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剑吼西风,大争之世(第2/3页)

这等事迹,好比沙场之上,小将单枪匹马破十万大军。

甚至还要夸张!

毕竟,古今三千年,

谁也没有听说过换血三重天逆伐大宗师……再加上钦天监正亲口钦定,天运子这下成我的踏脚石了!”

纪渊勾动皇天道图,映照自身气数,发现那顶七旒宝冕,贯玉叮咚作响。

经过钦天监的推波助澜,那份正册遍布天下。

此时的他,俨然一举登顶幼凤榜首,声名轰传景朝。

浓烈的禄命丝丝缕缕,层层叠叠。

不断地交织缠绕,落向象征封王的宝冕。

好似要凝聚出连串五色玉珠,再添两道垂旒!

“看来这一场榜首扬名……也不是全无好处。

我能感觉到天地之间的气数,像是主动汇聚过来一样!

放在命书之中,这叫做‘大势’!”

纪渊眸光闪烁,暗自思忖。

古往今来那些大势加身的枭杰豪雄,无不是气运浓重,横扫披靡!

也就是所谓的“老天爷都帮忙”,深得人道垂青。

不过大势浩浩荡荡,却只能顺流而行,无法逆势而上。

一旦受到挫折、吃了败仗,本身气运就如江河直泻,再难聚拢回来。

因此也不乏身负天命的雄主,仍然饮恨而终的例子。

载于史册最为出名的一桩,便是扛鼎霸王与大炎高祖之争。

前者为名将后代,天生神力,体魄强横,足有万夫不当之勇!

被誉为“千古无二”!

尤其是兵家形势之术,运用得出神入化。

驱使百万甲兵纵横驰骋,如大风叱咤席卷四野。

所以,尽管霸王兵败身死,自刎乌江,并不为人称道。

可是放在兵家武庙,地位却是极高。

“所以,想要拿住这份大势,不被反压过去……只可大胜,不可大败。”

纪渊收敛庞杂心思,抬头望向站在凉亭外边,神色恭敬的张奇山,声音淡淡道:

“带路吧,让我好生瞧瞧那座【日照天门】的风水地。”

张奇山挥手撤去纸人纸马,右掌一翻,取出三根线香,将其用火折子点燃。

口中喃喃自语,念诵摸金一派的‘寻龙诀’。

飘散出来的袅袅烟气,凝而不散,笔直没入莽莽林中。

……

……

这部三千年新史,论及疆域之辽阔,自然要以大炎、大盛为最。

炎武、盛帝这两位,都曾完成过辟土十万里的宏伟功业!

将那些甘愿被四神驱使,受到虚空侵染的化外蛮夷,打得几乎灭族。

要知道,庆皇未曾一统六国之时,人族四分五裂,气运难以聚拢。

甚至被异族当成两脚羊,如牲畜般对待,随意宰杀凌虐。

幸而有庆皇鼎立人道,缔造王朝,这才开辟一方人族家园。

自此之后,每一座人道皇朝,皆会以开疆辟土为重任!

等到大景这一朝,圣人重整山河,将百蛮逐出中原,设立九边重镇。

定下的目标,便是在当下的疆域之上,继续辟土三千里!

可惜自从圣人闭关静修,不再临朝后,这份功业进度就搁置下来。

于今过去六十年之久,随着化外蛮夷越来越少的冲犯关外。

许多披甲卫军也就渐渐忘记,那帮悍不畏死,宛若群蝗的爪牙余孽。

呜呜,呜呜呜!

苍凉号角响彻茫茫四野,如老龙怒吟,滚滚音波透出可怖威势!

常年安营扎寨居于辽东的军士、百姓、响马都很清楚,这是定扬侯郭铉执掌的兵家重器,荒炎号角!

一旦吹响,不仅壮大军势声威,更能提升披甲兵卒的气血内息,不惧邪祟恶念的强烈冲击。

而且未曾灵肉合一,神魂不够坚固的化外蛮夷,接近战场中央,就会被震破心念!

此物乃是兵家武庙为数不多的一尊重器,因为郭铉世代镇守辽东贺兰关,才被赐下。

白山黑水数府之地,近三十余座雄城屹立。

其中以贺兰关最为凶险、也最为坚固,常年受到战火波及,死伤极为惨重。

呜呜,呜呜呜!

今日的贺兰关,并不动刀兵,也不起烽烟。

之所以吹响荒炎号角,乃是因为卧病床榻的定扬侯。

今天难得有空披甲入关,坐镇中军大帐,检阅精锐兵马。

此为恭迎大礼!

“本侯缠绵病榻,难以分出精力处理军政大事,多亏了董将军镇守贺兰关,以及梁先生从旁辅佐。

可以说,你们两位才是军中柱石!”

中军大帐内,支起数座兽金炭的铜火盆。

烧得噼啪作响,却无半点烟气。

用暖融融的滚烫热力,驱散白山黑水的凛冽寒意。

尽管在座的各位骁勇边将,最低也是换血八次。

哪怕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也伤不着那副强壮筋骨。

需要用到这么多火盆、这么多兽金炭的,乃是坐在上首的昂藏老者。

定扬侯,郭铉!

景朝开国从龙功臣之一!

“对于侯爷的嘉奖,末将受之有愧。”

此前操练新兵的雄健青年双手抱拳,越众而出,躬身说道。

他便是为定扬侯镇守贺兰关的得力干将,名叫“董敬瑭”。

辽东八将之中,这人与昭云侯年长兴的乘龙快婿申屠元,一并被人称作“双雄”。

无论是武功修为,亦或者带兵打仗的本事艺业,均很拔尖!

“梁某一介刀笔吏,万万不敢当‘柱石’二字。

侯爷才是这辽东数府的擎天白玉柱!

谁不知道,昭云侯故去之后,

这白山黑水保境安民的沉沉重担,皆压在侯爷您的肩膀上!”

一个面相富态,像商贾更胜幕僚的八字胡拱了拱手,笑吟吟道。

看他轻松的样子,好似要比执掌千军的董敬瑭更为自在。

面对威震辽东的定扬侯郭铉,全无半分惧意。

军帐当中的诸多武将,听闻这番再明显不过的溜须拍马,皆是神色各异。

讥讽有之、忌惮有之、不耻亦有之,可谁也没有做声,去触此人的霉头。

原因无他。

这个叫做“梁种”的中年男子,虽然生得肥头大耳,满脸和气,像个弥勒佛。

可在贺兰关内凶名之盛,可止小儿夜啼!

让人恨之入骨的“迁户之计”,就是出自梁种之手。

当初,景朝鼎立不久,万万里江山打得残缺破烂,如同四处漏风的一口布袋。

辽东也是满目疮痍,在册人口不足二十万。

堪称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镇守贺兰关的郭铉听从梁种建议,强行把周遭府州的贫户百姓迁移至此,结成军寨,列地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