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因为高怀瑜自己太想他,只能归结于那“意外”还是发生了。

高怀瑜又乖乖在院里养了几日,每天元熙都会抽空亲自去看他。与他独处时,无非就是亲亲抱抱,调笑几句。

等高怀瑜终于被他允许从病榻离开,一道边境加急的军报就送到了元熙面前。

从木屏送来的急报,南陈军攻过来了。

木屏以南的两个州原本是燕国的,三十年前被南陈攻下,一路往北打到木屏,木屏凭着地势阻挡了陈军。一拖就拖到了入冬,这年头没有几个将领敢在冬天行军打仗,天寒地冻的,底下士兵太容易被冻出毛病来,小病还是好的,有的甚至手脚都被冻掉。

尤其南方人见识过的冬天与北地之人全然不同,更是受不得冻。要想减少因天冷造成的减员,让将士在冬天作战,那就得花大把的钱,可是这并不划算——花再多的钱也只是减少,而不是解决,这时代人还没那么大本事能稍微反抗一下老天,于是南陈那边就撤了。

再之后两国停战,木屏以南的两州归了燕国。而立此大功的陈家开始在这一带拥兵自重,弄得南陈皇帝头疼。

这两州的百姓是燕国的百姓,被南陈统治了过得并不好,天天被兵痞欺负,一个不留神就要丢掉性命,于是常有人悄悄翻山越岭跑回燕国地界去。久而久之也没剩多少人了,土地农田都叫陈家占了,底下士兵都跟着捞了好处,更是待着不想走。陈家如今处境也很尴尬,要么反要么等着被皇帝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