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0章 神秘战舰

退一步说,大浮空城逃的了一时却逃不了一世,失去云中塔的护航,只要被麟甲天或者奈落舰队追上,注定还是死路一条。更何况大浮空城可以逃,灯塔山却无法立刻搬家,龙王马尔斯和“黑袍”奥特洛找不到大浮空城,自然会去灯塔山大开杀戒,难道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摧毁、家人惨遭屠戮而无动于衷?

陷入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安德烈心头禁不住兴起深深的绝望。

正迟疑不决的时候,舰载魔法警报再次发出尖叫,探测水晶球也捕捉到异常魔力波动——就在麟甲天正上方约两千码的空域,魔力湍流急剧扩散,伴随着一片刺目的闪光,一团庞大的黑影传送过来。

“那是什么……敌人的增援战舰吗?”

安德烈不由瞪大眼睛,诧异的望向那团黑影。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半球型飞行物,表面覆盖着漆黑的鳞甲,看起来简直就像麟甲天的“孪生姐妹”,只不过体型比麟甲天小了一号,大约只有麟甲天的三分之一。

安德烈越看越震惊。新出现的那座铁甲要塞,分明就是麟甲天被“神之光”削落的那部分,倘若将其平面朝下凸面朝上倒置过来,恰好可以扣在麟甲天的上方,组成一个浑圆的球体!

“奇怪!麟甲天遗失的那部分舰体,不是漂流到了星界未知的所在?怎么突然出现在麟甲天上方?是被马尔斯寻回来的,还是感应到了麟甲天,自动被本体吸引过来?”

在当前的局势下,安德烈只能得出上述两个比较悲观的猜测。然而事态发展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那三分之一个麟甲天,悬浮在本体的上方,凸面朝下,正对着麟甲天被削平的横截面,覆盖在厚厚甲胄下的炮筒全都伸出来,一百二十门魔导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全都锁定麟甲天缺乏装甲保护、仅仅覆盖着一层力场墙的横截面,就在安德烈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突然一齐开火——一百二十发灌注“解离术”的重磅炮弹,如同一颗颗绿色流星轰向麟甲天防御最薄弱的地带!

麟甲天“上截面”覆盖的力场墙,属于要塞迷锁系统的一部分,遭到一波解离炮弹轰击当场分崩瓦解,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自行修复。在这段尴尬的“空窗期”,麟甲天就好比敞开大门,赤裸裸的将内部设施暴露在上方那神秘战舰的炮口下,对方也不客气,继续发起猛烈轰击,重磅炮弹如同冰雹一般撒向麟甲天内部建筑,密集的爆炸汇聚在一起,火光冲天黑烟弥漫,庞大的魔导要塞剧烈颤抖,仿佛就要伴随着徒劳的防空警报声坠向大地。

麟甲天的上截面,不仅是要塞的防御弱点,同时也是攻击死角。在这巨大的创面上方无法安设防空火炮,而安装在麟甲天其它位置的二百四十门大炮也受到炮塔旋转角度的限制,几乎无法朝正上方开炮。诸多看似巧合的因素凑到一起,共同导致这样一种既残忍又滑稽的场面:

麟甲天好比一头强壮的公牛,而那神秘战舰则好比一只灵巧的吸血蝙蝠,跳到公牛背上,死死咬住公牛柔软的后颈,任凭公牛使出浑身解数也甩不开背上的蝙蝠,空有一身蛮力和锋利的犄角,却无法向攀附在自己背上的刺客发起反击,只能在绝望中徒劳的挣扎,哀嚎,直到被对方吸干血液,颓然倒下。

轰!一颗炮弹击中麟甲天主控大厅,将天花板炸开一个大窟窿,隆化的钢铁纷落如雨,点燃地毯引起大火。比火灾更可怕的是万丈高空的低气压。力场结界已被炮弹轰穿,高空的冷空气和低气压立刻对麟甲天内部产生影响——建筑内的气温和气压原本与地表保持一致,现在天花板被轰穿,室内空气与温度迅速流失,破碎的器皿和纸片之类杂物全都被气流席卷腾空而起,顺着头顶破洞呼啸着飞了出去,大厅中的温度直线下降。

四大龙将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紧抓住固定在地板上的桌椅,避免自身被气流丢出舱外。

安德莉雅第一个镇定下来,顶着风压艰难走到马尔斯跟前,急切地呼喊:“龙王大人,别再犹豫了!赶快启动传送装置,摆脱来自上方的敌袭!”

“不!大浮空城还没有被击坠,我们现在还不能撤退!”绿龙将军贾蓓拉尖叫着反对安德莉雅的建议。

“继续拖延下去,大浮空城未必有事,麟甲天恐怕先要被击坠了!”安德莉雅怒目反驳。

“你们两个别吵了,不如想一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危急关头,白龙将军拉辛也是绞尽脑汁,“比如把麟甲天原地旋转一下,将防御薄弱的上截面转到下方,从而避开来自头顶的袭击?”

马尔斯神色微动,沉吟不语。根据他对麟甲天结构与操作系统的了解,拉辛的设想是可以实现的。麟甲天内部的主要设施都是牢靠固定在地板上的,机关仆从也都有根据角度变化自动调整重心的机能,原地旋转的操作不难完成。但是别忘了,麟甲天此刻并非处于具有主观重力的“星界”或者重力可以忽略不计的太空中,而是位于瓦雷斯星球的大气圈内,要塞中除了固定建筑和机关仆从,还承载着数以万计的“龙之眼”官兵以及他们的行李和装备,倘若麟甲天头上脚下颠倒过来,要塞中的官兵和装备就好比茶杯里的豆子,顷刻间全都被稀里哗啦的倒出杯口,散落在万丈高空里。“龙之眼”的官兵绝大多数不具备飞行能力,跌入深空之后会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龙王马尔斯并不吝惜手下的性命,但是他也不想平白付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只要麟甲天还在,将来可以另寻猎杀大浮空城的机会,何必非得在此刻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巨大的牺牲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