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殿一梦南柯(第2/3页)

还当真就这样僵持了。

“你……”

“你到底吃不吃啊!”反复烤来烤去的,要焦了啊。

两道声音响彻原本空旷安静的山洞。

紧接着奉时雪便瞧见石床上的人火急寮寮地爬起来,大约还有些发软,蹒跚着赤着脚走下来。

褚月见跑到他身旁神情倨傲,似自己屈尊降贵已然是给脸般,张口就是改不掉的习惯:“你不吃就丢了吧,味道恶心死了。”

呜呜,好馋,真的好馋。

褚月见吊梢着眉眼,满是凌厉的轻慢,实际心在滴血。

奉时雪低眸不言,忽然拿起串着的烤兔肉,然后便见她的视线顿时跟黏在了上面般。

见她这副模样,奉时雪忽然有些好奇萦绕在心尖,所以手移一寸,那目光便追上来一寸。

莫名觉得她现在像狗,并非贬义。

奉时雪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在还未被发觉时顷刻消散,神情懒恹地抬起手中的烤兔肉,似要听话地作势便要扔。

褚月见看得眼睛都要直了,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他的想法,身体却不争气地已经先一步夺过来。

她很轻易从奉时雪的手中夺过来,生怕被再次抢走紧紧护在手中,小脸上满是警惕。

当接触到他漠然的视线,褚月见脑子才清醒了过来,她竟然做了这样的事。

事已经成为定局了,褚月见故作严肃,低眸睨他,嘴上给自己找面子:“昭阳崇尚节俭,铺张浪费不可行!”

此话一讲完,那秀丽的眉狠狠地拧着,倒像是对奉时雪的做法极度的不认同。

实际上在骂奉时雪是狗东西。

奉时雪闻言脸上似嘴角微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随意地往后靠,修长的腿一只半曲着,另外的懒散伸着。

他冷漠地发出嗤笑声,好似早已经发现了她的隐蔽想法,正在肆无忌惮地大肆嘲笑呢。

褚月见感觉脸上烧了起来,恨不得收回方才的话,说什么不好,偏生要提及铺张浪费的事。

放眼整个昭阳,没有谁比褚氏皇族还要奢靡了。

但讲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褚月见厚着脸皮,强行和他对视着。

水盈盈雾蒙蒙的眼眸和昨晚掉泪珠儿的人一模一样。

奉时雪扫了一眼,一眼不发地收回视线,偏头阖上眼眸假寐,只余下鼻梁上的那颗痣熠熠生辉。

他像是天生会勾人的坏胚。

褚月见出神地盯着那颗痣看了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犹豫了一下,还是拿着烤兔子席地而坐下。

她将肉放下干净的荷叶上,歪头看着奉时雪。

他吃过了吗?

方才都打算要扔了,应该是吃过了吧,可是既然已经吃过了,为何还要再烤一只?

褚月见心中虽是有疑惑,却不会觉得是奉时雪特地给自己烤的,就为那-50的好感而言,怎么会特地给自己烤?

褚月见想了想便低下了头,伸着手专心地撕扯着烤肉。

在她低头的瞬间,原本闭眼的人也睁开了眼,目光幽暗地落在她的发顶,嘴角似是轻翘起来,片刻恢复成原本波澜不惊地模样。

娇贵的殿下,哪怕再是流落在外都是极其讲究,每一块肉都要撕扯成好看的模样,才肯吃下。

倘若有哪一天逼迫她吃难以下咽的糟糠之食,大约也会哭出来吧。

昨天上面的嘴儿还没吃呢,她就哭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目光平淡的人,眼底掠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继而在褚月见抬头的时候再次闭上了双眸。

褚月见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还是闭眼的人,他呼吸平稳,眉眼松懈,似乎正在沉睡。

她想要抬手抚摸自己的鼻子,但想到手上都是油脂便放下了。

褚月见低头捻起一块肉,放在嘴里小口地咀嚼着,复而又抬头看着他,确定了方才是自己的错觉才专心地吃着。

吓死她了,方才感觉有一道莫名其妙的视线落在身上,褚月见肯定那绝对不是恨和厌恶。

大约真是自己饿出了幻觉吧,不然怎么会觉得奉时雪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呢?

吃完之后褚月见再次偏头去看奉时雪,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眼了,或许都未曾睡过,只是在假寐。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褚月见吃饱了难得露出几分乖巧,主动和奉时雪开口。

这次出来实在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她现在后悔死了。

奉时雪睨视着眼前的人,视线掠过她的唇角还泛着油脂,眸光微动,丢过去一张洁白的帕子。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那张帕子刚好盖在她的脸上,她顷刻沾染上了他的气息。

褚月见鼻尖被清香铺满,忍不住多呼吸一口,后知后觉地伸手拿下来,眼眸雾蒙蒙地着看他。

“脏。”奉时雪盯着她的唇,并未回答她的话,只是缓缓吐出来一个字。

这一个字足以让褚月见红霞烧边半张脸,使劲拿着帕子揩着脸。

“明日。”奉时雪目光移开落在已经燃尽的火堆上,缓缓出声。

褚月见揩了污秽之后,听见他的话下意识询问:“为何明日?”

虽然她觉得越晚越好,但奉时雪大概是不愿意和她待这么久吧,而且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内,他还会不会给自己负好感。

奉时雪偏头阖眸,神情恹恹地有些不情愿回答她。

他倒是可以立刻马上就能走,倒是她方才站一会儿便会娇弱地倒下,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能走几步。

褚月见担心奉时雪说明日走,只是说的他一人,现在剩下的时间便是毁尸灭迹。

这样想着倒感觉有这个可能,心下抖了抖,后悔自己问出这样的话了。

“哈,明日估计已经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褚月见站起来,牵扯到伤口暗自吸了一口气,但这点疼比不得性命重要。

她得赶紧走到有人烟的地方去,这样奉时雪说不定会有顾及。

听见褚月见暗自倒吸的气声,奉时雪掀开眼看她,嘴角似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还能走?”

褚月见观他好似也没有那么浓烈的杀意,现在这句话倒像是在逗乐,一时拿不准他是什么心思。

心中有被看轻了的不虞,褚月见还硬是抬着脚忍痛走了几步。

“可以……嘶。”

褚月见没有穿罗袜,刚醒来时全凭借着一股气往外面跑,但现在已经休息了一会儿,赤脚踩在小石子上面,方觉得钻心般的疼痛。

听见她呼痛的声音,奉时雪忽的一下站起身了。

褚月见余光瞄到,以为他终于忍不住要对自己动手了,心中疑惧一下坐到了地上,瞳孔带着余震。

“你、你不能对我动手!我们是一起消失的,你若是安然无恙地独身一人回去,绝对会引起怀疑。”褚月见颤着眼眸,手撑到身后不断后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