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你再哭,朕也要忍不住了

“娘娘皇上是说受伤了?”

“哼,受伤?怕是被咬的吧,那种印记…本宫可不信是路上被什么东西刮到之类的话。”

“娘娘,皇上龙体损伤是大事,娘娘方才为何不问呢?”

“问?”皇后冷笑,扬起眉头,“方才没听见皇上是怎么斥责本宫的吗,即便问了又有什么用,到头还是会用别的理由替孟婕妤搪塞过去。本宫只是觉得难以置信,想本宫在皇上身边已经多少年了?却抵不过孟婕妤的几个月,真是叫人寒心啊。”

“关心他的人,他不在乎,咬伤他的人,他却拼命护着,你说这叫什么事?说到底,还是她孟婕妤太会迷惑人心,胆子也大,后宫里就不该有这样的妖媚东西存在。”

“本宫得好好想个法子,清君侧啊。”

“……”

*

徐太医给孟娴湘把过脉,说还好她淋的雨不多,天儿也不似冬日寒冷,倒是没什么大问题,简单吃几服驱寒药即可。

听完,赵君珩终于放心。

寝殿内的人都退下之后,又听孟娴湘细声啜泣起来。

“湘湘。”赵君珩俯身,怜惜地擦着她的眼泪,“别怕,有朕在,朕会护着你不会让人伤害你,便是皇后也不敢。”

可孟娴湘开了口的话,却不是在担心这个。

她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只问:“你会走吗?”

“朕不走,朕陪着你。”他低头去看自己那只被他抓着不放的手,心内觉得暖暖的,他喜欢这种被她需要的感觉。

“朕知道你困,你睡吧,闭上眼睛睡,朕在这守着你。”

可她不听,即使已经快撑不住也仍旧支着眼皮不肯闭上。

“湘湘听话,朕真的不走。”

“你骗我。”

“朕不骗你。”

“可是…你已经骗过我好多次了。”

赵君珩噎了噎,心口又发疼被刺了下,低头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而后凑到她耳边,起了毒誓。

“湘湘,朕若骗你便叫朕五雷轰顶,不得好死,死后入地狱受尽万鬼撕咬,不入轮回,永世……”

“不要不要。”

她紧紧握紧他的手,哽咽着打断他。

“我不要你这样,不要。”

赵君珩慢慢起身,眼红的厉害又问:“那你信朕好不好?湘湘乖,你乖乖地睡,朕不会走的。”

“可是…可是葡萄藤架子已经送走了。”

说起葡萄藤架,赵君珩更是漠然低落,酸涩浮上鼻间促使他想要落泪。

可他抿嘴,生生忍下。

那藤架已经送出去便是定局,即便不要脸面的收回来,也不再有当初赋予的心意,没了也只能让它没了。

“湘湘,我们再做一把。”

“明日下朝后朕便来找你,你希望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喜欢什么样的花色,雕刻哪种图案都随你,你来说,朕来画,你满意之后再拿去内务府让他们按照图纸做,务必让他们做的精细。”

“好吗?”

孟娴湘没点头,只颤着下巴,眼里不停往外流泪。

“怎么又哭了?”赵君珩俯着身,吻去她的眼泪,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头顶,“别哭了,你再哭,朕也要忍不住了。”

“就这么说定了,朕一会就吩咐他们准备好画纸和颜料,明日早朝后便来找你。你乖乖等朕,朕若不来,便叫朕刚才的誓言成真。”

“乖,乖。”

“睡吧,好好睡一觉。”

他极小声的哄她,每一个字的语气都很温柔,是他连自己都惊讶的温柔,他从未这般低声哄过任何一个女人,是真的从未。

良久。

等他再起身,孟娴湘已经闭上眼,呼吸声均匀。

她睡着了,但没有松掉抓着他的手。

他亦不想松手,但他身上湿透了不能就这样躺下,怕将湿气过给,得先用热水洗一洗,所以轻声叫了于忠海进来。

“让他们准备热水,朕要洗一洗,过会再叫素兰进来看着,有什么事立马来叫朕。”

“是,奴才这就去办。”

不多时,于忠海回来说热水已经备好。

赵君珩这才轻轻将手抽了出来,捡起床上的那几张墨纸,再为孟娴湘掖好被角,再三查看确认没问题后才转身走出寝殿。

“你也回去洗洗吧,身上都湿了。”

他对于忠海说,并将手中的墨纸递给他。

“把这纸给朕带回御书房好好放着,别弄湿了。”

“是,奴才遵命。”

于忠海极为认真的双手接过,等赵君珩去了偏殿沐浴,他又特地让小栓子给他找了个锦盒,将墨纸好好的装进去。

撑了伞刚走出昭弦宫,迎头便撞上一人,是太后宫里的。

且太后是专门派人单找的他,要他去慈裕宫回话。

他不敢拒,只能跟着去。

一路上都在琢磨太后叫他的用意,猜来猜去无非也都是为了今夜皇上失态淋雨的事。

他抱着锦盒到了慈裕宫,太后一眼便瞧见了他手里的东西。

“于忠海。”

于忠海跪在她的脚下,听她语气便知此趟没那么好应付。

“奴才听着,太后娘娘请问。”

太后坐在软塌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满眼严厉。

“你既知道哀家要问话,那便如实说来吧。”

“是。”于忠海身子跪的低,却并不显卑微,平静地回话。

“回太后,今夜的事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罪该万死。虽说孟婕妤的确醉酒去了冷宫,可这只是婕妤个人伤心失意之举,原本是传不到皇上耳朵里的。”

“是奴才,奴才听到了昭阙宫里的宫人在谈论此事,可原本他们都是纯嫔娘娘的人,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免得皇上心疼婕妤而离了昭阙宫,全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把事告诉皇上的。”

“也是奴才没把话说全,那会儿婕妤其实已经从冷宫回了昭弦宫,可奴才却没有说清楚,致使皇上心急才……”

“奴才该死,奴才愿意领罚。”

他字字恳切,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愿赵君珩和孟娴湘任何一方受责,且也是真心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是他当时没将话说明白。

“哼!”太后放下茶杯,理了理膝上的裙子,神色不明道:“哀家就说,孟婕妤不是那种魅惑帝王失心的人,原来是你做事莽撞冒失。你在皇帝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帝若是病了,又或是在雨中看不清路出了什么差池,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的?”

“是,太后娘娘说的是,奴才不狡辩,任凭太后处置。”

“呵,你倒是坦荡。既如此,你就去外头雨里跪着,跪到天亮去赎你的错吧。”

“奴才遵命。”

于忠海丝毫不辩驳,起了身便要去。

“等等,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问到这里,于忠海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