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冰天雪地,人们更愿意待在室内。

林尘与狮子闲庭信步,本以为不会遇见别人,没想到许多夫人小姐们,忽然鱼贯而出。

汇入人群,听了一耳朵,却都跟温泽尔有关。

“霍华德公爵在马球场,还有尼弗迦德殿下,威廉伯爵……”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霍华德公爵竟然也来了吗?”

“我以为,你更应该感叹尼弗迦德殿下的到来。”

几声娇笑,继续讨论。

“尼弗迦德殿下才十八岁,他对我来说年纪太小了,我更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瞧您说的,谁会不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看来各位的审美非常统一,是啊,谁会不喜欢霍华德公爵那样的男人。

年轻英俊,有权有势。

林尘一个男人,想起温泽尔那张夺人心魄的脸庞,心中也难免泛起涟漪。

是对美丽的欣赏,是视觉需求被满足后,自然显化的愉悦。

但他不会想更多,因为不切实际。

去往马球场的路上,他难免‘被迫’听到一些关于温泽尔的信息。

据说,对方二十八岁,还没有找第一个情人,这很罕见,要知道现在的少爷小姐们,满十八岁就谈过好几轮恋爱了,最迟二十岁,也会结束自己的初夜。

人们很想知道,这位遥不可及的公爵阁下,他究竟喜欢什么样的情人。

是男人,还是女人,青涩的,还是成熟的,妩媚的,还是清纯的,一概不知。

又据说,霍华德公爵曾经有位心仪的小青梅,只不过对方有未婚夫,而霍华德公爵不甘心当情人,所以双方断绝了来往。

最终各位得出结论,霍华德公爵受了情伤,他至今还没从那场青梅竹马之恋中走出来,因此一直没有情人。

故事很好听,林尘听得津津有味,可惜马球场已经到了。

场上几位身姿飒爽的权贵男子们,骑在马上准备打马球的伟岸身影,牢牢吸引住夫人小姐们的视线,让大家无暇八卦。

林尘站在场外望去,备受瞩目的霍华德公爵一头金发,非常耀眼,如玉的脸庞,表情慵懒淡漠,举手投足间的确充满常人所不能及的矜贵。

他身上穿着新换的骑装,合身的剪裁,将他的身材勾勒得肩宽腰细,腿也很修长,简直是一双人间杀器。

胯下的黑马,和他配合默契,显然打马球对他来说,游刃有余。

林尘看向球场上的另一名少年,面容帅气青涩,年龄不大,有一头半长不短的亚麻色头发,酷酷地绑在脑后,估计就是夫人小姐们口中,那位十八岁的尼弗迦德殿下。

其他几位,有些略眼熟,记得在刚才那个房间里见过,有些则是陌生面孔。

其中并没有为难林尘的斯宾塞,想来伴生兽都受伤了,当然没有心情打马球。

棕熊的主人威廉,在马背上挥舞着球杆说道:“嘿!各位,不如我们来赌点彩头!”

尼弗迦德还是个小孩子,闻言来了点兴趣:“什么彩头?”

威廉贱贱地笑道:“输了的队伍,每个人任意亲吻一位场外的观众,怎么样?”

参赛者们集体沉默了:“……”

这么骚的吗?

不过这种尺度并不算大,相比起他们私底下玩的游戏,只是小意思。

威廉:“怎么样?赌不赌?!”

大家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如果女士们不介意的话。”

有些风流的少爷,已经骑着马来到场边,向看客们抛媚眼:“各位美丽的女士们,怎么说?”

场外的夫人小姐们,听说了他们的赌注,有些掩面而笑,有些大大方方。

“霍华德公爵阁下也参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男士们使出了杀手锏。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女士们勉为其难。

看在场上都是青年才俊的份上,也是的,但凡身材有点发福的大叔级别,都不敢在大冬天上马打球,算下来,她们稳赚不亏。

若是能得到霍华德公爵的吻,那就更好了。

“快点开始比赛吧!”

“霍华德公爵大人,您今天可以输一次!”

某道热情的呐喊,引得各位哄堂大笑,而被起哄的当事人,面容始终淡淡,仿佛被讨论的人不是他一样。

实际上,还真不是他。

这些人,对他知之甚少,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喜欢他的皮囊和权势,极其肤浅。

当然,温泽尔对肤浅的喜欢没有意见,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抽签分组,温泽尔抽到了实力平凡的一组,对面组员的人,已经开始畅想他不情愿,却又不得不亲吻一位女士的场面。

和温泽尔关系不错的朋友都知道,温泽尔很讨厌与人触碰,所以今天可能是他为数不多吃瘪的一次,当然值得重视。

温泽尔的马球技术无可挑剔,可惜组员实在拖后腿。

比分逐渐拉大,对面组员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幸灾乐祸起来,不过碍于身份,倒是没有人敢开口调侃。

除了尼弗迦德,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子殿下,小小地调侃了温泽尔一句:“看来你要输了。”

温泽尔看着他。

尼弗迦德一笑:“不知道是哪位幸运儿,能得到霍华德公爵阁下的吻。”

温泽尔回道:“您确定是幸运儿?”

不确定,也有可能是灾难,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有时候能毁天灭地。

尼弗迦德耸耸肩,谁管呢,反正又不是他被人嫉妒。

场外的看客们也注意到,霍华德公爵可能真的要输了,也就是说,今天真的会诞生一位幸运儿,能得到霍华德公爵的吻。

这个结论,倒也不至于令人疯狂,但令人心中泛起涟漪是真的。

人们已经开始嫉妒那个幸运儿,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好运就是那个人。

翘首以盼,马球终于结束了,尽管温泽尔最后力挽狂澜,连进两球,但比分拉得太大,他表现得再出色也无力回天。

组员自觉拖了公爵的后腿,不敢看公爵的脸色。

不过愿赌服输,有人大着胆子请公爵先选人。

这真的很大胆。

提出这个赌注的威廉,策马来到温泽尔身边,咧着嘴赔笑:“温泽尔,你要是实在不想,可以换成别的赌注。”

温泽尔刚才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他只是输在队员不行。

“不必了。”温泽尔淡淡拒绝,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如果连一个赌注都不敢兑现,如何服众。

威廉欲言又止。

温泽尔拽了拽缰绳,他胯下的马,贴着弧形围栏,缓缓而行,每张被温泽尔扫视过的脸孔,都羞涩地笑了起来,不禁希望中选,待那道视线离开,又陷入惆怅,就知道不会中选。

围观者不仅有女士,也有男士,他们更多是看热闹,并不觉得这场赌注跟自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