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墓碑上的魅影

听着柳德米拉讲述往事,罗兰对她的父亲肃然起敬。人们常说时势造英雄,其实所谓英雄不就是那些能够以一己之力改变时势力挽狂澜的人?

如果没有一个英雄伊戈尔在基特兰德城下奋勇作战,不惜牺牲生命重伤兽人大王,谁又能确保还会有第二个伊戈尔及时站出来担当中流砥柱?

假使没有伊戈尔的自我牺牲,索格就不会在攻城战役的关键时刻因伤退出,不会死的那么突然,兽人王庭也就不会因群龙无首陷入内讧,迅速走向崩溃。

毫不夸张的说,伊戈尔牺牲自己一身改变了北地乃至整个远东地区的当代历史,倘若没有这位英雄,基特兰德或许早已不复存在,今日之北地亦将是兽人王庭与龙之眼平分天下。

如此想着,罗兰走到墓碑前单膝跪下,双手捧起那束白玫瑰毕恭毕敬的献上祝福。

“尊敬的伊戈尔先生,我叫罗兰·寇拉斯,是您女儿柳德米拉的朋友,这些年来叶夫根尼娅阿姨和米拉吃了不少苦,好在一切不幸都过去了,现在她们生活的很幸福,祝愿您在天国一切都好。”

柳德米拉跪在墓碑前,听到他的祈祷禁不住泪眼模糊。

罗兰放下鲜花,正待起身,抬头之际无意间瞥见一条诡异的黑影,就这么静静的贴附在墓碑上,乍看像是人形剪影,轮廓却分外凌厉,爪牙狰狞,散发出阴冷的亡灵气息!

“咦!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怎么会出现第三条影子?”柳德米拉也发觉异常,望着墓碑上那条黑影怔忡呢喃,“难道是……伊戈尔的幽魂?”

“这东西……不像幽魂。”罗兰凝视墓碑上那条怪异的黑影,眼中闪出警惕之色,“幽魂虽然也是虚体不死生物,却会保留生前形象,当他显现的时候,生前的装扮和容貌都看的清清楚楚,人类的幽魂还会保留智力和记忆,可以用生前的语言与人交流,可是墓碑上那家伙图具人形却看不到容貌,只是一条负能量凝聚的黑影,看上去倒像是一种诞生于影界的邪恶虚体生物——幽影!”

正怀疑时,墓碑上那条黑影突然向前探身,两条黑手掐向他的脖子。

“当心!”柳德米拉急忙拉着他后退一步,躲开那幽影的偷袭。

幽影一击落空后如同沸腾的泥浆剧烈蠕动,缺乏厚度的躯体拉的又细又长,两只鬼爪脱离墓碑转而抓向柳德米拉。

“滚回去!”柳德米拉张弓搭箭快速射击,两支箭矢几乎同时命中幽影,然而只有一箭射伤这怪物,使它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另一箭则透过它虚幻的身体射在墓碑跟前,箭簇钉入岩石爆出一团火星。

柳德米拉知道实体武器很难击中虚体亡灵,反手抓向背后箭壶,打算取出两支“力场箭”。

力场类法术和武器能够破解虚体不死生物的特殊体质,但是价格很贵,用一支箭就少一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都舍不得用。

这时罗兰突然按住她的手,指着墓碑提醒道:“快看,那才是真正的幽魂!”

柳德米拉吃惊得望过去,不知何时墓碑旁边浮现一条高大的虚影,悬空而立,低垂着头,流露出一丝萧索忧郁的气质。

那条幽影似乎没有发觉背后冒出一个远亲,还在恶形恶状的爬向柳德米拉,伸长漆黑的鬼爪,试图攫取少女鲜活的生命。

背后幽魂凌空飘动,悄无声息贴近墓碑,突然伸出右掌,自背后一把抓住幽影纤细的脖子,硬生生将它从墓碑上扯了下来,擎在半空。

那条幽影万分惊骇,双手抓住幽魂的胳膊拼命挣扎,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呃呃”悲鸣。

然而那幽魂力量之大远非它能抗衡,任凭它死命挣扎,修长的胳膊纹丝不动,五指蓦地收拢,幽影的脑袋立刻歪向一侧,四肢软塌塌的垂落下去。

这场发生在灵界、影界与现实世界夹层间的杀戮,没有发出一丝动静,沉默反而加深了恐怖气氛。

柳德米拉看得目瞪口呆,直到那高大幽魂随手扔开死掉的幽影,缓缓抬起头来,她才陡然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唤:“爸爸!”

罗兰心头一动,上前一步仔细观察那幽魂,对方的衣着与其临终前的记忆吻合,简单的皮甲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半透明的脸庞依稀可以看出生前的容貌。

与罗兰想象的不一样,伊戈尔并非那种满脸络腮胡须的豪放大汉,而是一位气质冷峻的美男子,深邃的眸子略显忧郁,看起来就是那种性格内敛的男人——平时话不多说,关键时刻方显一腔热血英雄本色。

“爸爸,真的是您?!”柳德米拉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飞奔上去试图拥抱父亲,结果却抱了个空,毕竟那只是一条没有实体的幽魂。

伊戈尔脸上也禁不住浮现激动之色,他伸手轻轻抚摸女儿脸颊,哪怕父女俩处在不同的世界,无法感受到彼此体温,却难以阻挡血脉相连的亲情。

罗兰看着这温馨的情景,心中深有感触。不管伊戈尔是自愿抑或被迫从长眠中苏醒,对柳德米拉都是一件幸事。若非阴差阳错机缘巧合,她今生今世恐怕都不会有机会与父亲再见一面。

正感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能量波动,顿时悚然而惊,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父女俩当心,一道灼热刺眼的光束已然横空轰在伊戈尔身上。

嗤!3环神术“灼热光辉”如同一门激光炮,对畏惧阳光的不死生物造成双倍伤害。

伊戈尔生前拥有准传奇级的力量,硬扛一发灼热光辉没什么大不了,死后化作幽魂却吃不消这样的袭击,身体几乎被光辉冲散,迅速遁回灵界。

“呵呵呵,狡猾的幽魂,我花了三个晚上搜索你的踪迹,现在是时候结束这场捉迷藏游戏了。”

冷笑声中,一位身穿灰色祭袍的女人大步走来,右手擎起一柄黑木权杖,杖首镶嵌着不知名的黑色宝珠,散发出幽幽灵光。伴随脚步移动,宽大长袍内里传来金属碰撞声响,显然内衬重甲,一条挂坠藏在胸前那双高耸的峰峦之间,隐隐闪烁银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