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失火

陈聿走到许彦洲面前。

“陈总,”许彦洲还算客气,“好久不见。”

陈聿徐徐道:“现在我应该也要称呼你一声许总。”

自从上次医院一别,许彦洲家里发生了不少事,他父亲突然病重,本就身患重病的母亲因为忧心,病情也急转直下,公司现在由他接手,忙得不可开交,公司医院两头跑, 所以他连周望舒的婚礼都没去参加。

今天他来这儿吃饭,估计也是应酬。

“许总借一步说话?”

许彦洲朝安弥那边望过去一眼,然后侧身和陈聿走到大厅的一个角落, 这儿依旧能看到安弥她们, 但安弥那边应该听不见他们之间的谈话。

挪了地方后,陈聿将手插进兜里,姿态懒散地先行开口:“能在这儿碰见还真是巧,本来我以为我们过段时间才会再见,最近我也挺忙的。”

听他用了“也”字,许彦洲当然就明白了, 他有在关注他的动向。

他眸色沉了沉,只说:“是挺巧。”

陈聿往后看了眼身后的安弥,然后边回头边说:“你要不猜猜我们今天是来干嘛?”

大概是猜到了, 许彦洲沉默没有回答, 目光落在安弥脖间那片暧昧的印记上。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陈聿不再和他客气, “我跟安弥已经在一起了,所以。”

语末, 他加重语气。

许彦洲视线回到他身上。

陈聿表情淡淡地看着他,神色松弛,“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想帮女朋友赶走一些她不想再见到的人。”

闻言,许彦洲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

陈聿这次当然是有备而来,他不多废话,直入主题:“你今年刚毕业,想把你爸那位置坐稳,让其他股东服你,很难,我只需要稍微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你爸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你就得拱手让人。”

许彦洲没说话,指节因拳头攥得太紧而泛白。

“如果,”陈聿继续说,“你为了安弥可以不要可以把公司送人,那也没关系,原本我也没想趁火打劫,那样你估计也挺不服的,但我要你心服口服。”

陈聿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轻蔑与倨傲,即便是说出那句“我要你心服口服”,他的语气也是平静的,低沉的。

他并不是来显摆,他是在很严肃的对待这件事,同时希望对方也不要意气用事。

他拿出手机,低头找出一张照片,把手机反过来给许彦洲看,“这上面是你家公司top20的客户。”

许彦洲瞳孔骤然一缩,“你哪儿来的?!”

“这种消息,随便跟你们一个销售岗员工就能问出来,”陈聿将手机收起来,“看到这个你应该猜得到我想做什么,像你们家这种做中游外贸的,供应商没了能再找,但top级的客户没了,会是什么后果你最清楚。”

说着,陈聿朝他迈近一步,“董事长你可以不做,反正还有股份在,但要是公司资金周转出了问题,公司破产,你爸妈的天价医药费你还付得起吗?”

许彦洲此刻表情还算镇定,但呼吸明显变急促了很多,沉默着没有回答。

陈聿也不需要他回答。

“从现在开始,”陈聿放慢语速,确保一字一句他都能听清楚,“你出现一次在安弥面前,我搞没你一个客户,出现两次,我搞没四个,出现三次,我让你家彻底破产,你要觉得你冒得起这个风险,或者觉得我没这个本事,那你试试。”

前面的话,陈聿语气没多少起伏,到最后四个字,他声音压下去,冷戾中带着逼人的警告。

“我要跟你说的就这么多,你自己看着办。”

他不再有片刻的停留,漠然转身。

等回到安弥身边后,他再抬头,刚刚那地方已经没了许彦洲的身影。

“你都跟他说了什么?”安弥还挺好奇的。

“还能是什么,”陈聿直白道,“威胁。”

安弥:……

“他要不受你威胁呢?”

陈聿轻嗤一声,“他要不受威胁就不会走。”

是这个道理。

安弥没具体问陈聿他到底威胁了许彦洲什么,怕自己圣母心泛滥。

“走吧,哪个雅间?”

“馨竹。”

服务员带他们三个去了馨竹雅间。

刚刚陈聿去找许彦洲的时候,南星问了不少关于许彦洲的事,俩人聊得挺多的,闲着也是闲着,她跟南星说了很多,现在陈聿在,南星估计怕陈聿打翻醋坛子,没再跟安弥聊许彦洲,但除了许彦洲这个话题,安弥一时半会儿没想到什么别的话题跟南星聊,她这个人又不爱跟人尬聊家常,南星也没另找话题,三个人坐在包间里半天没说话。

陈聿倚着凳子朝她们扫过去一眼,半晌后,他开口道:“刚我不在的时候,你俩不是聊得挺欢?”

安弥够直接的说:“你想听我聊许彦洲?”

陈聿扯了下唇,“聊呗,我听听你俩之间到底有啥故事,他对你那么念念不忘。”

其实没什么故事,安弥却说:“故事那可就多了,一晚上都说不完。”

陈聿没说话,拿舌尖抵着腮帮子。

看他这样,安弥很难不笑。

本来陈聿看她的眼神就已经利了,她这一笑,陈聿那黑沉沉的眼里几乎要飞出刀子。

用那眼神盯了她会儿后,他冷哼一声,“那今晚别睡了,跟我讲到天亮。”

“你让我不睡我就不睡?”安弥挑眉,“我要偏睡,别跟我说你准备吵我一晚上,幼稚死。”

“我不吵你,”说着,他俯身过来,抬手扣住她后脑,将薄唇压到她耳尖上,用如同恶魔低语般的沉郁嗓音再次开口,“我干你。”

“我把你往死里干,我看你怎么睡。”

因为他这话,安弥心头紧了一下,但不是因为害怕。

她没在怕的,他还能真把她干死?

而且,做那事儿累归累,爽也是真的爽。

她正想回他的时候,李子和苏芷伊到了。

一进来看到他俩像在凑近说悄悄话,两人立马开始了:

“不是吧你俩,人家南星还在旁边呢。”

“把人晾着在那儿卿卿我我,有没有点儿道德?”

“要搞回去搞,少在外边儿搞这些名堂。”

“等会儿去喝酒的时候你俩都先自罚三杯!”

在座除了南星个个都是常年混迹酒局的,这种时候当然也要攒个局。

晚上酒局就不是只他们这几个了,苏芷伊和李子叫了几个经常一起喝酒的朋友,陈聿也叫了学校里几个哥们儿。

南星没来,她说她来姨妈了,喝不了酒干坐着也没意思,而且她说她明早第一节 有课,所以她说她想回去躺着的时候大家也就没非拉着她。

他们约好喝酒的地方在南城最有名的一所酒吧里,那儿灯光和音乐都够嗨,一踏进去气氛就上来了,人在这种环境里,就算不喝酒,兴奋也会变成很容易的一件事,就是音乐声太大,讲话全靠吼,一晚上下来嗓子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