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清洗(第3/4页)

“出击。”

“喏。”

众人轰然应诺。

……

模范营。

哗啦啦的人马一身甲胄开始出营,争先恐后。

一个名册已落在了朱勇的手里,他居然出奇的平静,直接将名册一撕为三,分头交给张軏和丘松一份。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张軏和丘松没有回应。

却各自迅速地骑上马。

“第一队随我来。”

“第二队……”

……

位于钟山的一处宅邸里,此间的主人本是富户,只是后来这富户却被人污为谋逆,一家数十口,统统进了诏狱。

很快,这座宅邸便有了新的主人,乃是北镇抚司镇抚庞瑛。

庞瑛依然还不知足,迅速的在此占据了附近的田地,如今这一片山麓的脚下,田连阡陌,尽为庞家的土地。

在京城,庞瑛敢于如此,是因为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平日里在京城里行事跋扈,只要不是宫中的贵人,纪纲行事可谓是骄横至极。

纪纲这两年,曾矫旨下盐场取盐数百万斤,夺官船运输,将这些银子尽入私囊。又构陷富商上百家,夺其资为己有。还曾阉割良家幼童数百人,服侍左右。

更嚣张的是,纪纲和阳武侯薛禄曾为争夺一名美色女道士,那薛禄被纪纲直接用铁瓜打破脑裂,差点死掉。

这位阳武侯薛禄,也是靖难功臣,甚至还颇受朱棣的信任,可被纪纲打了个半死之后,竟不敢上报,选择了忍气吞声。

庞瑛这镇抚,没胆子去捶勋臣,可有样学样,欺负一下富户的本领还是有的。

庞家在此置产之后,庞瑛便将自己的一家老小都供养于此。

寻常之人,知道庞瑛的来头不小,是以,谁也不敢轻易在这宅子前停留。

今日显然是一个特殊,此时,一队人马正呼啸而至。

为首一个,却是丘松。

在这宅子的外围,他一声号令。

数十个兵卒便呼啸着在这宅子的外围驰骋,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直接丢入宅内。

片刻之后,轰隆隆……轰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自这宅中传出。

火光冲天。

丘松看着升腾起来的火焰,没有过多迟疑,直接打马便走。

而后一队人,又随着他呼啸而去。

……

南城千户所。

千户陈济下值。

他领着自己几个护卫,除此之外,还有他的儿子百户陈鼎元,一起打道回府。

此时的陈济,皱着浓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他脑子里正想着什么。

而长子陈鼎元,见父亲如此,便道:“父亲……忧虑什么?又是因为打了内千户那几条狗吗?”

陈济只抬眸看了陈鼎元一眼,默不作声。

他这大儿子,年纪不小了,可许多时候,依旧还是做事没谱。

就在他几乎要打马拐过一条街道的时候。

突然,数十人从各处街巷冒了出来,随即将他这一行人堵住。

所有人铿锵一声,拔刀。

陈济猛然大惊道:“何人?”

“陈大哥。”陈礼笑吟吟地慢慢从小巷中走了出来,边道:“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

陈济惊魂未定,见陈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他干笑道:“原来是你。咋的,来找俺兴师问罪来了?下头的人……胡闹嘛,有什么话,何须咱们出面呢?让他们自个儿处置就是。”

“下马吧。”陈济道:“到这巷里说。”

陈济不肯下马。

可此时,自那巷里,七八个内校尉抬着火铳出来。

黑黝黝的铳口,对准陈济数人。

陈济皱眉,对着陈礼张了张嘴,什么什么没说,下了马来。

“你儿子几个,也都来。”陈礼微笑道。

陈济眉头皱得更深。

却还是乖乖地对儿子陈鼎元道:“来。”

陈鼎元便与几个护卫,一齐随陈济进入了巷子。

这是一处幽暗的小巷,他们一进去,巷子的首尾处,便被数十个内校尉堵了个严严实实,将这巷外的热闹隔绝开来。

陈济干笑道:“若是下头的人有什么不对,老哥今日向贤弟赔个不是了,都是一家人,来日方长,不要坏了你我兄弟之间的和气。”

陈礼只笑了笑,目光却是落在陈鼎元的身上,道:“大侄儿已这样大了。”

陈鼎元听罢,他毕竟是年轻人,忍不住怒道:“那几个不开眼的内校尉,是俺打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大家都是卫里的……”

他说到此处,突然,身后有人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陈济大怒:“陈礼,你这是要……”

说着,有人将陈济按在了地上。

陈济勃然大怒:“我乃锦衣卫官校……”

陈礼面无表情,一脚将这陈鼎元踹翻,而后有人取了一把小锤,送至陈礼的面前。

陈礼接过铁锤。

而此时,翻在地上的陈鼎元,晃晃悠悠地刚刚爬起,张口想要骂骂咧咧。

咚……

陈礼一捶下去。

正中他的脑壳。

陈鼎元只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脑袋,身子又开始飘乎乎地晃悠起来,他口里发出呃啊的声音。

千户陈济见状,怒吼道:“陈礼……你要做什么?”

陈礼理也没理他,又举起锤子,狠狠地朝陈鼎元的后脑砸去。

咚……

鲜血飞溅。

陈鼎元身子一晃,靠在了小巷道里的墙壁上,而后,身躯慢慢地萎靡下去。

陈礼一把揪着他的发髻,这发髻上早被鲜血浸透了。

他抡起胳膊,又一锤锤下去。

陈鼎元起初还能闷哼几声,再到后来,他的脑壳已千疮百孔,先是溅出鲜血,洒在墙上,后来便是白色的浆液,甚至还有碎裂的脑壳和染血的毛发。

连续砸了数十下,这半边的脑袋,却已稀碎。

随来的几个南城千户所的校尉,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跪倒在地。

陈济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分毫动惮不得,他一直睁眼看着,眼中愤恨到了极点,却无计可施,只能嚎啕大哭着道:“陈礼,你这畜生……你……”

到了后来,却又卑微地祈求起来:“饶了他吧,饶了他吧。陈贤弟,陈贤弟,我们当初拜过把子,是义兄弟啊,当初……我们还差点成了儿女亲家……啊……啊……”

陈礼站起来,浑身都是血,他将手中的锤子,随意丢到了一边,回过头去看陈济,才道:“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自己也说,当初大家都是一个卫里的兄弟,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有一个儿子,对吧?”

听到陈礼提及次子,陈济再次挣扎着想要起来,看着没了半个脑袋的儿子陈鼎元,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此时恐惧又愤怒,他大骂:“我与你不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