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失火

南星那趴过去后,几个人继续玩儿转瓶子。

瓶子有几次对准安弥和陈聿那边,本来该是南星提问, 但苏芷伊和李子她俩一直在旁边撺掇,南星索性直接让她俩问。

苏芷伊和李子当然是集中火力在陈聿身上,问的问题都相当尖锐。

李子第一个问题:“在安弥之前跟几个女生滚过床单?”

陈聿答:“一个也没有。”

“一个都没有?!”

俩人明显不信。

“你怎么证明?”苏芷伊直接抛出这个问题。

陈聿丝毫不慌,不疾不徐地说:“我胯骨上有个挺特别的疤,你俩人脉那么广,应该认识不少你们认为跟我滚过床单的人,但你们随便去问, 绝对没人知道是什么形状。”

这下俩人信了,下一个问题也跟着出来了。

“所以是什么形状?”

陈聿笑了声,然后看安弥一眼, “你们问她。”

所有人齐齐看向安弥。

“不会是个桃心吧?”李子抢答。

安弥摇头。

“那到底是个啥?”

“是个……”安弥顿了顿, 这个疤的形状即便她天天都能看到,再想起来她也还是会觉得太过巧合,“是个A。”

“我靠!!!”

苏芷伊和李子顿时联想到了同一个点——

安弥名字的首字母就是“A”啊!!!

俩人激动得快疯了。

“你俩这是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

“这就是传闻中的宿命感吗!”

“救命!”

“我人没了!”

两个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

“这疤怎么来的?”

陈聿说:“记不清了。”

他挨过太多次打,以前身上哪儿哪儿都是伤疤,怎么会记得清这个疤从哪儿来的。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个疤不仅形状很巧, 更巧的地方在于,他从福利院被领到陈家后,陈太太发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疤, 让他去做了祛疤手术, 他身上的疤都去得差不多了, 唯独留下了这一个。

其中有这个疤位置特殊的原因在, 但也有他觉得这个形状特殊的原因在。

他与安弥的确像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

安弥第一次看到这个疤当然就是在她俩第一次做的时候,那会儿她本来觉得太臊一直没敢看他那儿, 直到瞟到这个疤,后面她完全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注意到她发现这个疤后,陈聿压下来跟她说了句话:

“安弥,这辈子你注定得是我的人。”

他喜欢连名带姓喊她名字。

因为她的姓氏刻在他身体上。

之后,苏芷伊和李子的问题依旧尖锐,但陈聿实在无懈可击,所有问题问下来,他没一点减分,全是加分。

他简直太过完美。

没有人知道,这份完美,是他在多年前,安弥还未出现时,他就想送她的礼物。

他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恋人最好的模样。

问他的问题越多,苏芷伊和李子越是佩服他,越是支持他和安弥在一起。

最后该散场的时候,苏芷伊直接扬言:“以后谁要敢破坏你俩感情,我苏芷伊第一个弄死他!”

李子附议:“加我一个!”

南星在旁边没有说话。

陈聿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意味深长。

五个人在东苑门口分别,苏芷伊和李子要回宿舍,南星回后街,安弥和陈聿回公寓,都不同路。

和来时一样,安弥推着陈聿慢悠悠地在路上走。

晚上比下午还要冷上许多。

“今天怎么这么冷?”

素来抗冻的安弥都把脸埋进了围巾里。

“可能,”陈聿抬头看向天,“要下雪了。”

他刚说完,天空真的开始往下飘雪。

也许,这是作为险些死在一场大雪里的人对雪的直觉。

雪不大,很薄,是晶莹的半透明色,落到手心极快便融化,只有坠在发丝和围巾上才挂得稍微久一些。

安弥自然是惊喜的,南城的雪天太难得。

她仰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只在雪落入眼底才缓缓眨上一眨。

不过,她并没有看很久,因为她记起来陈聿说过,他差点死在十多年前的那场雪里。

所以她想,他应该不喜欢雪。

可她垂眸,看见他也仰头看着这漫天飘雪,容色不能说不温柔。

“你喜欢雪?”她问他。

他说∶“南方人有不喜欢雪的吗?”

“可你……”

安弥没有说下去,陈聿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徐徐道∶“没有那场雪,我也许遇不见你。”

“所以,” 他声音温柔,“我很喜欢雪。”

安弥微怔了一秒。

雪在这一秒钟的时间里倏而大了些,雪花挂到她轻垂的睫毛上,视线里的一半画面变成朦胧的茫白。

而后,她笑起来。

“那我们淋会儿雪再回去。”她俯身在陈聿耳边说。

陈聿转头,薄唇划过她脸侧,像一路吻至她耳骨,然后再扬唇开口:“想跟我白头?”

安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嗯,她想在这场雪里和他白头。

还想,余生和他共白头。

她侧眸,视线与他相撞。

像银河撞上夜色,万顷星光抖落。

雪越下越大,如柳絮飘落,却遮不住对方的眼。

他们在大雪纷飞里相望着,在同一刻,看着对方荡开唇角笑意。

“你坐上来。”陈聿拍拍自己的腿。

“干嘛?”安弥问着,却没等他回答就坐了上去。

“抱紧我。”陈聿又说。

安弥伸手搂住他脖子。

“走了。”

陈聿用能活动的那只手控制轮椅加速朝前面一片空地驶去。

这轮椅快起来竟跟电瓶车的速度有得一拼。

身前没有任何遮挡,雪与风一同扑来,有种和飙车般的刺激感。

陈聿载着她驶进那片空地,接着,在他的操控下,轮椅开始旋转,一圈又一圈。

夜色昏昏,路灯晕黄,他与她像在漫天大雪中同跳一支圆舞曲。

安弥情不自禁地松开搂着陈聿的一只手,像自由的鸟展开翅膀那样张开手臂,去接落下来的雪,在旋转带来的仿佛醉酒微醺般的快乐中仰头笑起来。

那种快乐,自由又热烈,极致的痛快淋漓。

因为这场同淋的雪,两个人都動情,回去后也没管满头白雪未消融,一进门便做了起来。

三只猫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全程好奇地歪头把他们看着。

虽然它们只是猫,但被它们看着仍会有被窥视的感觉,让人心里会生出微妙的刺一激一感。

在这种刺一激下,安弥很快就到了。

她失力地倒到陈聿身上,身軆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

陈聿看着她这模样,抬起右手枕到脑后,使坏的頂了頂,然后斜斜勾起嘴角笑得坏透地说:“这就不行了?我可还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