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收师弟啦

45.

猪八……什么背什么?!

张小元怔住,噌一下满面通红,心中窘迫不已。

他穿着新娘女装也就罢了,师兄可还做的新郎官打扮,师兄背他回来,在外人眼里岂不是……

果不其然,那小娃儿又喊道:“娘亲娘亲!新娘子害羞啦!”

张小元:“……”

张小元只好低下头,什么也不看,装作一切无事发生,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想大师兄不愧是师兄,如此境况,他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慌张。

回县衙必定要路过早上送亲出城的那条大街,而那条街上来去行人商贩众多,大约是未曾见过如此奇景,甚至主动为他们二人让出了路来,还有人在一旁窃窃私语,不住议论。

“那不是今早来迎亲的新郎官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还背着新娘呢,怕不是来退婚的吧?”

“我看这小娘子长得也不错,你瞧这小脸蛋娇羞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退婚啊。”

张小元:“……”

张小元委屈,想哭,心里苦。

他很害怕。

他们待会儿可是要进县衙的呀!这些人想象力这么丰富,看他们进了县衙,指不定又得脑补出什么大戏来。

果然那些人已好奇跟了上来,想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些什么,张小元不知要如何制止,他心中全是尴尬,正想要让陆昭明绕小路避开那些人,陆昭明已经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吓得那些人立即顿住了脚步。

张小元在陆昭明耳边小声说:“大师兄,我们走小路吧。”

陆昭明没有回答他。

他们走出几步,那些看热闹的人果然还想再跟,陆昭明停下脚步,再回身看他们一眼,那神色像是警示,却好像又带了些其他意味。

他进一步,那些人跟着进一步,他停下不前,那人便也跟着停下不动。

陆昭明:“……”

他忽而急行数步,猛然顿住脚步,足下微一用劲,直接跃上道旁屋檐。

他的轻功虽不如花琉雀,却也的确是得了王鹤年的真传,他还背着张小元,踩在那年岁已久的老屋青瓦上,竟几乎没有一点儿声响。

张小元倒是被他吓了一大跳,慌得一下子抱紧陆昭明,生怕自己被大师兄给颠下去。

而陆昭明居高临下,轻淡看下去,瞥了那些紧随在他身后的人一眼。

“烦人。”

……

张小元突然觉得,大师兄这举动,着实有些潇洒。

他听说江湖中有几名话少端肃的年轻侠士颇招姑娘们喜欢,而他不解,以为话少便是木头人闷葫芦,有什么可招人喜欢的?如今他倒是明白了。

大师兄,他是真的很酷!

从屋檐走,速度快了不少不说,也总算没有那些好事之人跟着了。

自他们离开县城之后,戚朝云一直满心担忧,他在县衙内等候,来回踱着步子,几乎已在那小小的花园绕了数十圈——他以为众人至少要到深夜,亦或是明后日才能回来,谁想陆昭明竟背着张小元,突然就从墙外跳了进来。

戚朝云吓了一大跳,他一眼也觉得张小元是不是受了重伤,可顾不得什么官威仪态,急匆匆两步向前,还未开口询问,陆昭明已经主动道:“崴脚了。”

戚朝云替张小元看过伤口,算不得太严重,敷上药膏养几日便能恢复,便令衙中仆役清了屋子以供张小元养伤休息,原想令人将张小元受伤的消息告知王鹤年,可张小元觉得这只是轻伤,他不想师父师叔为他担忧,更不想这么早返回师门。

过几天可有庙会呢!他想和师兄一起去逛庙会!

46.

当天傍晚,文亭亭带着捕获的贼匪返回县衙,他们一路顺利,只是周有义与从恬都伤得不轻,审讯便只能后延。

此事与张小元并无多大关系,他们收了县衙的赏金,比起花琉雀的那一百两金子,凤集县的赏金算不得太多,可那也有足足五十两银!足够师门用上一阵子了!

更何况除开县衙的悬赏之外,那些被救的女子家中还有赏金,等那些钱到了,未来几年内,师门应当是要吃喝不愁了。

自入门起便在忧心师父存钱只有五十文的张小元,终于松了一口气。

隔了五六日,他的脚伤好了一些,已可一瘸一拐地下床行走了,今日师兄不知去了何处,他在院中看着戚朝云种的那两盆快蔫死的兰花发呆,眼侧瞥见一个熟悉身影,转头一看,竟然是拄着木拐的花琉雀。

几日未见,他二人都成了瘸子,站着院中,面面相觑,很是尴尬。

许久,花琉雀先开了口,战战兢兢地问:“你的腿……”

张小元讶然:“你怎么放出来了?”

花琉雀轻咳一声,将木拐抬起来一些,指着张小元踮着的那只脚,问:“你的腿……断了?”

张小元:“……”

哪有一见面就问别人的腿是不是断了的!

张小元不由对花琉雀怒目而视。

花琉雀看着他的表情,觉得自己懂了。

他咋舌拄拐走到张小元身边,口中不住喃喃感慨,道:“是你师兄打……咳咳,你师兄真是个疯子!”

张小元:“……”

这和大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花琉雀又叹了口气:“可惜我技不如人。”

张小元憋不住打算他的话,满面疑惑:“你到底是怎么放出来的?”

……

那些设套整治花琉雀的女侠,不过就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她们有人就在凤集县附近,听闻花琉雀落网,这才慢吞吞走到凤集县来,递交证据为他翻了案。

牢中人最恨诬女子清白的采花大盗,就算花琉雀有武功在身,不至于被人毒打欺负,却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他虽不是采花大盗,可朝三暮四却是真的,张小元不喜欢他,皱紧了眉头问:“那你还留在县衙里做什么?”

犯人出狱当日便该离开了,他怎么还留在县衙?

花琉雀从怀中摸出那柄折扇,抖开摇一摇,对张小元露出惯有的风流倜傥不羁微笑:“我是来送信的。”

张小元更疑惑了:“送信?”

花琉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熟悉的信封,熟悉的字迹,张小元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妍娘?”

“阿妍在县衙找了差使,今日一早便过来了,我当然也只能来此处寻她。”花琉雀笑得满面春光,“正巧,那戚朝云也写了信到客栈里来,说有要事寻我,我想,他是要与我赔礼道歉吧。”

张小元忍不住翻给他一个白眼:“你想得倒美……”

花琉雀嘿了一声,啪地合起扇子,直接往张小元头上敲去,一面道:“那个姓陆的疯子不在这儿——”

扇子在半空被人截住,花琉雀抬头一看,正是神色冷淡的陆昭明,他登时腿软,抱紧了自己的拐杖,瑟瑟发抖:“我……陆陆陆大侠,我们只是在闹闹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