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不容易(第2/2页)

凌安之从军带兵十余年,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暗算,除了发号施令,剩下时间攥着拳头一直未发一言。

太原军昨日大战,被斩首一万余人,而落水溺毙者超过了三万人,其余人等被救起,伤者直接在营前救治,剩余者赤手空拳,被相昀带人暂时控制在军营前的空地上,有的人身上衣服一夜了还没干,全是两眼失神呆呆的发愣,全然不敢相信朝廷下了决堤泄洪的命令。

花折看凌安之脸色难看无比,唇色发紫,自然而然的一伸手抓住了凌安之的手腕,想给他问下脉,不过凌安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同杀神在世一般,吓的他又把手缩了回去。

正在此时,全身连泥带水的元捷带着许康轶的亲兵卫队回来了。

许康轶定睛一看,发现裴星元竟然和元捷在一起,不由得心下舒了一口气,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裴星元归顺数日,显示出来的军事才能已经是高于陈恒月了。

元捷上前禀报道:“王爷,我昨晚奉您的命令,去到了金水河的堤坝,路上谢天谢地正好看到了刚刚上岸的裴星元将军,就救下来了。”

“之后在堤坝上看到一队拿着铁锹黑硫药的人马千余人还逡巡着看热闹,看到我带着队伍到了才开始往回跑,夜色中我也看不清楚他们是谁,一时怒起,拼死抵抗者全杀了,抓了二十多人;可惜我对地形不熟悉,有一小队人马保护着一个人跑了;裴将军亲手抓了一个活的首领,王爷您亲自问问吧。”

花折在毓王府混了一阵子,他打眼一看,发现这人正是许康乾身边曾经的侍卫长梁焱,他当即咬着许康轶的耳朵:“康轶,这个人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印象,是许康乾的侍卫长,叫做梁焱的,深得许康乾的信任。”

许康轶对见过的人全差不多能记住,也认识他:“梁建军,好久不见了。”

梁焱披头散发,回来的路上被气不愤的元捷拳打脚踢了一番,鼻子都歪了,满脸全是血,他本来一言不发的低着头,却听到了貌似熟悉古井之水一样的声音,忍不住抬头,之后冷笑着直呼其名:“许季?”

之后他再一看,竟然发现了站在许康轶身边的是前几天才在太原现形的花折,不禁有些懊恼:“许康轶你好大的胆子,日前果然是为了花折,你亲自去了太原,我和…一时不查,竟然让你抽冷子跑了。”

——否则直接擒贼擒王,还用什么兴师动众。

许康轶看着这个鼠辈,竟然还幻想着能治得住潜龙,冷声道:“梁焱,你前些年也只不过做点下九流的暗杀,却不想现在还长了本事,做起放水淹七军的勾当来了。”

梁焱知道今日难逃一死,屹立不跪,他当然不能说出是乾元皇帝许康乾亲自下的命令,而且刚才已经被左右护驾着跑了。

他刚被抓来的时候就注意到刘福国等人已经被俘,被看管在现场,倒打一耙的骂道:“许康轶,明明是你和凌安之急于求成,放水不分敌我的淹了战场上的双方军士,却为何诬陷给我?”

太原军的军官刘福国、蒋仲轩等人也在现场,只不过是当做俘虏被押着罢了,听到提到他们,不由得伸长脖子仔细听。

元捷一听,气的半死:“你这个鸟人,我去堤坝上抓人,你们炸开了堤坝用的铁锹黑硫药还没有收起来,竟然能反咬一口?”

梁焱圆睁着双眼信口雌黄:“小人,太原军是我们作战的嫡系部队,是镇守中原的王者之师,我们淹自己的主力作甚?你若不是为了决水,到堤坝上去作甚?”

许康轶对审理这种心口不一,胡言乱语的人早就已经驾轻就熟,阎罗王的外号不是白来的,他轻轻一拍座椅扶手,不再让元捷气的又要伸手打人:“元捷,把这厮的嘴捂住,把你抓到的其他人带上来。”

他没工夫听这些人胡说八道,将这些人一字排开,声音比初冬的寒风还要冷一些:“你们这些人,应该知道我是阎罗王许季,从第一个开始说,说真话的,元捷可以发给盘缠让你们回家;说假话或者说废话的,元捷手中的钢刀,直接割断你们的脖子。”

他随手一指头一个,声音波澜不兴:“你先说?”

被抓的三十多人面面相觑,头一个看了梁焱一眼,似有畏惧之意。

许康轶没工夫看他左右摇摆着墨迹,直接一挥手,元捷手起刀落,顺着这个人脖子一旋,顷刻间一颗人头落地,死尸栽倒。

看到血溅当场,第二个吓的魂不附体:“翼王千岁,我品级较低,只知道当晚司徒林光和将军梁焱带我们去堤坝上决水,随行的还有一位大官我们不认识,我是负责黑硫药的。”

“好,下一个。”

“翼王…翼王千岁,我当晚一直跟在梁焱、林光和那个大官的身边,他大官说太原军是凌安之原来的旧部,随时可以反水,用来诱杀西北社稷军的精骑兵,也算是报效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