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大阵仗(第2/2页)

因此日前花折说要回国,她当即暗暗做足了准备,为了不让孙子多心,还要亲自来接,结果发现想多了,花折虚晃一枪,朝三慕四的又告诉她不回去了,直气得她亲自前来问罪抢人。

——纵使现在的安西提督翼王许康轶、以及据说还活着的凌安之又能如何?还能置喙她的家事不成?

她和凌安之打过几次交道,定边总督凌安之当时遇害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她扼腕对勒朵颜叹息道:“大楚国西北边境已经被荡平,确实名将留下来除了功高震主也没什么用,景阳帝那个老东西自认为许康乾对凌安之无恩,觉得新帝管不住他,直接来了一个兔死狗烹。”

能当女王的人,其实比名正言顺当男皇帝心更狠,不过也计谋得更长远:“但这也证明了景阳帝和许康乾的无能和短视,现在太平难道能一直太平?可怜凌安之一片丹心,才二十多岁,看那活蹦乱跳的小体格本来能再保卫国门至少四十年,就这么当了冤死的孤魂小鬼。”

当即让勒朵颜对凌安之极度好奇,皇祖母一辈子也没夸奖过谁,提到聪明绝顶的兄长勒多,也是各种小混蛋的骂不绝口,却罕见的夸了这个大楚国的凌安之几句。

所以那日在草原上遇到,她本来想来一个一鸣惊人,让凌安之印象深刻,却不想弄巧成拙,把凌安之惹恼了。

女王和勒朵颜连夜来叫黄门关的城门,却见角门开了,许康轶陪着花折,雁南飞吊在许康轶身边当翻译官,带着一队护卫走了出来。

花折已经八年没有见过祖母,当即双膝跪地,膝行向前,抱住祖母的双腿,用夏吾国的语言只叫了一句:“皇祖母,”便潸然泪下。

女王以拐杖击地,哽咽着骂他:“小孽障,大楚风景可好?乐不思蜀至此?”

少不得将女王一行人安顿在了黄门关外的接待驿站,大家分尊卑见礼,女王知道上次花折借兵伴装攻打黄门关,便是为了翼亲王许康轶,少不得多看了他几眼——

许康轶一身褐色衣裳,性沉稳寡言,看起来果毅大气,全身散发着层层迷雾般的气质,一看就是个经历多的。

祖母从小将花折带大,知道花折是个狼崽子,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讲江湖义气的,对花折能为了许康轶张口向母国借兵的原因一直想要深究:“老身便是夏吾国的铁娘子,你就是翼亲王许季?是何时认识勒多的?”

花折一看祖母的眼神便知道祖母想知道什么,他又起身跪下回禀:“皇祖母,您还记得多年前带我去大楚的京城找血液能够相融之人的事吗?我也是多年后也知道,为我默默奉血多年的人就是许康轶。”

天已经大亮,花折昨晚将许康轶安置在房间后,自己便一直出去与女王交谈,天亮后才又推门进来,进来之后冲着许康轶点了点头。

许康轶一夜未眠,一壶茶水已经泡的毫无茶意了,眼下有些发青,看花折进来,忍不住缓缓站了起来:“你祖母何时带你回国?”

花折看着许康轶眼中掩饰不住的眷恋难舍,眉目微动,沉吟一下,走近了抱紧许康轶:“国内事务紧急,祖母一会就要走。”

虽然心下酸涩,万般不舍,可许康轶也知道国本对花折的压力,他感受着那个紧贴着他胸膛的心跳声,强自压制着情绪,再难受也不能过于表现出来:

“回国之后万事谨慎,听从女王安排,不可擅自争权免得惹来杀身之祸,王位早晚都是你的,如果有需要帮忙的,传信出来即可。如果大楚这边的事情能定下来,我来日以故交的身份去夏吾看你。”

花折回国,走上了储君的位置,下一步也定是娶妻生子,再见面关系应该会由情人变成了故交,他和花折狼行成双的日子,终究是短了些。不过无论身份如何转换,他还是想见到花折。

花折胸腔抖动,应该是在笑:“康轶,你就这么舍得我啊?”

许康轶拍了他后背一掌:“我已知足,那是对你最好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