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秦相府前斩山岳,浩然这般玩?(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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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街,林府。

水榭清幽,波光粼粼的大池,泛着涟漪,映照着晴日暖阳的洒如湖中的碎光。

正厅内,穿堂春风徐徐,花夫人身披黑纱长裙,侧卧在榻上,正在读书,袭香安静站在侧方,静默守候。

忽然,水榭之外,两道身影快速奔走来。

林轻音提着裙摆,快速奔跑,林追风一席劲装,腰间别烧火棍,奔走起来风风火火。

二女脸上,俱是有着几许担忧之色。

入了水榭,见到了花夫人,远远的林追风便出声呼喊:“大夫人,不好了,快去救救安先生!”

林轻音眼中俱是担忧,望向已然从榻上合上书籍起身的雍容华贵身姿:“科举舞弊之事牵涉至老师,如今秦相联系大理寺与黑衙,正欲去逮捕老师!”

花夫人闻言,柳叶般黛眉轻轻一挑。

瞬息便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但她的神情却并无太多的紧张与担忧,因为她很清楚,安乐根本不可能在春闱上舞弊。

身具浩然,融青山剑气,这二者在身,谁敢说他舞弊?

只不过,那日安乐浩然融剑气之时,被赵黄庭以强悍剑气遮掩了气机,故而临安府内,大多数修行者皆不可得知少年融了浩然。

可花夫人却是知道的。

得浩然者,自是光明正大,岂会行苟且舞弊之事?

而且,花夫人猜测,秦离士大抵也并不觉得安乐会舞弊,但还是下了调查之令,是要让安乐入黑衙大狱,号称七境修士入其中都要脱一层皮的大狱中磨去安乐的不凡心气吧。

这等少年与林府交好,秦离士自然不喜。

花夫人轻叹一口气,终究还是因为林府而卷入了风波,尽管只是风波边缘,也是一种灾厄。

“袭香,备车。”

静立的袭香闻言,欠身。

“喏。”

这一日,临安之内,权贵均动。

一辆华贵的车辇,驶离林府门前,往清波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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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的,科举舞弊案的消息,忽然便漫天飞扬了起来。

朝廷未曾如何宣扬,可消息却不胫而走。

坊间青楼酒馆、西湖上的花船、临花阁里的包厢,尽是科举舞弊案的消息,而传的最多的,则是画墨竹的安大家科举舞弊之事。

本身是传安大家疑似卷入科举舞弊案,最后几番蜚语传荡,便成了安大家科举舞弊。

安大家一幅墨竹名号响彻临安,又以一幅奔马图,彻底落实大家之名,无数文人墨客为之敬佩,无数女子红颜为之钦慕。

结果,安大家竟是科举舞弊?

坊间传闻安大家与林府有旧,而此次殿前会试,林府想要争一争那二品法宝定风波,安大家被寄予厚望。

安大家身具大压力,便行舞弊之举,欲要稳稳登殿试。

据说,消息乃是文院文曲榜中那些得文曲星眷顾的儒生们所传出的,这确定下极高。

当然有些安大家的拥趸者例如沧州来的韩狮,便怒而发出质疑,以安大家的才华,根本无需舞弊便可登殿试,安大家可是在文院问心林一骑绝尘,力压诸多文曲榜儒生的天才。

这话便越发激起了文曲榜儒生们的不忿,有人言,安乐若不曾舞弊,为何当日于文曲碑前,引来浩然却不得浩然加身?!

双方据理力争,一下子便惹得安大家科举舞弊之事,沸沸扬扬,传遍了临安府大街小巷。

秦相府,闲亭之中。

秦千秋聆听着手下禀告的坊间飞扬的诸多消息,唇角挂起一抹轻笑。

正如他当初说的,要整一个重视名节的文人,手段有很多。

真相于很多人而言有时候并不重要,他们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流言蜚语猛如虎,此举之下,安乐哪怕未曾舞弊,亦要身败名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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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街,太庙巷。

安乐一席白衣翩然,两袖贯有春风而行,踏上长街,长街上俱是大理寺与黑衙的官兵,早惹得街上行人退至路畔两侧,远远观望,不敢靠近。

太庙中,赵黄庭一身素衣,背负着手,静立朱红雕花木窗之前,观望着街上情况,见得安乐大袖飘扬而出,身后跟着曹孚等官兵时,眸光不由深邃几许,眼中流露一抹厉色。

安乐腰间佩二剑,俊朗妖异的面容,扫视长街,可见不少围观者,皆是流露惊奇之色。

围观者中,文人墨客居多,好事者居多,闲言碎语喋喋不休。

以安乐的心神,自是可轻易聆听捕捉到。

其中安乐甚至看到了几位曾在文院一起走问心林的文曲榜上的儒生。

这些儒生面色冷峭,眼眸中带着看热闹之意,显然想要看安乐被大理寺和黑衙带走,观一观笑话。

安乐腰杆笔直,身上清气动荡,面色不改,瞥了这几位文曲榜的儒生一眼,横眉冷对,轻轻摇了摇头,感觉甚是无趣。

难怪武庙的武魁狄藏对文院那般看不上眼,文院皆是这般玩意,又有何值得看上眼的?

“庸人扰扰,小人苟苟,心头整日装着便是算计与纷争,又如何能在修行和学问上大步腾飞?”

“尔等且看好。”

安乐淡淡道,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但那些人群中的文曲榜儒生,却个个面色微变,他们听出安乐之言,是对他们所说。

庸人小人?

儒生们心头愠怒,几乎是下意识自动代入了身份,毕竟他们确实是举报了安乐。

曹孚腰挎擒贼刀,行至安乐身侧,客气作揖道:“安公子,你要去何处?”

本来想擒安乐去黑衙的曹孚转变了心思,想看看安乐要做什么。

少年心头有意气,不像是会轻易低头之人。

兴许,是想要去证明自己未曾舞弊吧。

但曹孚很好奇,这样的事如何证明,毕竟,这等事情纷纷扰扰,宛如脏水泼身,轻易无法说清楚,若是彻查起来,没个数月真无法道清里面的弯绕。

安乐唇角挂起一抹笑,一阵春风拂来,撩动他发丝轻扬。

“去秦相府。”

安乐道。

曹孚愣住,随即面色微变。

他作为大理寺少卿,自是知晓林府与秦相之间的矛盾,安乐之所以会被冠以舞弊之名,除了机缘巧合与刘越交好之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林府关系。

可安乐这去秦相府是要做什么?

但听安乐又说道:“可否请曹大人准备些东西?”

曹孚眉头一蹙,又是去秦府,又是备东西,难不成是要去寻那秦相赔罪,乞求原谅?

若真如此,那可当真白瞎了这一身清正剑气。

“公子需要何物?”曹孚道。