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湘湘竟然赶朕走

“孟婕妤娇弱,上次只是看见蛇就被吓得掉入湖中,这次竟是被咬了,她得多害怕?”

“叫徐太医了没有?”

“回皇上,听说承恩寺随行的太医已经给孟婕妤瞧过了,说是没有大碍,只需按时换药就行,孟婕妤没事的,皇上不用太担心。”

赵君珩却还是不放心,眉目紧锁又问:“承恩寺去的是哪个太医?不行,还是得让徐太医再去瞧过朕才安心,赶紧叫人去请徐太医到昭弦宫。”

他态度坚决,也无人敢驳他的话,于忠海扭头便伸手招呼了个小太监让他快去请人。

这才转身一会儿的功夫,再回头就见赵君珩已经大步走的很远了。

他呼哧呼哧追上赵君珩,到昭弦宫时已然出了一身的汗。

“参见皇上。”

院中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赵君珩却恍若未见径直走过,只奔着孟娴湘的寝殿而去,快到眼前时,他越发急切,快步走上台阶眼看就要进门,却又被突然出来的素兰给拦下。

素兰跪在正门口,颔首歉疚道:“皇上恕罪,主子这会儿刚歇下,不太方便见皇上。”

“歇下了?”

赵君珩不信,即便歇下了也想见孟娴湘,准备绕过素兰就要再往里走。

“皇上……”

“朕就进去看一看,不会吵醒她。”他脸上的神色已然有几分不悦,素兰几次三番拦他于门前,他是为着孟娴湘才不发火的,他都多少天没见着孟娴湘了。

收回冷眼,他抬脚刚要踏进门槛,里头冬霜又跑过来跪下拦他。

“皇上,主子真的歇下了,吩咐了谁也不许来打搅的。”

谁也不许来打搅?

赵君珩横眉怒目,越发不满问:“朕也不许?”

“皇上恕罪。”冬霜磕了头下去,这四个字俨然已是回答。

赵君珩脸上挂着不可置信之态,他知道这两个宫女之所以敢这般阻拦定是孟娴湘授意的,可他也想不明白,孟娴湘气性怎就这么大,这都多少天了,她还没消气?

他刚下朝听说了此事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可她呢,她竟如此铁石心肠?

“好,朕不见,最好以后也都别再求着朕来见。”怒言落下,又气愤看向里面寝殿的位置,气的眼中都快燃出火星子了。

“哼”声过后,他拂袖转身。

见他消失在院门外,素兰这才站起来步入屋内。

“主子,皇上走了。”

孟娴湘坐在座椅上,面前摆着一只痰盂,她微微俯着身,一手捂住心口做着呕吐状,整张脸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白,白的吓人,额前冒汗似极不舒服。

“主子您再撑一下,太医马上就到了,奴婢给你倒杯水漱漱口。”

素兰急急转身,倒了一杯茶回来,蹲下来递给孟娴湘时竟看见她鼻尖流血液,当即吓得连茶杯都摔碎了,眼眶迅速发红并哽咽起来。

“主子,您不要吓奴婢,太医……”

她又起身,准备往外跑。

“主子您千万要撑住,奴婢去瞧瞧太医来了没有。”

平日冷静稳重的素兰,这会儿子竟也急的掉了眼泪,踏出门前才一抹眼睛不叫旁人看见免得生了乱子。

一眼看去,徐太医正好迈步走进院子,于是心中一喜。

只有小栓子发觉出了素兰的异常,心知定时里头又出了什么事,便立即跑下石阶去迎徐太医过来,带着他快步往寝殿内走。

素兰跟了进去,并简单同徐太医说明了情况。

“我家主子早上从承恩寺离开的时候,半道上就开始不舒服了,进皇宫前就吐过一次,强忍着回了昭弦宫又吐了一回,方才鼻子里竟还流了血,徐太医您快去瞧瞧吧。”

徐太医面色严肃,又加快了些步子。

寝殿内,孟娴湘弯腰坐在椅子上,连身子也开始微微发抖,俨然是坐都快坐不住了。

素兰小跑着过去,搀起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徐太医,您快来看看吧。”

徐太医见状亦是不敢耽搁,放下药箱便俯身捡起了孟娴湘身前的痰盂,他没嫌污秽,拎着痰盂行至窗前去了更亮的地方,仔细检查着痰盂中的呕吐物。

看过后,面色愈发难看。

片刻后转身走回去将痰盂放下,再迅速打开药箱,取出白帕子盖在孟娴湘手腕脉搏之上,令人着急的是他摸了许久的脉象,却始终没有说话。

“徐太医。”孟娴湘虚弱开口,感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是昨日被蛇咬的缘故吗?”

徐太医却摇头,坚定回道:“孟婕妤体内,并无中毒迹象。”

说罢,收了手,细想了片刻。

“不过倒是让微臣发现了另外的问题,之前给孟婕妤诊脉的时候就发现婕妤体寒,微臣以为是上次淋了雨而未将寒气清除干净的缘故,可方才把脉,微臣在婕妤体内发现一股极重的湿寒之气,寒气在体内乱窜影响到脾胃,这才导致的恶心呕吐。”

“至于寒气突然窜体的缘故,微臣暂时还没有头绪,只一点,望婕妤务必要认真重视。”

看他这般严肃,孟娴湘心头紧张。

“徐太医,您说。”

“孟婕妤务必要好好调理身子,体内寒气不除,恐难有孕啊。”

“啊?”素兰惊愕异常,却又恍然大悟道:“难怪主子侍寝已久从始终未有消息,原来是这等缘故。”

她就说呢,那章贵人不过一次就怀了,而她家主子承宠多次却无半点消息,竟是自身身体的缘故。

“孟婕妤这毛病应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许是从前经常受寒,又或是常年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所导致的。不过调理倒也不算难,只是较为耗时,毛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的,自然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治好的,还需多些耐心。”

“那就…拜托徐太医了。”

孟娴湘怔怔地回答,脸色比原先更苍白了几分。

她眸中带恨,难以平息。

经常受寒,常年居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

可不嘛,从前在孟家时常冬日里还穿着春夏日的衣裙,即便裹了三四层也不足以保暖,那马厩旁的柴房狭小逼仄,而益州气候又是常年多雨,从屋顶漏下来的雨水不足一夜就能没过脚踝,那样的环境,可不就是诱发身体寒症的致命原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