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这花不是给你的

于忠海满脸的喜气,由于穆静烟就站在门口处,所以进来便先给她行了礼。

“于公公快起来。”穆静烟自然知道他是谁,因此言语间多了几分谄媚,“于公公怎么来了,快进来喝口茶吧,不知公公来凝月宫有什么事,可是皇上让你来的?”

“贵人客气了,的确是皇上让奴才来的。”

那穆静烟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深了,想着难道于忠海是冲她来的?

昨天晚上和皇上见了一面,皇上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对她留下了印象。总不能是为孟娴湘来的吧,孟娴湘那个废物,昨天皇上都到她那儿了,她都没本事把皇上留下来过夜,皇上肯定是对她不满了的。

她就说,她怎么可能会被孟娴湘那个贱人给比下去呢。

她虽高兴,却矜持着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明显,尽量端庄再问道:“不知皇上让公公过来,究竟是有何事?”

不会是来传旨,让她今晚准备侍寝吧?

若是这样的话……

她微微侧过脑袋,余光得意的瞥向孟娴湘,炫耀之意已然溢于言表。

章玉妍气的跺脚,见不惯她那副蔑视的姿态。

可孟娴湘却是气定神闲,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其实是她觉得于公公不应该会是来找穆静烟的,这太没有道理。

“回贵人的话,皇上是让奴才来送花儿的。”

送花,听到这两个字后,孟娴湘眼神一亮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穆静烟却一脸茫然,直至看到好些个太监合力从门口搬了鲜花进来,她终于抑制不住喜悦跑了过去惊喜道:“是芍药,皇上怎么知道我喜欢芍药花!”

孟娴湘眉眼一挑,心道巧了不是,她穆静烟也爱芍药?

“翠云你看,是我最喜欢的芍药花,好漂亮,有好多颜色呢。你看那边,是不是比牡丹还要艳红。还有粉色的,白色的,真的太好看了,连蝴蝶都吸引过来了。”

抬花的太监鱼贯而入,开的正欢的芍药花各色都有。

穆静烟穿梭在鲜花中间,左瞧瞧右闻闻,高兴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于忠海面色为难,看了看孟娴湘又看了看穆静烟,急的都快将手中的拂尘给甩出去了。

最终,一咬牙疾步上前。

“穆贵人,实在是抱歉,这花儿不是给您的。”

正弯腰嗅着花香的穆静烟,顿时一怔,微笑的嘴角不住的扯了扯,眼皮子直跳站起身不可置信地问:“于公公没有弄错?这就是我平日里最喜欢的芍药花呀,公公去我那屋里看,摆了好几盆芍药呢,不然怎会这么巧,巧到送来的全部都是芍药?”

“这……穆贵人喜欢芍药,可皇上又怎么会知道?”

“若、若不是因为知道我喜欢芍药,那皇上为什么送这么多芍……”话到一半,就见她倏地脸色一红,转眸瞪向孟娴湘,难道是送给她的?

而孟娴湘面带微笑,并不看她,只缓缓走向于忠海,轻轻福一福身。

“有劳于公公了,还请公公替我谢谢皇上.”

如此,便可证明这些花果然就是皇上送给孟娴湘的。

站在花丛里的穆静烟,脸上出现被羞辱后的青红,再回想自己刚才那般兴奋的模样,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几次了,这是她第几次在孟娴湘面前丢脸了?

“孟贵人客气啦,这都是皇上的心意。皇上上早朝前特意交代了奴才,要把开的最好最艳的芍药花移到凝月宫送给孟贵人您的,说是昨晚承诺了贵人,那就不可以叫贵人失望。”

“贵人您看看喜不喜欢,若是可以,那奴才就让人全都搬去东殿了。”

“喜欢,只要是皇上送的,我都喜欢。”

孟娴湘羞涩一笑,旋即扭头用眼神示意素兰,素兰亦是立马意会转身快步走回东殿。

于忠海指挥着太监小心的把花搬入孟娴湘的那边的院子,并一同跟着去监督以示皇上对孟娴湘的看重。

留下穆静烟眼带恨意的盯着孟娴湘,及章玉妍。

“孟姐姐,皇上对你可真好!”

章玉妍又挽住孟娴湘的胳膊,说话间不住的瞟向穆静烟,想着刚才穆静烟嘲讽她们的话,这下有机会便讥讽了回去:“有的人说的没错,人啊,就应该长些心眼,没有心眼的话行事说话就容易丢人。”

穆静烟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眼泪竟先流了出来。

她被气哭了!

今天这一出,她的确是太丢人了,传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笑话呢。

她觉得没有面子,丢光了脸,自然气势也丢了,一跺脚便抹着眼泪往西殿跑了回去。

孟娴湘看着,笑而不语。

回东殿的路上,正巧碰见于忠海出来。

“贵人,安置芍药花的地方都安排好了,贵人回去看看有没有不妥当的。”

“有劳公公了。”正好这时,素兰也出来了。

素兰手里拿着一只荷包,塞入于忠海的手里作为答谢的辛苦费,于忠海推辞过但最终还是收下了,乐乐呵呵的离开了凝月宫。

“主子。”素兰搀着孟娴湘回去,一面又问:“章贵人走了?”

“嗯。”

“她倒是常来,主子觉得章贵人可信吗?”

孟娴湘摇头,她暂时也还看不出来什么,只道:“凡事多留个心眼吧。”

今日这雨确是停了,甚至出了太阳,只是这风却越来越大,一直到入了夜都未曾停下。

晚膳过后,赵君珩照例在沐心殿批奏折。

于忠海端着放置绿头牌的木托盘走进来,让他挑选今夜侍寝的嫔妃。

“皇上,今晚要翻牌子吗?”

赵君珩闻声看了过去,木托盘上的确摆着刻有嫔妃名字的绿头牌,别人都有却独独少了孟娴湘的,他拧眉,放下毛笔。

“怎么不见孟贵人的?”

“回皇上,昨个儿夜里皇后吩咐了敬事房叫撤下孟贵人的牌子的。”

“皇后?”

“是,是皇后。说是怕孟贵人淋了雨难免会染上病,担心把病气过给了皇上。”

“怎的皇后是比太医还要有本事,不需要搭脉问诊就能确定孟贵人会染病?你今日去了凝月宫,可瞧见孟贵人生病了?”

“回皇上,奴才早上去的时候瞧孟贵人气色很好,不像有病的样子。”

“哼!”赵君珩站起来,冷冷瞥过那盘子绿头牌道:“摆驾凝月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