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城隍庙中,白日撞邪?(第2/3页)

“我那婆娘太唠叨,身子又不好,不好跟她吵闹……几个儿子,也有孝顺的、也有不听话的。

总之烦心事多,还是待在城隍庙清静。”

纪渊嘴角又是一抽,差点没绷住。

讲得好像你是什么地主老财,有偌大的家业一样。

“怪老头。”

他抬头瞧了一眼,阴沉沉的天色愈发暗了。

也没心情跟个庙祝闲聊,直接道:

“老丈,这卤牛肉匀给你,算是孝敬城隍爷。

我赶着给长辈送酒菜,就不陪了。”

“诶,后生,老夫绝不会白白占人便宜,

既然来了城隍庙,不妨给你自己求一道护身符。”

白发老者浑浊眸子一闪,忽地伸手拉住欲要转身的纪渊,淡淡说道:

“看你印堂盘踞黑气,好似乌云堆积,必然是即将远行,前路未卜。

需要城隍爷给你挡一挡灾,去一去煞!”

纪渊眉头微皱,当即感觉有些古怪。

也不知道是这白发老者信口胡诌,误打误撞,

还是真有本事,懂得相面之道。

居然叫他说中了,自己快要离开天京,巡狩辽东之事。

“放心,老夫吃了你的卤牛肉,算是欠个情分,便不会再收你的银子。”

白发老者眼睛余光似是惊鸿一瞥,看到挂在腰间的那块太平无事牌,笑道:

“就在这上面写一道辟邪护身的灵符,也省一张黄纸了。

外面风大,你且进来,容我磨些朱砂!”

纪渊眸光冷冽,五感凝练,望向白发老者。

又用皇天道图映照一遍,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于是,存着“且看你玩什么把戏”的念头。

他跨过城隍庙门槛,进到殿内。

里面一应摆设都是仿照县衙公堂,两边有威武仪仗,上首是红脸膛黑金袍的木雕像。

眉目刻得模糊,神韵却是很足,有股子惩善罚恶、燮理阴阳的浓重气势!

那个应当是庙祝的白发老者,倒也没多少敬畏之心。

竟然直接就在城隍爷身前的桌案上研磨朱砂,还有惊堂木把剩下没吃完的半包卤牛肉压着。

这人真是庙祝?

“敢问老丈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何处?”

纪渊瞧了两眼,并未看出门道,听着城隍庙外的风雪呼号,开口问道。

“姓……申,家里排行第……诶,后生,你这太平无事牌上的字,写得好哇!

笔力虬筋,龙飞凤舞,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这个头发花白的申老头毫无气度,趴在那儿。

就像收了银子一样,莫名地卖力夸奖起来。

“老丈你的眼光可不太行,那四个字甚是潦草,就像蚯蚓爬,没比蒙童好上几分。”

纪渊背过身去,瞧着城隍殿里几副对联。

以他远超三重天境界的敏锐五感,以及皇天道图都未发现端倪。

独自揣测许久无果,干脆也就放下心来。

毕竟,皇天道图囊括大千世界的万类气机、气数、气运。

天地众生,只要存在便有痕迹残留,不可能逃得过华光映照。

哪怕是死物、阴魂、邪祟等等。

除非这申老头是朽木、泥灰。

否则早就显出原形了。

“不识货,后生你不识货!哼哼……这字,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也为不过呐!”

申老头嘀嘀咕咕,纪渊懒得争辩,等着画完护身符就立刻走人。

恍然间,城隍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研磨朱砂的细微声音。

“老丈,时候不早了,我赶着回去,你还没……”

约莫半刻钟左右,纪渊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欲发问。

回身一看,却发现殿内无人。

那个身材高大的白发老者,竟是消失无踪。

只有那枚太平无事牌,安静躺在桌上。

“撞邪了?”

纪渊眸光一缩,猛然间有种白日见鬼的惊悚感觉。

若非惊堂木压着的半包卤牛肉,他甚至觉得是不是置身幻境?

刚才的一切,其实都未真实发生!

“旁门左道的幻术?障眼法?

不对,换血三重天的感知,已经是快要打破虚空的见神层次,绝不可能混淆虚实!”

纪渊正思忖着,全神贯注警醒起来,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只见一个黑色道袍、眉毛灰白的老者掸了掸肩上风雪。

喘着大气,迈进殿中,拱手说道:

“尊客是要求签?还是求符?今日是年节,解签画符的道人没在,要不过个两日再来?”

纪渊愣了一下,迟疑问道:

“你是这里的庙祝?”

老者看到这人穿着不俗、气度不凡,于是态度恭敬道:

“不错,贫道号闲云子,忝为长顺坊城隍庙掌管香火的庙祝,这是我的文牒。

刚才想着打点黄酒,煮几杯暖暖身子,故而离开了一阵。”

他顺手往怀里一摸,掏出盖着老君教、以及朝廷户部两道大印的详实文书。

“这城隍庙只你一人?有没有一个姓申的老者?”

纪渊接过一看,确认无误,眉头沉下问道。

“还有解签、画符的野鹤子。

只不过他是火居道士,已经回去跟家人团圆过年了。

姓申?庙中并无这个人,就贫道和野鹤子搭伙。”

自称“闲云子”的老道眼神不解,却还是堆笑答道。

“难不成……这城隍庙闹鬼?

什么样的阴魂不散,敢在城隍爷面前放肆?”

纪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头却疑惑丛生。

那申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何要问自己讨卤牛肉?

究竟是怎么隐藏?

连皇天道图都没映照出来?

此时此刻,他莫名有穷书生夜宿古寺的错觉。

只不过对方往往是跟狐妖女鬼春风一度。

第二天睁眼再看却是衣衫未解。

仿佛昨夜做了一场幻梦。

眼下来看。

自己好像也差不多。

跟那个申老头聊了许久。

结果发现城隍庙中根本没有此人。

“打扰道长了,我不求签、也不画符。”

纪渊拿回桌案上太平无事牌,重新系在腰上。

正面仍旧是那四个潦草大字,背面则变成了一道笔走龙蛇的朱砂灵符。

那个叫做闲云子的老道也是瞧了一眼,眉头紧锁,迟疑说道:

“尊客你这灵符……画得有些不对。”

纪渊捏着那枚太平无事牌,一边勾动心神映照,一边问道:

“哦?请问哪里不对?”

闲云子挠了挠头,回答道:

“通常来说,道门画符,讲究一个请神、变神、化神,有诸多讲究和仪轨。

一般有取炁、入讳、设狱、结煞等步骤,不同的符,还要盖不同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