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听你的,废太子。”

九州天下为之惊怒——

“小小匈奴欺人太甚!”

“我朝国母也是他能觊觎的?!”

“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我朝国母不容羞辱!”

“陛下何时发兵?我愿从军!”

“我也愿意!”

“别冲动, 匈奴可不是南越那种小角色。”

“当初陛下远征匈奴,但是败得极惨,被匈奴围困险些丧命, 要不然咱们也不会跟匈奴人和亲。”

“哼,和亲, 和亲是什么好政策吗?”

“拿女人来换取和平, 那是宋朝能干的事, 不是咱们大汉该干的!”

“辱我国母, 占我领土,大汉与匈奴不共戴天!”

“对!不共戴天!”

“你们先别冲动,听听天幕怎么说。”

“天幕?天幕肯定讲娘娘挥师北上, 踏平匈奴!”

“就是,此等奇耻大辱, 娘娘如何能忍?!”

“……”

彭越嘴巴大张, 愣在原地。

“夫君?”

彭夫人虽也震惊,但没有彭越反应大, 见彭越呆坐在原地,便抬手拂了拂彭越胸口,“夫君怎么了?”

温柔的手抚弄着自己胸口,彭越这才从震惊中回神, 一口气喘了上来,“匈奴安敢欺我如此!”

“真当我大汉无人了么!”

他一拍案几, 盛怒异常,“和亲和亲!这是和的什么亲!”

“匈奴蛮夷也,不知礼, 不识教化, 与他们和亲, 那是送羊入虎口!”

“陛下圣明一世,怎会在这种事情上昏了头?!”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纵然和亲求好,蛮夷也不会以心相待,如此一来,和亲便毫无意义!”

“陛下和的一手好亲啊。”

英布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回神之后惊叹无比——

“可惜人家不止想要公主,更想要国母和大汉疆土。”

英玉骑马在英布身侧,听英布越说越离谱,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哪怕身后跟的全是亲卫,口风极严,不会乱说话,但这种话也不可乱说。

“阿父,不可妄言。”

英玉打断英布的话,“为人臣子,当谨言慎行,万不可祸从口出,没得牵连无辜。”

“嗐,我这哪算祸从口出?”

英布抬头瞧着天幕,神色不似方才轻快,“这位匈奴单于才是真正的祸从口出。”

“等着吧,咱们的陛下可不是当初对阵项羽的陛下了。”

“此话一出,大汉匈奴再无和亲可能!”

“欺人太甚。”

张良拧眉,脸色温怒。

张夫人瞧了他一眼,“你又不是陛下,你生什么气?”

“不是整日常说什么道法自然顺其自然,既然顺其自然了,又何必为这种事生气?”

张良噎了一下,“那也不是这个顺其自然法。”

“此等羞辱——”

“大汉早就被羞辱了,也不见你们怎样。”

张夫人打断他的话,“当初和亲匈奴,不也是羞辱?”

“当初那口气咽得下,这口气有什么咽不下?”

“这岂能混为一谈?”

张良道,“和亲公主乃人臣,享大汉之供奉,自当为大汉排忧解难——”

张夫人更奇怪了,“和亲公主享大汉供奉,国母难道不享大汉供奉?”

“和亲公主为大汉排忧解难,国母更当如此。”

“当然,不止国母要为国家挺身而出,太子陛下更当如此。”

“谁打输的仗,便叫谁去和亲。”

“没道理他打输了仗,便将别人推入火坑,还美名其曰为享大汉供奉,便该为大汉献身,要我说,享天下供奉最多的明明是——”

“夫人慎言!”

张良连忙捂住张夫人的嘴,“这种话岂是我们能说的?”

“狗胆滔天!”

吕鬚火冒三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阿姐也是你能想的人物?!”

“口出妄言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什么东西!”

“真当我们大汉没人了?”

“我呸!”

“大汉再怎么没人也不是你一个蛮夷贱类能欺辱的!”

吕鬚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来人,点账!”

——她要散尽家财,支持陛下打死这只癞蛤蟆!

萧何惊了一瞬,“果然是蛮夷之地,不知尊卑,不知礼仪。”

——“我朝国母岂是他能羞辱的!”

“人家就是羞辱了。”

何同气得够呛,“先羞辱陛下,白登之围让陛下不得不和亲。”

“陛下百年之后,又羞辱娘娘,要娘娘远嫁于他。”

“这叫什么?”

“这叫得寸进尺!”

“这叫蹬鼻子上脸!”

“快别说了。”

萧何抬手揉了眉心,“陛下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揉了一会儿眉心便起身,拿起外衫便往外面走,“今夜我不回来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怕是有的忙了。

韩信愣在原地。

——所以当初刘邦是怎么想的,要跟这种东西和亲?

好家伙,胃口一下子养肥了,和亲公主还不够,连大汉国母都一并惦记上了。

“你放心,我定会替你出这口恶气。”

片刻后,韩信回神,安慰蹙眉抬头看天幕的鲁元。

一向恬淡温和的鲁元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大汉败给了匈奴。”

“若非父皇当日大败,母后又怎会有今日之辱?”

“你父败在轻敌。”

韩信难得肯定刘邦的打仗能力,“匈奴虽勇,但不在项羽之上,若两军正面冲锋,你父未必不是匈奴的对手。”

“可惜,轻敌是兵家大忌。”

“若非轻敌,你父不会有白登之围。”

“小小匈奴,竟敢欺我如此!”

刘邦暴跳如雷,“来人!”

“点兵!”

“朕要远征匈奴!”

陈平第一次见如此盛怒的刘邦,其声音之大,吼得他一阵阵发懵。

在他的认知里,刘邦虽不是什么温文尔雅之人,但也不是易燥易怒之人,他平时很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有在面对吕雉时才会经常失控,俩人吵架的声音能把房顶掀翻。

可当面对朝臣时,刘邦总是情绪稳定的,哪怕是发怒不稳定了,那也是他自己不想稳定,借怒意敲打功臣列侯。

——就像刘邦刚才对他那样。

但现在,刘邦是完完全全失控了,额头上已暴起青筋,足见其怒火有多旺盛。

在缩成一团还是自保之间犹豫了半息,陈平最终忙不迭劝阻刘邦,“陛下息怒!”

——这种情况下的陛下如何能打仗!

万一再跟上次一样来个白登之围,那就不是和亲能了事的了!

“您是万乘之躯,怎能跟无知蛮夷一般见识——”

陈平苦苦相劝。

但他话未说完,就被刘邦踹翻在地,“滚!”

——盛怒的天子完全没有理智,生平第一次对朝臣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